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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探(1 / 2)





  陶九思见到二人笑闹,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记得贺溪云第一次来苏府,就对妹子清梦一见钟情。虽说现在清梦瞧不上他这个二世祖,但陶九思知道,贺溪云会为了妹子改变,二人还会喜结连理。上辈子,贺溪云和苏清梦大喜那日,贺溪云还一直别扭着,执意不肯改口叫陶九思二哥。

  只不过,后来卫负雪兵临城下,自己一门心思带着卫容与逃跑,全然顾不得他们。

  最后与卫负雪对质的时候,陶九思才从对方口中知道,妹子和贺溪云不肯说出自己的藏身之地,被卫负雪殴打至死。苏府一家老小也被囚在府中,作为逼他交出卫容与的筹码。

  思及至此,陶九思意识到自己重生以来忽略了一件事,上辈子到底是谁,泄露了自己逃跑路线和藏匿的地点?

  当时,知道自己行踪的不过数人,且都是好友亲人,难道说这里面有人背叛了自己?

  直到晚上吃了饭,陶九思脑子里想的还依旧是这件事。

  如果说泄露行踪之人是被屈打成招,卫负雪多半会告诉自己,但他只提到苏清梦和贺溪云不肯开口,被活活打死,并未提到别的什么人。这是不是说明,出卖自己的人早都为卫负雪所用?

  陶九思思来想去,起身披了件外衣,坐在书桌前,铺纸研磨,打算把知道自己行踪的人一一列出,逐个排除。

  刚举起笔,陶九思就见到窗外黑影一闪,连烛火都跟着晃了晃。

  陶九思其实会些拳脚。老和尚曾尝试培养他成文武全才,故而用心教了些功夫,奈何陶九思实在资质不佳,学的又慢又差,每每把老和尚气个半死,把师叔逗得乐不可支,老和尚只好放弃再教。

  以至于陶九思的身手,逢个普通混混,也只能稍微抵挡,若碰到这样能在苏府来去自如的人,恐怕是一点还手能力都没有。

  尽管如此,陶九思还是放下笔,拎起平日放在屋里摆样子的宝刀,打算去查探一番。

  刚到窗口,那黑影倏忽便跃进屋内,却是一身夜行衣的卫负雪。

  “大殿下怎么来了?”陶九思诧异道。

  卫负雪转身仔细关好窗户,生怕有凉风泄露进来,又回头端详一番陶九思,见他面色虽然苍白,但是精神头还不错,才吞吐道:“今天你没来给我上课,嬷嬷说你病了。”

  陶九思收了宝刀,淡淡一笑:“你功夫不错。不受宠的皇子,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却有这么一身好本事?背后怕是大有隐情,这样的秘密,如今我知道了,是不是要灭口?”

  卫负雪张张嘴,想解释些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

  两人相顾无言许久,屋内空气慢慢紧张起来,连月亮都颤抖的扯过云朵,藏在它身后,原本柔和的风更是忽然呜呜作响,。

  卫负雪如梦初醒,想起来自己身后背着的小包袱,忙像久病之人找到良医般松了口气。

  取下包袱,在桌上摊开:“嬷嬷说,这个能补身体”,卫负雪指着几团小小的燕窝说道,又拿起一只茶罐:“你喜欢喝茶,我记着的,这也是买给你的。”

  卫负雪看着沉默的陶九思,罕见的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我没份例,嬷嬷和花云台好容易凑了些钱,只够买这两样。”

  花云台是卫负雪身边唯一的内侍,从前也同桂嬷嬷一样是段皇后的仆人,皇后死后,便死心塌地的跟着卫负雪。

  陶九思知道卫负雪主仆三人不容易,一码归一码,他们惦记着自己,他心存感恩,温言道:“谢谢你们,以后不必如此。”

  卫负雪把东西往陶九思面前一推,道:“你还要吃什么?我想办法再去找,总之,总之你要快点好。”

  陶九思认真的收下那个小包袱:“你们不容易,有钱就给自己买点吃食。”

  卫负雪不置可否:“听闻忧思伤人,陶先生,你若是因为我顶撞才生病,我,我,对不起。”

  陶九思一度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或者是病弱出现了幻觉,卫负雪原来会说对不起三个字。

  苦涩和欣慰,陶九思不知道该听从哪一世的心声。

  那边卫负雪又正色道:“那日先生问我的问题,我现在重新回答。”

  陶九思示意他开口。

  卫负雪:“敌国子民忠于旧主,应当以德服人,以法束之。徒以严苛暴力治之,恐民怨四起。纵使有一时震慑之效,也难以长治久安。”

  陶九思怔忡片刻,喃喃自语道:“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卫负雪:“先生,我说的可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