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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墟(1 / 2)





  “天师,你也听到了,他二人说了不可以毁天灭地的方式攫取元气。不知天师有何打算?”帝君刻意加重薛寻芳那段算是威胁的话。

  “我定然尽全力辅助他们解决天地元气枯竭的问题,请帝君放心。”仙天师知道帝君是什么意思,当即道。

  “如此甚好!”帝君看了他一眼,微笑道。

  诸神退去后,东阳神君与帝君在殿后密谈。

  “禀报帝君,天魔已回到魔界,此次魔界损失惨重,怕是不能再为我所用了。”东阳神君道。

  帝君叹了一口气道:“不仅魔界,妖界与人间修真门派也损失惨重。火冥珠这么强大,现在一击不中,又加上水冥珠,即便他们不会再融合动用末日之罚,日后修真界也要多出两个不安定因素。曲灵霜还好,那薛寻芳就不受任何约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灭谁就灭谁,这才是最头疼的。”他一想到此,忍不住掐着眉心发愁。

  “帝君,不知仙天师那边做何打算?可否让他设法将火冥珠控制住?”东阳神君问道。

  “那个老狐狸,曲灵霜是他弟子,他自可用曲灵霜去约束火冥珠,将来二冥珠皆为他所用,我这天界,只怕要易主。”帝君冷冷道。

  “帝君,仙天师不敢的,毕竟他与您还有那层牵扯。”东阳神君道。

  “想不到局面变化如此之快,薛凡清竟背着我做了这么多事。若不是有那层牵扯,我几乎就要控制不住他了。”帝君沉声道。

  曲灵霜与薛寻芳回到天墟宫,顶着韩亭舟“伤风败俗”的眼神,俩人快速回到房内。

  曲灵霜脸色很不好,嘴唇都是苍白的,一身虚汗打湿了衣衫,重伤未愈,又在神武大殿待那么久,已经透支了所有体力。

  薛寻芳将他扶到床上躺下,一边为他脱下靴子,一边道:“累到你了,但那种场合你不在不合适。”

  “没事,休息下就好。”曲灵霜想阻拦他为自己脱鞋子,却没有什么力气,只好由他去。

  薛寻芳为他除去了外衣,卸下发冠,将他扶上床,为他盖上被子,道:“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想说的,我们后面再说。”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千世血咒到底是什么?”曲灵霜抓住寻芳的手,认真地问道。

  见推脱不过,薛寻芳只好停下来,坐下来看着曲灵霜那双略含悲伤的眼睛道:“我只希望你听了不要太难过。”

  “我没那么脆弱,还有什么是我经受不住的吗?”曲灵霜苦笑一声,经历了这么多,他不觉得还有什么坏消息是自己无法接受的了。可薛寻芳接下来的话,依旧超出了他的想像。

  “千世血咒是一种以自身和血亲的灵寿为媒,以至少千万年以上的修为来封印某种东西的血誓。因太决绝,损耗太大,相当于燃烧自己跟血亲的生命为代价,下咒之人与血亲死去之后不能入轮回,魂飞魄散,不可逆转。”

  曲灵霜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薛寻芳便不再说下去,一手放到他背上帮他顺气。

  曲灵霜忍住咳嗽,用手抓住胸口的剧痛道:“血亲……所以,姐姐……”

  薛寻芳不说话,算是默认了。曲如眉这辈子与飞升无缘,与这世间的一切,与他的姐弟情分,真的是有今生没来世了。

  小时候曲灵霜很怕曲如眉,怕自己做不好课业时她的戒尺,也怕自己练不好功法时她的鞭子,导致自己现在看到她都会腿肚子打颤。但自己更害怕曲如眉有一天会离开自己,这是他从未想过的。

  相对于师父,曲灵霜对曲如眉的感情更深厚,都说他是由师父带大的,但师父经常闭关,大多数时间都是曲如眉教他读书写字,教他习武修行,教他做人的道理。

  他终于忍不住了,这么多天来的悲伤一下爆发了。曲静空逝去的那天,他死死忍着没有掉泪,此刻却真的崩溃了,放声大哭。

  他从小就跟别人不一样,没有享受过一天父母的关爱,好不容易熬到飞升了,却因为修为低下成为著名的笑柄。

  在天界诸神的眼中,自己就是个拿着金饭碗,却用它来讨饭之人。师父和姐姐是真心爱护自己,却双双因为自己失去了灵寿,她们为他付出的又何止是生命?

  他哭得像一个孩子一般,完全没有了平时的风度,把自己一百多年来的委屈全都哭了出来。

  薛寻芳轻轻将他搂进怀里,任由他的泪水打湿自己的衣衫,没有说话,只是那么轻轻抱着,任由他哭。

  月上柳梢,天墟宫外梨树下,曲如眉拿着一壶酒坐在石凳上对月而饮。曲灵霜的哭声从远处传来,在月色下格外凄凉,曲如眉闻之,一滴清泪从面颊滑下。

  曲灵霜哭什么,她何尝不知?千世血咒,她这活了一千多万年的人,怎么可能没听过这个早已失传的血咒有什么后果?

  她本已走到生命的尽头,活了一千多万年,是多少人间修士无法企及的寿命,识遍人世间的沧海桑田,早已应该了无牵挂。

  但人总有牵挂,总有遗憾,尤其是她得知了自己真实身世之后。

  曲灵霜从未享受过过一天的父母之爱,曲如眉何尝不是如此?原来亲生母亲一直在自己身边,却至死未曾相认;那从未谋面的父亲,不知如今几入轮回了?

  身后响起一阵沙沙脚步声,她没有回头也知是谁。那人也不说话,在她身旁默默坐下,叹息了一声。

  “萧公子,你要陪我饮一杯吗?哦,我忘了,天墟宫弟子不得饮酒。”曲如眉以微不可查的速度轻擦了一下眼角,举起酒杯对身旁之人道。

  萧琴楚一袭白衣翩翩公子模样,能让多少姑娘为之倾倒,却始终走不进曲如眉心里。萧琴楚给再多的温暖也暖不了她那早已千疮百孔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