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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1 / 2)





  有人起哄道:“沈大人,我觉得晏世子改的比你写的好。”

  沈郁无奈承认,“惭愧惭愧。”

  林晏笑了起来,他改了沈郁的诗,顿觉心情畅快,又多喝了几杯酒。周围的才子们也跟着笑了起来,观景台上的姑娘们不明所以,还以为他们都在嘲笑沈郁,又忍不住小心私语了起来。

  “要我说,沈郁就是哗众取宠,作的什么俗诗,真是令人贻笑大方。”

  “晏世子才是真正有才华之人。”

  “哎,可怜晏世子,为何要和一群俗人吟诗作对,这不是难为他吗……”

  国公夫人听了也没反驳什么,沈郁这次似乎是没怎么准备好,都不像是她的水平。

  沈郁其实有点被九千岁扰乱了心思,她将花球传了出去,回头又瞧见九千岁掏出了纸和笔,趴在石板上认真勾画了起来,忍不住凑了过去,“九千岁在画什么?”

  凤千瑜勾勒了几笔,隐隐勾勒出云烟和长廊,还有深处的人家,然后写上了她方才作的那首小诗:

  盎然春意杨柳绿,烟波浩渺凝紫霞。

  往来无人留遗迹,且凭长烟渡云廊。

  画得不怎么样,字倒是写得还不错。沈郁笑问:“九千岁,你写我的诗干嘛?”

  “练字。”

  他一句话怼得沈郁哑口无言,花球忽然砸到她头上,她回头一看,竟然是林晏砸的。他瞥了沈郁一眼,能感觉到她今晚有点不专心,心里莫名有些不爽快,就拿球砸了她。

  沈郁刚捡起球来,鼓点又停下了,整个人都有点发愣,十个鼓点结束,她仍然没有做出诗来,只能自罚三杯。旁边的罗褚都看出她有些不在状态,忍不住询问她:“沈大人可是有心事?”

  她假装咳嗽了两声,摇头。

  其实她并没有心事,就是九千岁坐在她旁边她有点集中不了精神,总是回想起方才她快要落水的时候,九千岁拉她的那一把。

  呼,有点静不下心来。

  花球又传了起来,扔给沈郁的时候特别多,九千岁接住了,会给她,罗褚接住了,也是给她,晏世子接住了,还是给了她。

  而后诗会上就出现了特别有趣的一幕,通常每隔一个回合,就轮到沈郁一次,她作到最后都有些顶不住了,连喝了几杯酒。

  几圈下来,沈郁一连作了九首诗,她倒是越挫越勇,渐入佳境。

  当中有几人被淘汰出局,现在总共还剩下十八个人,斗得脸都涨红了,谁也不想倒在这个时候。

  观景台上的众人也是紧张得不行,看着这么激烈的对决,越来越快的节奏,就连心都跟着拧紧了,她们已经开始猜测最后进决赛的会是哪十人。

  首先九千岁肯定没有,别人都不敢往他那传花,便是传了,也是沈郁在替他作诗,按照今年的规则,至少得有三首诗才能进决赛,他进不了。

  还有罗褚也危险得很,他也才堪堪两首,他们二人接住的球基本都往沈郁手上塞了,逼得沈郁打通了任督二脉,不停地作诗。

  除开他们剩下的十六人,还真说不准。

  不过晏世子和沈郁应该是稳了。

  第52章 桃花妖

  越是到了决胜的关键时候, 越是竞争激烈,两三圈下来,不过才淘汰了两个人。罗褚倒是识趣, 先带着凤千瑜提前退了出去, 免得给沈郁增加负担,现场还剩下十四人, 还得要再淘汰四人。

  除开沈郁与晏世子之外的其他人也明白了, 若想挤进决赛,这球就不能传给他们两,因为比不过他们,倒不如传给其他人互相拼一拼。

  剩下的十二人,开始暗自争夺最后的八个席位, 绞尽脑汁, 相互厮杀,来回了二三十个回合, 直到最后喝吐了四人, 才堪堪决出了胜负。

  最后得胜的十人终于可以来到观景台之上,可是他们已经斗得精疲力尽,元气大伤。作诗环节向来是竞争最激烈的环节, 往年也是这样的情况, 到了决赛之时,反而出不了好诗。

  国公夫人命人拿出了彩头, 是一座玉观音,她是个信佛之人,这座观音也是她最喜欢的,今日将它拿出来做彩头,足以可见她的诚心。

  就连见过不少好宝贝的罗褚, 都忍不住跟九千岁说道:“千瑜兄,那可是个好东西,国公夫人可真大方。”

  展示完玉观音,接下来就是出题。方才在观景台上看着众人的时候,其实国公夫人心里就已经有了想法,她提笔写下今年的命题:春色。

  众人惊疑:这春天不是都过了吗?

  国公夫人笑着问他们:“春光已逝,诸位可有留心的东西?”

  原来国公夫人真正的用意在这里,她写下“春色”二字,并不是想听真正的春色,而是想听留在他们心头的春色。

  才子们提笔研磨,有的跃跃欲试,奋笔疾书,有的陷入回忆,无法自拔,有的冥思苦想,苦恼不堪。

  沈郁其实在听到“春色”二字的时候,其实她心头已经有了答案。留在她心间的春色,不正是第一次见到九千岁的时候吗?

  那日桃林纷飞,四月芳香。林间生妖,人心生魅,不正是这世间最潋滟的春色吗……

  她喝了不少酒,已经有些醉意,可是脑袋里却还是清楚的。她笑着提起笔,想都没想就开始落下:“桃林浅色遮乱眼,四月芳香路渐迷……”

  几乎所有人都开始落笔了,林晏都还没动手,他面前的宣纸还是一片空白,墨水落到纸上,晕开一片乌黑。他平心静气,轻声问身侧的国公夫人:“倘若我写的春色,并非夫人想要的春色,又该如何?”

  国公夫人回他:“那就是输了。”

  所谓命题,便是命题。那自然是要写中出题人的心思,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固然畅快,可脱离了命题本身,就不是正确的答案。

  往年晏世子总是率性而为,不堪约束,国公夫人也从未约束过他,所以才造就了这么多年的经典。可是今年,不行。

  今年晏世子满十八了,他即将入仕,往后约束他的东西只会越来越多,不堪约束,只会把路给走窄了,并不会越走越宽。

  春色,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