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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1 / 2)





  正在踌躇间,沈郁注意到了她,她笑着说:“晏世子,是不是你的追求者过来了?一脸想跟你说话,又不敢的样子,要不要我叫她过来……”

  林晏被她说得心头烦,用力扔着石子,“不用,我不想看。”

  曹灵之刚鼓足勇气,才迈出半步,就被他一句话给泼了冷水。她望着林晏的背影,仿佛能感觉到周围人的嘲笑,不禁退了回去。

  傅雅儿眼看着曹灵之退却了,立马上前挑起纷争,“这不是沈大人吗?怎么刚跟太子爷退了婚,就跟晏世子牵扯不清了?”

  沈郁满脸疑问,她跟林晏从小长到大,从来没听到有人说过这种话。她手里还端着酒杯,笑着站了起来,“这位姑娘,看起来好生眼熟,这不是那天跟我丫鬟抢衣服的那位姑娘吗?”

  说来也巧,端着果子的酸菜正好在这个时候过来了,她身上穿的正是那天起争执的那件衣服,她本就长得粉嫩,穿着粉色的衣裙就像是个真正的世家小姐一般,跟傅雅儿比都不输气势。

  傅雅儿气得咬紧了牙根,一想到那日受到的羞辱,就恨不得拔了酸菜身上的衣服。可她实在是斗不过沈郁,只能回去求助曹灵之,“灵之姐姐,那沈郁实在是可恶,你快去挫挫她的锐气……”

  林晏就在这个时候回了头,他倚在栏杆上,手边拿着酒壶,白衣飘飘,并不想理会这场纷争,只想当个平静的看客。

  就这两个姑娘,加起来也不是沈郁的对手,她们若能让沈郁吃亏,他就把手里的酒壶给吃了。

  曹灵之也万万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跟晏世子见面,她并不想退却,便正面迎了上去,“沈大人,雅儿并没有做错什么你为何要一而再地为难她?我希望你向她道歉。”

  “可以呀。”沈郁笑着坐下,她大概可以猜到这带面纱的姑娘是谁了,“我顶撞了雅儿姑娘,是该向她道歉,雅儿姑娘打了我丫鬟的手,是不是也应该向她道歉?”

  傅雅儿顿时就怒了,“我不过是轻轻打了她一下,她一个下贱的丫鬟,我堂堂侍郎之女,凭什么要向她道歉?”

  酸菜突然觉得,手里的果子不甜了。

  她委屈巴巴地看着沈郁。

  沈郁笑了笑,面色却冷了几分下来,“那我不过是轻轻怼了你几句,你一个低微的侍郎之女,我堂堂侯门嫡女,凭什么要向你道歉?”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沈郁甚至比她还要狠,杀人诛心。

  傅雅儿被她嘲得面色都白了,她紧张地抓住曹灵之的衣袖,想让她为自己做主。

  曹灵之从没见过沈郁这般厉害的人,她不想在晏世子面前落了下风,冷声道:“大家同为俞都贵女,沈大人何苦咄咄逼人?为了一个丫鬟,落他人之脸面,这就是沈家的教养吗?”

  俞都的人都知道,沈家人都没了,就剩下沈郁一根独苗,何人教养?

  沈郁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事,她走丢了六年,回来沈家都快没了,举目无亲,那种滋味真的是一辈子都不想回想起来。

  她正要开口,旁边的林晏替她回了:“沈郁自小教养在我母亲膝下,我林家的人有没有教养,还不劳外人费心。”

  他这番话说得沈郁颇为感动。

  原来吵归吵,闹归闹,一家人始终是一家人。

  曹灵之是彻底无话可说了,她最喜欢的人帮着别人对付自己,那种感觉就像在剜她的肉一样。她一下子红了眼,再多的坚持和勇敢好像都变成了一个笑话,她转身哭着跑开了。

  傅雅儿跺跺脚,追曹灵之去了。

  剩下林晏只觉得莫名其妙,把扇子一摊,“不是她先挑起争端的吗?怎么搞得好像是我在欺负她一样。”

  沈郁为了补偿晏世子,就端了酸菜的果子去感谢他,让酸菜想吃就重新去拿。

  就在这谈话之间,鼓声忽然停下了,传花本来在罗褚手上,他抬手一扔,传花越过众人,忽然直直地落在了沈郁怀里,那传花都还有些湿,落了沈郁一脸的水。

  既然接住了,那就得现场作诗。沈郁抱着彩色的花球,倚着栏杆,望着湖水里的鱼儿忽然有了灵感。

  “寒潭沉碧水,乱石潜多鱼。

  往来不嬉戏,人影恐垂翁。”

  她说完之后,寒潭边上的人们都下意识地往水里去看,游鱼们果真都藏在乱石之下不肯出来。他们的身影投在湖面上,果真像一排排垂钓的老翁,吓得鱼儿都不敢嬉戏了。

  反应过来的才子们都哈哈大笑了起来,有些反应不过来的也跟着笑,喝了几杯酒之后,更加畅所欲言,无所顾忌。

  “沈大人这诗有意思。”

  “有趣有趣。”

  就连扔了传花过来的罗褚都有些佩服沈郁,隔空就喊着话:“沈大人!鼓点都还没响起,你就答完了,给别人留条生路吧!”

  “哎呀,就是就是。”

  “沈大人厉害厉害……”

  观景台上的贵女们没法身临其境,听得云里雾里,私底下都说沈郁的诗不过几句浅白之言,毫无头脑,那些才子不过是为了捧场才夸赞于她。

  国公夫人也是想了一会儿才想明白,她笑着点点头,跟身边的曹悦之说道:“到目前为止,就沈郁的诗最有意境,今年应该也只有晏世子能与她一较高下了……”

  曹悦之也不知这诗哪里好,只是大家都说好,那就肯定是好。她规规矩矩地坐着,眼神又忍不住看着罗褚,期待着他的诗作,不知道他的诗会不会也这么有趣。

  跟曹悦之一样听不懂的大有人在,国公夫人听着她们的谈论,忍不住感慨了起来,意有所指道:“沈郁的才华,就连京中子弟都比不过,又哪是你们这些未出阁的姑娘能明白的。”

  听到她说话的贵女们突然就噤了声,个个涨红着脸,方才还说沈郁的诗不过尔尔,回头就被国公夫人打了脸,一个个都尴尬得很。

  凤千瑜虽坐在角落里,可也都听清楚了,他笑着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勾画了一番,不过寥寥几笔就勾画出了大概的场景,而后仔细写上了方才沈郁念的那首诗。

  寒潭沉碧水,乱石潜多鱼。

  往来不嬉戏,人影恐垂翁。

  他喜欢沈郁的诗,就和她的人一样总是充满着惊喜和意外。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像冬日雪后的骄阳,像桃花林深处的烟火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