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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六章 秋后算账的前奏

三三六章 秋后算账的前奏

?“皇上驾到——”随着此起彼伏的吆喝穿房越脊,弘皙不淡定了!

真的,既然把秋月当观众做预演,就没打算皇阿玛再来,他只需稍稍透出点无情对无意的心态,不满的种子就能在所有的镶黄旗下心地发酵,翌日就算反叛,作为追谁者的他们也会为自己这个上司补足所有“不得已”的理由。但“皇阿玛”偏偏选在这时候来了,来,就是有的谈,既然有的谈,谁去选择铤而走险?将来能为为自己找理由,现在更有为皇阿玛寻找耽搁事由的自觉呢!

自己的一番挤眉弄眼无用功不说——甭提秋月的事儿,就算后宫文不提成大事者不惜儿女私情,本来就是盘中餐嘴边肉能算数?一想自己可能还得跪在皇阿玛面前,任他端着君父的架子训导什么“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白龙鱼服,虾鳖可欺”,弘皙就郁闷不已,但不去,貌似还不行,刚刚看太子与秋月凑到一块儿,遁入阴影中避嫌的黑甲精骑们,这时候已经挑着灯笼重新现身了。

“殿下,您该去接驾呢!”

秋月并不知道殿下的心思,得偿所愿的她虽不舍,但出于小女儿羞涩的本能,还是使劲儿推开了太子,就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跳到路旁的树后,烛火跳跃的依稀中,弘皙脸上混着悻悻的气急败坏比之刚才预演的可真实多了,想当然的把它当做不舍,秋月的眼里满是甜蜜……直到簇拥太子的队伍远去,她依旧沉浸其中。

“呵呵——”

短短的笑声突兀的响在耳边,音量不高却足以打碎秋月的绮梦,惊诧之下猛然回头,却发现,就在她紧贴的这棵树旁早有人躲着呢,虽说是低着头看不到面目,但身材高大足以让她仰视,手里不是侍卫们常用的腰刀而是一柄雪亮的宝剑,映着透过树梢的点点月光,看上去就仿佛是一汪流动的水。

大晚上的冷不丁看到这么样一个人,再联想太子遇刺,秋月张嘴欲喊,要知道因为太子遇刺的缘故,整个太子府里的侍卫们都有几分惊弓之鸟的意思,真要把人召来,甭管这位有没有大逆不道的心思,就凭他藏头露尾这一点怕也得有杀错没放过,不得善终。对方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他却没用最简单挥剑割喉,反倒是前欺一步,猿臂一舒便将秋月整个人揽在了怀里!

对方手下留情换来秋月更加奋力的挣扎,她也没法不挣扎,刚才还不忿妙玉抛头露面呢,如今她都跟陌生男人肌肤相亲了,女子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不挣,毋宁死!也恰恰是因为估计名声受损,秋月难得的没有再喊——

“够了!”

那侍卫猛然一声低喝,手臂也骤然加力,秋月就感觉有根铁箍箍在自己的腰间,就连吸气都困难,连疼带悲,泪水汩汩而下。出乎她意料的是,对方却在这时候放手了,不光是放开她,还递上一块白色的丝帕,“瞧瞧,瞧瞧,多大的人了还要哭鼻子,这哪是要当太子妃的样子吗?”

虽然是调侃的语气,但能调侃足以证明没有恶意,等秋月抽抽噎噎的抬头,仔细再打量,她险些惊得跳起来!

白面短须,漆黑的瞳仁就算在黑夜也熠熠生辉,随着微笑,刀切般的两腮挤出几条横纹,整个人如同卧虎,慵懒看似大猫,打哈欠的一张嘴,锋利的獠牙令人胆颤,熟悉的容貌,熟悉的气质,“二哥——”

秋月的二哥自然是年羹尧,虽说邬思道深夜造访时故意冷淡了他,可炽烈的功利心又岂能是些许冷漠就能掩盖的?至多能让他看清自己的位置罢了,派手下护卫方苞上街,貌似低头但方苞知道的事儿他一样也就知道了。趁着太子府的混乱,他也在手下人的掩护下悄悄的潜入了太子府。

守在这儿,肯定是等着要见太子,自己是走投无路,太子何尝不是雪拥蓝关马,选择这时候带着手下死心塌地的投靠太子,正是货卖识家呢!但眼见太子跟妹妹越来越近乎,他倒是不介意多等一会儿,如今太子远离,跟妹妹见面也就成了必然,既有亲情,也是谋略。

“二哥,你不是——”

尽管圣旨上的哀荣天下人皆知,但二哥就在眼前,惊喜交加的秋月肯定不会说那个死字。

“死了是吧?有很多人倒是盼着呢,可惜啊,二哥命大,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年羹尧笑着捏捏秋月的鼻子,许多年前他们兄妹就是这样表示亲昵。

“二哥——”秋月不依的扭扭腰肢,孩子气的动作惹的年羹尧又是莞尔,若不是场合不对定然会长笑几声,笑着将脖子上挂着的玉佩解下来,“小妹,拿着,二哥送你的见面礼!”

玉佩乃是一块艳绿的翡翠弥勒,夜色灯影虽暗,却愈发多了几分柔柔的油意,秋月一眼就喜欢上了,满心欢喜的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挂上粉颈,才猛然想到二哥方才所说的“好多人”,香舌轻吐,嘻嘻笑着伸手拉住年羹尧,“二哥,你是说有好多人害你吗?走,皇上正好来了太子府,咱们去告御状!”

“小妹啊,有太子遇刺的大事在前,你觉得皇上能顾得上二哥这点小委屈?”

年羹尧说的还真是实话,方苞曾经分析过新皇登基“稳定压倒一切”,如今太子遇刺,朝廷更需要稳定,至少需要表面的稳定,然后上下一心攥紧拳头,一拳将谋刺后的“阴谋”捣的粉碎。

他在这节骨眼上站出来,等于重提“盗卖”的旧事,国家安危与社稷之稳足以相提并论,必定会牵扯朝廷的精力,不管结果如何,他肯定会被太子惦记上,瞧刚才太子与小妹其乐融融的样儿,他吃撑了去搞风搞雨然后招恨?

这还是其一,其二,张衡臣最早评价邬思道曾说过阴毒险狠,孰不知这四个字再加上多疑善变恰恰是年羹尧的秉性。从高高在上的总督变成隐姓埋名的“活死人”,其怨其恨三江五海都没法洗清,但报仇这种事儿假手旁人哪有自己一刀一剑来的酣畅?

皇子联盟,现在动不得不等于永远动不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年某报仇,二十年也不迟,无非是多收些利息罢了!

“小妹,趁着皇上太子都在前堂,你我兄妹还是好好说话吧,”年羹尧故意挤挤眼睛,“比如说,尽早让我的小妹成为太子侧妃?”

侧妃,这是年羹尧在瞬间为妹妹设计好的身份,太子妃无论如何是不敢奢望的,不管是年龄的距离还是门户的差异,秋月都不可能成为太子妃,但侧妃还是不错的,长妻比母不说,如今的皇后就是侧妃出身,这一点未尝为太子没有影响呢!

而只要秋月能成为太子侧妃,嘿,年羹尧确信这就是秋后算账的前奏!

兄妹叙话之时,皇帝的浩荡仪仗早已逶迤进府,侍卫护兵点起的灯笼火将太子府照的亮如白昼,赶不及迎接,在张廷玉带领匆匆赶到的镶黄旗下众人,慌忙跪在银安殿前,听着脚步声临近头也垂的更低,“臣等恭迎吾皇万岁——”

清朝的官帽都见过,随着叩头的动作,斗笠样儿的帽檐正好挡住了所有的视野,虽然看不见人,但这不影响嗅觉,随着阵阵如兰似沁的香味钻进鼻孔,再听听细细的环佩叮叮,确信皇上真的摆出了全副仪仗,张廷玉腮上的肌肉狠狠的抖了几下——众口铄金,三人成虎,旁人的怀疑让一向稳重的张廷玉也没了立场。但他终究抱着最后一丝幻想,虎毒不食子不说,以皇上天下一人的尊崇,就算来一手牛不喝水强按头太子又能如何?他用的着刺杀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但有信心缺不等于没脾气——姗姗来迟到这光景儿,还准备这大队仪仗,这是来展示胜利者的尊荣吗?作为一个有着治国平天下理想,并能有机会为理想奋斗的正统读书人,一想龙椅上会坐着这么一个白痴玩意儿怎能不恨得咬牙?

跪迎的人群却没有绊住雍正的脚步,他甚至没有叫起,径直便走进了银安殿内,工夫不大,就听得魏珠儿宣喝的口谕,“皇上口谕,传上书房首辅佟国维、上书房大臣张廷玉、一等公理藩院尚书阿灵阿、一等公议政大臣尹德、一等公镶黄旗蒙古都统马斯喀、一等公鄂伦岱、满洲第一勇士汉军都统鲁锡,户部尚书马齐、兵部尚书喀尔阔岱、领内务府大臣保宁,刑部侍郎盛安……”

魏珠儿的口谕很长,因为在“觐见”二字之前他宣读了一连串的人名,全称官职从佟国维这样的首辅到武思明这小协领,所有人的心里又是一沉,皇上宣召,哪一回不是直呼其名而衬其高高在上的天地一人,如今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秋后算账的前奏吗?还是一网打尽的冲锋号?

(身体不适,到医院检查竟然是体力不支?强迫自己放了假!!呵呵,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