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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回 解读旧档(2 / 2)


八字须的镖师接着说道:“从晋原城中打探到的消息是:当年是陈冕说服了自己的姨夫和姨母,将顾氏嫁给了崔文和;崔文和投桃报李,介绍了一位同宗女子嫁给他为妻。因此,他们二人以此为纽带,建立起了不同寻常的姻亲关系!”

“这个陈冕不是与顾氏有情吗,怎么会……”周蕙荃不可思议地说道。

周蕙茞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由此看来,当年陈冕、崔文和与顾氏之间,恐怕不是‘官宦子弟强抢民间女子’这么简单的了。依我看来,定是这个陈冕想攀附崔氏这根高枝,用花言巧语哄骗顾氏嫁给了崔文和;而崔文和又将他招为崔家的女婿,如此一来,陈冕从一个侍卫,一举当上骁骑营的骑都尉!”

“我等也是如此推测!”八字须和白发鬓角两位镖师说道。

“但如此一来,岂不是各取所需,陈冕却又忌恨崔文和什么?”周蕙荃大惑不解。

秦骧冷笑了一声,说道:“陈冕因‘利’而出卖自己的青梅竹马,当然也会因‘利’出卖崔文和。更何况不管他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夺妻’之恨一旦在心底种下,自然便会生根、发芽,旁人再以‘利’诱之,陈冕这样的小人哪里还会讲什么道义恩情?可笑、可叹崔文和,身边养了一头白眼狼却不自知!”

“可恨!”周蕙荃怒骂道,“这个无耻的小人,真替顾氏不值!对了,那个顾氏后来怎么样了?”

“崔文和谋反,她作为家眷,能有什么下场?”秦骧冷笑道,“恐怕早已是冢里的孤魂了吧!”

白发鬓角的镖师点头道:“崔文和谋反被杀的消息传到晋原老家,崔氏一族就逼着她自我了断了,没有留下一子半女。后来朝廷为崔文和平反,崔氏一族就给他过继了一个儿子,承袭他的平阳侯爵位。”

“崔氏一族,可真够狠的!”周蕙荃龇着牙说道。

秦骧却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不狠哪来今天的地位!二位弟兄,可还有其他什么消息?”

八字须和白发鬓角两位镖师摇摇头,说道:“就这些了……对了,四月初八是顾氏的忌日,据说那一天陈冕会特意从军中赶回老家,为这位表姐祭扫。”

“四月初八么……”秦骧眼珠一转,心里又有了计策。

周蕙荃看到秦骧的表情,知道他已经在盘算着算计陈冕之事了,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说道:“需要我帮忙的,义不容辞!”

秦骧看着她,笑道:“原来二小姐如此痛恨负心薄性之人!不过对付此人,还轮不到你出手。”

“公子若无其他什么事,我兄弟二人便先告辞了!”两名镖师也算知趣,起身向三人道别,回镖局去了。

这二人走后,秦骧从怀中取出两张纸,正是从白德虞手上得到的两页旧档。他轻轻地拆开其中一张纸,心口一阵凝滞,呼吸随之变得急促起来,仿佛担心从纸上忽然跃出一头猛兽般忧心忡忡。

“这是什么?”看到秦骧忽然变得凝重的表情,周氏姐妹不约而同地问道。

“当年的旧档!”秦骧说完,便已将第一张纸完全展开,细细上面的记述。

这是一封写给御史监察院的告密信,从内容上来看,是“太子逆案”被平定之后不久写的,信中所告,矛头直指高祖皇帝的一个儿子——蜀王刘彦锡。信中所说,刘彦锡阴蓄死士、早有不臣之心,而且随太子一同东巡的人员里,有几人是蜀王安插在太子身边的眼线,目的就是挑唆刘彦锋发动叛乱,最后被废黜。

告密信说得有鼻子有眼,但仔细一推敲又站不住脚。陪同太子一道东巡的官员,或是在叛乱中被杀,或是事后问罪,活下来的本就没几人;想要查出来哪几个是蜀王安插的眼线,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说他“阴蓄死士”,秦骧一下子就想到了蜀王的母亲,这位高祖皇帝的朱夫人是前霄的宗室女子,本来就与“鱼肠”有着剪不断的关系,有一部分“鱼肠”转投蜀王的麾下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这封告密信所告的内容,是否属实?带着疑惑,秦骧打开了第二页旧档,上面记述的,却是御史大夫秦懿派人暗中查探得到的讯息。

蜀王“阴蓄死士”是真,安插眼线在太子身边也是真,唯独对于告密信中所述最严重的指控——挑唆太子谋反——这一项不能确定。而正是由于这一点,才让秦懿认为“太子逆案”背后必有隐情,因此上书直言,却反而被打成“逆党同谋”,一家老小锒铛入狱。

“难道一直以来我的推测方向有误?真正的幕后主使是蜀王刘彦锡,而不是燕王刘彦钧?”秦骧此时心头如乱麻一般,思绪飞速运转,想从中找出突破口。

周蕙茞和周蕙荃接过这两页旧档,看完之后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当年的储位之争居然如斯激烈,兄弟间相互算计,最后成功害死了性格刚直的太子刘彦锋。

“这封告密信……绝对有问题!”周蕙茞皱着眉头说道,“如果所告是真,蜀王必会被踢出太子之位的人选;但,这又是谁告的呢?看信中口吻,像是蜀王府里的人。”

“不错,这是疑点之一。”秦骧点头道,“当年太子、燕王之间争斗不休,如果蜀王也有争储的野心,那天肯定不会放过‘太子逆案’这个机会,一举将燕王拉下马,那他上位的胜算就会大很多。但这封告密信,矛头却是直指蜀王,依我看来,倒像是燕王的手笔!”

“除掉太子,拉蜀王下马!”周蕙茞说道,“那他们兄弟几人中,齐王逍遥自在,晋王——也就是当今皇帝——又孤弱无援,燕王上位就几乎上板上钉钉之事!只是……如此争锋相对地控告蜀王,难道不会引起高祖皇帝的怀疑?”

听周蕙茞这么一说,秦骧感觉似乎抓到了一丝由头。他说道:“换作我是高祖皇帝,我也会怀疑这是燕王在上演‘争储’的戏码!而一旦对燕王起疑了,高祖皇帝就不可能立他为太子,事实也证明,先帝立了晋王做太子。”

“这么说来,这一封告密信实则是蜀王在往自己身上泼污水?”周蕙茞不解地说道,“仅仅只是要拉燕王下马,却也断送了自己上位的可能性!这个代价不可谓不大!”

“他本来就没有上位的可能性,别忘了他的母亲是谁!”秦骧说道,“蜀王身体里流淌着前霄的血脉,高祖不可能立他为继承人!他这么做,只是在为自己争取更好的前途罢了。”

周蕙茞点头道:“说的不错。燕王心机深沉、手腕强势,若是他当上了皇帝,兄弟几个肯定没有好果子吃;而当年的晋王幼弱,又素以‘仁孝’称,帮他一把其实也是帮自己一把!”

“不过这里还有一个问题!”秦骧愁眉紧锁、脸色冰冷地说道,“萧鲎为什么要逼死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