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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1 / 2)





  时至夏日,天气愈发热起来,王府后院绿荫渐浓,明万辞坐在水榭之中,望着池中倒影,满脸沉思。

  谢辰手中抱着一叠账本,一路绕进水榭,见她神色间有些恹恹的,不由有些奇怪。

  “如今万将军一案已被平反,参与陷害之人皆被问斩,年家其余人等流放在外终生不得入京,明尚书虽全身而退,却也因品行不端被革职,你府上这些生意即便不留心照看也愈发红火,你还有何忧心之事?”谢辰不解道。

  “谢辰,我觉得肖承未在外面有人了。”明万辞有些忧愁地看着水面,连语声也是恹恹的。

  “啊?”谢辰手一抖,账本险些脱手。

  明万辞见他不相信,又道:“他近几日下朝后回府一日比一日晚,身上时而带着些陌生香气,我有一日还看到他书房中藏了一副金簪美人图,若不是如此,我会胡乱怀疑?”

  “这……”谢辰犹豫片刻,“王爷近来事务的确繁多,但却从未传出过逾矩之闻,会不会是你想多了?若是有疑问,不如当面问清楚,好过如此胡思乱想。”

  “想多了?胡思乱想?你们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连你都为他说话!”明万辞情绪激动地说完,怒气冲冲地离开。

  谢辰目瞪口呆地看她走远,以为她今日吃错了药去。

  肖承未进入卧房时已过戌时,明万辞倚着床边看他,肖承未见此不由笑开,刚想坐到床边去,便听明万辞问道:“你没有什么话要同我说吗?”

  见他语气不善,肖承未体贴问道:“今日哪个不长眼的又惹王妃不快了,不妨说来,待我明日好好教训他一顿。”

  明万辞瞟他一眼,不冷不热道:“你当真没什么想说的?”

  肖承未顿感诧异道:“说什么?”

  “既然没什么想说的,你今晚便睡书房吧。”明万辞面无表情地说完,直接面朝里躺下,仿佛瞬间入睡一般。

  肖承未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依旧顺了她的意,出门时恰好碰上舜华,便压低声音问道:“王妃今日可是有什么不开心之事?”

  舜华想了片刻,十分肯定道:“没有啊。”

  肖承未又道:“若是王妃遇到什么事,定然记得告知我。”

  待到舜华应下,他唉声叹气地去了书房。

  眼见肖承未都未讨价还价,直接去了书房,明万辞顿时自床上坐起身来,愤怒地砸了好一会儿枕头。

  第二日,皇后在御花园设小宴,邀了明万辞并几位皇子妃,还有几位官家小姐一同赴宴。

  临出门时,明万辞恰好迎面遇上卫希冯今和苏晋,如今三人一同在肖承未身边做事,比从前熟络不少。

  行礼过后,明万辞抱臂看着几人,幽幽问道:“王爷近来可有见过什么不寻常之人?”

  三人闻言,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十分默契地一同摇头道:“不曾。”

  方才的眼神明万辞尽收眼底,见三人口径一致地否认,不由怒道:“果然是一丘之貉,哼。”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余下三人顿感十分冤枉。

  因着上一次首饰铺之事,明万辞同霍清如渐渐熟悉起来,今日宴上相见,自然便多说了几句话。

  明万辞问道:“听闻你兄长又升职了?”

  霍清如笑道:“多亏王爷提拔,之前兄长被冤枉入狱,也是仰仗王爷出手相助。”

  明万辞闻言,顿时不悦道:“提他作甚!这定然全是霍小将军自己的功劳。”

  霍清如觉得她今日态度反常,不由问道:“王妃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恰好此时皇后入席,这一句问话便被岔了过去,明万辞入席后,刚举起筷子便觉一阵反胃,顿时食欲全无。

  自年丞相被斩,年贵妃便一蹶不振,终日躲在佛堂中,连七皇子之事也不再上心,好在皇帝并非喜好迁怒之人,待七皇子同之前并未有何不同。

  但此事却让段贵妃有些不满,她试图吹吹枕边风想拉七皇子下马,几次下来却惹得皇帝厌烦,到头来还被降了位份,终于消停许多。

  明万辞已见过几位成年皇子,倒是个个仪表不凡,但皇帝正值壮年,不急立储,几人暗地里的皇位之争也不知到何时是个尽头。

  因着几人都想拉拢肖承未,这几位皇子妃便轮流上门想要拜访明万辞,明万辞皆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于是今日终于寻得机会的几位皇子妃颇有些摩拳擦掌之势。

  明万辞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厚着脸皮躲到了皇后身旁,唯恐有人上来找她说话。

  皇后见此笑着打趣道:“没想到瑄王妃如此受欢迎。”

  “皇嫂莫要打趣我了。”明万辞一手托腮,一手握着玉质酒杯,有气无力道。

  虽然名为妯娌,但明万辞的年纪同诸位皇子公主一般,皇后待她自然更宽和一些,见她面色不好,便道:“我唤御医来给你瞧瞧吧,你今日怎这样没精神?”

  明万辞不想提肖承未的事,便敷衍道:“大概是天太热了,最近没什么食欲,不打紧。”

  听她如此说,皇后略略放了心,想了想又问道:“你当真不想补办一场成婚之礼?”

  虽然同明万辞说话时,众人皆有意避开此事,但肖承未总觉得在此事上委屈了她,便在太后跟前提了提,太后自然应允,还想让皇后帮忙出出主意,最后却是被明万辞自己给拒绝了。

  “不办了,我之前问过,当初王爷抱着我成婚之时,虽然我当时正昏睡着,但听闻这婚仪诸事他一个不落全都走了一遍。既然婚礼已成没有瑕疵,便没有什么补办的必要了。”

  众人听闻此言,皆赞她明理,但真正原因,明万辞没好意思向别人提及。她之前曾多方打听过,后来总结出,这成婚之日好看都是留给外人的,辛苦都是留给自己的,既然肖承未当初都抱着她一人吃了双份苦,她为何还要想不开再自讨苦吃?

  皇后给她倒了些酸梅汁,道:“这酸梅汁可口开胃,最适合这季节喝,你尝尝看。”

  明万辞依她所言尝了一口,果然十分可口,还想再多喝一些时,突然听皇后问道:“之前那对坠了紫牙乌的缎带甚是精巧,你最是喜欢,最近为何不见你戴了?”

  明万辞顿时一愣,舔了舔嘴唇方才回道:“这原本是我娘的遗物,我自是不想离身。但近来我听闻,此物是明纪海送给她的定情之物,我便又不想带着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初明纪海见到她时,才会仿佛遇见故人一般,那样失神吧。后来明纪海确实上门拜访过,明万辞却从始至终避而不见,她想着即便见了面,她也没什么可说的,而是只想同他划清界限罢了。

  皇后闻言叹息一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莫要再想这些伤心事了,好在瑄王爷是个专情之人,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件事,连我都好生羡慕。”

  明万辞原本也是这样认为,但近来却有了心结,此刻被别人无意触碰到,原本压下的心事便又重新浮上来,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看着同席之中如此多的女子,她不知为何便联想到肖承未身侧有其他人相伴的场景,虽看不清脸,但那香气却如穿肠毒药,让她此刻仿佛中了毒一般。

  想到此处,她眼前便渐渐模糊起来,皇后见她红了眼圈,赶忙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便落泪了?”

  明万辞抹了把脸,道:“今日身体不适,扫皇嫂的兴了,我先回府去,改日再同皇嫂来赔不是。”

  说话间她便起了身,只是还不及皇后开口,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子还没站直便又跌了回去。

  她这模样着实惊到了皇后,连简太后也马上得知了消息,赶忙将人接回自己宫中,唤了御医来。

  御医细心诊过脉,突然跪地道:“恭喜太后,恭喜王妃,是喜脉。”

  皇后早已散了小宴陪在一旁,简太后和她听闻此言,还未及出言恭喜,便见明万辞抬手抹了抹眼睛,全然没有一丝开心的模样。

  御医又道:“王妃近来可是觉得精神疲倦,食欲不振,觉得忧思过度心情郁结?”

  明万辞点点头。

  御医了然道:“王妃近日心绪不宁大抵便是因喜脉之故,加之天气又热,定然有些不适之处。可适当吃些开胃之物,莫要想不快之事,待这段情绪起伏的时日过去便好了。此胎脉象略有不稳,平日还需注意些,下官开个方子,王妃回去按时服用几日,可有所缓解。”

  明万辞再次点点头,却觉得虽然她近来心情不好大抵有此事之故在其中,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在肖承未身上。

  她虽然有了孩子,但孩子他爹可能已经心系别人,这一认知让明万辞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万一她的猜测成真,到时她该如何?此处没有外人,想到这里,她的眼泪顿时落得更凶了一些。

  简太后被这阵势吓到,赶忙握着她的手问道:“可是未儿欺负你了?有什么事都和我说说,母后定然给你做主。”

  明万辞赶忙摇摇头,带着鼻音软软道:“母后,皇嫂,此事还望你们先不要声张,待到时机合适,我想自己亲口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