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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与敌畅谈(1 / 2)

第二十八章 与敌畅谈

司马遹坐在席上,脸上忽阴忽睛,神色不断变换.自己所想到的,不正是前世历史上所发生的一切吗?只是现在有了自己的插手,关中的局势才没有糜乱至此,那么,这所有的背后应该有一个幕后的黑手在推动吧!

五斗米道!

这是司马遹脑中下意识反应过来的,能够让五千盗匪临时改变主意,不去攻山,反来围攻县城,除了交游广阔的五斗米教中人,还会是谁有这么大的势力?只会是这个隐藏在阴影里的庞然大物!

“孙秀现今被关在何处?”司马遹霍然起身,急急问道.

“回禀殿下,孙秀是为要犯,自然是被关在长安牢狱之中,由世杰派专人看管,殿下要见他?”司马雅有些奇怪地问道.

“嗯,头前带路,本宫想见一见这个张秀!”

长安城的牢狱就在长城西南夹角之处,离秦王府其实并不远,所以司马遹等人很快就赶到了目的地.

东汉时,洛阳为东都,长安为西京,光武帝刘秀在修复长安城时,是以帝都的规模来修筑它的,所以长安城的牢狱也就特别的大.

自秦汉以来,所有关于司法刑狱之事都由廷尉掌管,所以牢狱自然也在廷尉的管辖之列.看到城墙上”廷尉大牢”几个黑漆大字,司马遹长吸了一口气,阴森森的,这是司马遹的第一感觉,只是站在它面前,都好像有一股逼人的冷风直吹骨髓.

牢狱周围没有百姓居住,人气全无,这里又经常死人,怨气深重,自然会有阴森恐怖之感!

大牢外层城墙皆是以青石粘土筑就,宛如坚固的城池,只要入了大牢,不是官府下令放人,里面任何人都逃不出来—当然,如果有人徇私舞弊,行偷天换日之事那就另当别论了;而且,如果外面的人想要进攻大牢,如果没有大军攻打,也是毫无用处的,在清平盛世来讲,劫狱之说只存在于小说家的胰想之中.

长安的牢狱早已为东宫禁军所接管,由司马雅领头,司马遹带着几个侍卫很顺利地就进了牢房.

扑鼻而来的就是一股因长期不见天日,所散发出来的潮湿霉酸之味,冲得司马遹差点昏了过去,摇摇头,推开身边侍卫的搀扶,好一会儿才使自己适应了过来.

入目之处,就是几十间铁木所制的牢房,牢房里已经住满了人,男女老幼都有,依然身着华服,代表着他们以前的优越生活与高贵身份,可是在这肮脏的牢房里,过往已成云烟,可能是得知了自己将来的命运,大部分人都有些痴痴呆呆,目无神采.

只有少数几人或是小孩子在偷偷流泪,嘤嘤哭泣,至于某些不老实,想大哭大闹的人,狱卒们会让他们知道中,给沾了盐水的鞭子抽到身上是什么滋味!

司马遹终究不是天生心肠硬的人,看到那些成年人哭泣倒还没什么,只是看到小孩子哭泣,他心里忍不住一软,伸手一捅司马雅,”快点,去孙秀牢房里!”眼不见为净.

自从这世上有了权利二字之后,无论何地何时,都会有它存在过的痕迹,就连牢狱这等地方也不例外.前面几个大牢房是入住普通犯人的,里面深处还有单独的小牢房,这小牢房也分两种,一种是给罪大恶极的犯人准备的,还有一种是给那些身份尊贵,却不小心犯了小过的人准备的.

孙秀指使家将意图谋害太子,这可是滔天的大罪,他可是重犯,加上李世杰也知道他是一个重要人物,殿下早在几年前就开始关注他了,所以就把他单独关到了一间牢房里,与外面的杂闹相比,这里倒的确是一个比较清静的地方.

牢房里自然不是很干净,全是枯草,还有些潮湿了,散发着严重的霉味.司马雅一挥手,几个狱卒赶紧给里面铺上干净的席子,再搬来一个矮脚案桌,顺带的,连酒菜都准备了一些,这些事他们以前常干,所以做得极为顺手!

司马遹皱着眉没说什么,牢房里的孙秀初时看到太子,嘴唇略张,想说什么还是没说,就是给两个禁军搜身,看他身上有没有暗藏危险性武器时也没出声,等到牢房里面都清理干净了,司马遹才弯腰进来,并吩咐道,”守在外面,不要打扰本宫!”

司马雅刚想开口劝他小心,可一想到太子的一身武艺恐怕还在自己之上他就默然告退!

“站着干什么,坐吧!”看到对面身体站得笔直的孙秀,司马遹微笑,伸手一指自己对面的位子.

虽然有些儿狼狈,可是年近不惑的孙秀依然风姿过人,即便如今已经是阶下囚,面对能够一言而决自己生死的人,他只是稍感局促就反应过来,听到太子召唤,也不客气,袍袖一撩,就跪坐于太子对面.

仔细打量孙秀,他是一个很有风度的人,面貌儒雅,五官秀挺,颌下黑须飞扬,加上他出身于五斗米道,从小就熟读道经,身上还有一股出尘的气质.

如果不是知道这人要杀自己,恐怕司马遹对他也会心生好感,自己当初之所以对他感到好奇,主要还是从历史上得知他的事迹,他的一生可以这样几个词来形容,谄媚小人,赵王幸臣,玩弄权术,贪残污秽,睚眦必报等等,简直就是史书中奸臣最有力的写照.

这辈子就算自己死了,能和当朝太子对饮,也算不枉此生了,孙秀心里惨然一笑!很自觉的,即便司马遹没有吩咐,孙秀也先给他满上一杯,然后才给自己倒满—即便他是造反头子,还是深受皇权的影响啊,不等司马遹答话,举杯略一示意,就一口喝干了!

连喝了三杯之后,略显苍白的脸上才露出一丝红润,可能是心里感觉好多了,孙秀对一直打量自己的太子不以为怪,反而笑道,”太子纡尊降贵,来到这小小牢房,对秀也算有礼,可是有事?”

“正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司马遹面带笑意,跟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

“说吧,能回答的,秀自然知无不言!”又喝了一杯,孙秀仰脖而尽.

“这次,让五千盗匪围攻县城的人,是你吧!”司马遹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即便杯中有酒,可酒水却依然没有洒落出来,他抬起头忽然问道.

孙秀仰起的头颅忽然一顿,然后缓缓下垂,直视对面的太子,良久才笑道,”世人都说太子聪颖,这几年却变得顽劣不堪,秀心中却一直深深戒惧.果然,秀没有猜错,当然太子也没猜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