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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学历可能是假的第66节(1 / 2)





  于是晏菀青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到了墓穴前,俯下身将整齐的衣物放到了棺木之上,然后等待许久的军士们开始向墓穴填土,埋葬着里面的荣耀和光辉,周围有压抑许久的哭声响起。

  女孩慢慢退回了原位,刚刚站定就听到一路保持着沉默的司令开了口,把疑问句说出了肯定句的语气:“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了。”

  “你会带着西北军离开王国吗?”破天荒的,她反问了司令。

  “愚蠢的问题,”司令冷笑了一声,“我们的全名是王国西北边防军,多一个字少一个字,都不会是我们。”

  “这样啊,那可真是太好了。”晏菀青抬起头,望着月朗星稀的夜空,把涌上眼眶的泪水倒了回去,“司令大人,即便是被人说愚蠢至极和食古不化,我也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永恒不变的东西。”

  “我自父母死后,便立下心愿,想要成为大总统来改变这个令我痛苦的国家。”

  “这可真是宏图伟志。”司令不冷不热的讥讽了一句。

  “是啊,我也觉得听起来像小孩子的梦话。”晏菀青笑了,“长大之后,我也动摇过不止一次,可就在不久前,有人跟我说……”

  “我想要直面所有的黑暗并改变这个国家。”379号哨兵的声音在回忆里与她的重叠。

  “说真的,我很想不顾一切的跑去找琛哥,我知道他需要我,一如我需要他,但是,我走不了。”

  这么说着,她转身面向司令,用手撩开了耳畔的碎发。

  “我想要当的是王国的大总统,多一个字少一个字都不是我的目标,所以即便这个国家已经变成了破烂的抹布,我也不会离开这里。”

  “我要留在西北军。”

  第77章 疯狂。

  在王国军部被哨兵把持的最初, 曾经遭到过元老院尤为激烈的反对。那些一只脚踏进棺材的老不死们一个接一个的慷慨陈词,仿佛下一秒那些掌权的哨兵们便会揭竿而起,把这些压迫他们的贵族老爷杀个片甲不留。然而在当时急于建功立业的国王眼里他们说的都是陈词滥调, 不过是老家伙们不愿意放权的结果。

  然而反对的声浪在元老院议长撞死在皇宫立柱上为高潮, 又在暴怒的国王剥夺了他家族所有的封号与土地后落下了帷幕。至此,隐匿在黑暗中的哨兵终于正大光明的站到了角逐权势与地位的舞台上,而他们给予国王的回报便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势王国。

  在军部辉煌的战绩面前,大部分反对者都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 极偶尔坚持己见的也会被冠上“老顽固”之类的蔑称,沦为一个笑话。于是, 所有人都逐渐忽视并淡忘了元老院议长撞死前对国王的诘问:“如果有一天他们不再甘心屈居于人下, 陛下到时候要怎么办?!”

  国王很幸运, 他一生都不需要去直面这项隐患, 但他的子孙就没有了这份幸运。

  军部反叛的消息传入总统府的时候, 在愤怒与恐惧的双重作用下, 希沃砸烂了书房里所有的摆设, 然而他的歇斯底里并对恶劣的局势并没有任何帮助, 当年死谏的元老院议长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早已被哨兵自治的军部毫无阻碍的脱离了王国的所有掣肘。

  “……守备军呢?让他们去拦截那群叛徒。”从狂怒中清醒后, 希沃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对管家吩咐。

  “陛下, 我恐怕守备军拦不下他们。”文森特冷静的说道。

  “那也要去拦!如果让他们轻轻松松的离开这里,以后谁还会服我?!”希沃用手捂住了脸, “……哨兵只能用哨兵对抗,我们手中唯一的包含哨兵军队就只有守备军了,就算是做个样子,他们也得给我去!”

  因为这句话,刚收敛了搭档尸骨的维克托重新踏上了战场,去面对那个曾经让他们溃不成军的敌人。

  “安静一点。”

  趴在制高点上, 维克托躲在遮掩物后,熟练的组装枪械的同时还不忘安抚焦躁的精神向导——那只曾经短暂与科迪亚克岛棕熊交过手的柴犬正在烦躁不安的原地转圈,转的他都有点头晕了。

  精神向导一向被视为是主人情绪的外化表现,维克拖看着焦躁的柴犬就像是看到了同样恨不得跳起来转圈的自己,深刻的意识到了在镇静的表面下身体里到底隐藏了多深的恐惧。

  他听过对手的名号,正确来说,如雷贯耳。

  同代的哨兵几乎没有人不知道房其琛,不仅是因为他们几乎都是哨兵学院的老同学,更是因为很大一部分都目睹过他“战场屠夫”称号的由来。

  维克托,就是曾与房其琛并肩作战的幸运儿之一,他俩的交集甚至可以追溯到多年前房其琛的成名战。那时候的维克托已经成了一名战场的老油子,而房其琛却还是学院出来的小菜鸟。接到了死守任务的他们被分到了同一个作战小队,以区区三十的人数去迎战远超过自身十倍百倍的敌人。

  说是“死守任务”,其实大家都清楚,就是“送死任务”。

  彼时的战场指挥官还没被军部的哨兵全权包揽,在老派的指挥官眼里,他们这些哨兵就是消耗品,与枪支、炮弹没什么区别。

  当时具体的情节其实维克托已经记不清楚了,倒不是他不想记,而是当填装子弹、上膛、瞄准、开枪都沦为机械动作的时候,总是很难对周围的环境有清晰的认识,他只记得最后他用狙击枪的枪托砸死了冲到面前的最后一个敌人,然后赢得了一场无比惨烈的胜利。

  三十个人打的就剩下了三个,换来的是对方的全灭,自此之后,作为临时指挥官的房其琛声名大噪。

  其实直到如今维克托也不清楚身为一号哨兵亲子的房其琛为什么会出现在一次必死任务的名单上,可惜与大部队合流之后,他们哥仨就被分拆进了不同的队伍,而等到他被选调入帝都守备军,就再也没有了询问的机会。

  相比较于战火连绵的前线,帝都守备军清闲的像是徒有其表的仪仗队,维克托也曾一遍又一遍的梦回战场,在每一个从战火中苏醒的清晨,他都仿佛能嗅到指尖熟悉的火药味。

  你是在怀念吗?

  他这么问自己。

  明明当了逃兵却恬不知耻的在怀念朝不保夕的生活吗?

  答案显而易见。

  即便是被嘲讽为“残疾”,他的骨子里也流淌着哨兵的血,斗争与流血是永恒不变的向往。

  不过他也万万没有想到,会在多年后以敌人的身份与过去的同伴再次相会,而自己竟然再一次接到了该死的“死守任务”。

  维克托猜不出房其琛当日是否因认出了自己而手下留情,反正他是真的没认出来对方,但那种不做无用之功的风格实在太鲜明,等到他被从高楼上解救下来才慢慢回过味来。

  以当日的情况来看,给他补上一枪对于那个神秘人不过是举手之劳,就算是维克托自己都觉得是何乐而不为的一件事,可偏偏对方没做。

  为什么不做呢?

  回到宿舍后的维克托呆呆的望着天花板,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天亮之后直直坐在床铺上的他把室友给吓了一跳。

  “你觉得他是认为我当时已经构不成威胁,不需要再多此一举,还是根本不愿意浪费子弹?”顶着浓重黑眼圈的他如此问道。

  室友当然给不出回答,可维克托已经自己找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