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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1 / 2)





  “在产房里。”

  凤千瑜直接就推门进去,不知与皇上说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儿袁德便传来皇上的旨意:彻查戏班子。

  宫里的人全都惶恐不安,不知道九千岁查出了什么,竟让皇上下了这般旨意。要知道那戏班子是瑶皇后请的,戏台子是她让人搭的,陈贵妃也是她请去看戏的,皇上这般旨意,可不就是让人查皇后吗?

  瑶皇后在这宫中盛宠不衰,如今真要因为陈贵妃,得了皇上的猜疑吗?

  过了一会儿,禁卫军头领便离开了,凤千瑜也紧跟着离开,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但他的出现就已经够吓人了。他以前只管朝堂之事,都足以令后宫闻风丧胆,现在他连朝事都不怎么管了,已是半隐退状态,却接手后宫之事,可见皇上对此事的重视。

  就连沈郁都不免捏了一把汗,转头看向瑶皇后,可瑶皇后却冷静地闭目养神,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于她而言都不过是小风小浪。

  第98章 审问

  过了好久, 紧闭的宫门终于打开了。

  皇上有些疲倦地揉着脑袋,身边的公公扶着他,熬了几个时辰, 双目都熬出了血丝。宫殿里一点亮光都没有, 充斥着血腥的味道,里面没有孩子的啼哭声, 只有宫人们的哀泣之音。

  难道, 陈贵妃不测了?

  袁公公赶紧让人抬来龙椅,扶着皇上坐下,可是皇上却摆摆手,示意不坐了。他熬得太久,精神都有些疲软, 他没有看任何人, 也没有看瑶皇后,嗓音低沉道:“贵妃小产, 皇嗣夭折, 朕,已任命监国彻查此事,皇后从旁协助, 宫中各人, 皆需配合。”

  底下跪倒一片,“皇上节哀!”

  人越是脆弱的时候, 越是听不得这样的话,皇上撑着袁公公的手离开,背影有些蹒跚。年过半百,本是老来得子,却没成想是这样的结果。

  没过多久, 禁卫军便抓了一群宫人,领头段衡亲自带人来审问,旁边还跟着九千岁。宫人抬来椅子,凤千瑜拂袍而坐,他穿着庄重的石青色官服,金丝绣的祥云栩栩如生,难得戴了官帽,那周身冷冽的气势,足以让人遥想他当年是如何掌控朝廷。

  监国太监,九千岁。

  光是听到他的名儿,都让人心生畏惧,更别说是这样坐在眼跟前,还穿得这般正式。

  禁卫军领头的段衡将抓来的宫人全都拉到台阶之前,挨着跪了两三排,凤千瑜都没侧头看一眼,在他旁边的凤辇上正坐着皇后,他也丝毫不放在眼里,“我与段统领奉皇命彻查此事,相关之人皆不能离开此处,还望各位小主见谅。”

  嫔妃们突然惶恐了起来,生怕这脏水泼到了自己身上,连连喊着不关自己的事。唯有瑶皇后最为冷静,她不动声色地看了凤千瑜一眼,道:“九千岁朝事繁忙,还有心思管后宫之事?”

  凤千瑜起身,冷静道:“臣逾越了。”

  也就是说这事他管定了。

  段衡将第一个人拽了出来,沈郁认识她,她是帮陈贵妃熬安胎药的宫女,之前还不小心撞到过,“大人饶命啊,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奴婢拿性命担保,那药绝对不会有问题……”

  贵妃宫里的大宫女出来指责她,“一定是你,是你怀恨在心!上次你打翻了贵妃的药,贵妃不过小小地罚了你一下,你就谋害她腹中的孩儿!”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宫女吓得瑟瑟发抖,衣襟语无伦次,“上次、上次是不小心撞到了……”

  沈郁忽然想起是不是撞到自己的那次,她记得她明明有给贵妃留有书信,怎么还是罚了人?难道是因为贵妃三番两次请她,她推拒了,贵妃生气,所以迁怒于他人?

  大宫女一口咬定,“安胎药出了问题,你罪无可恕!说!你背后主使是谁!”

  “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

  沈郁有些于心不忍,正想出言替她辩解一二,旁边的常嬷嬷却拦住了她,摇了摇头。

  凤千瑜敲了敲扶手,大宫女立马就闭了嘴,他抬起狭长的凤眼,看着脚底下的宫女,“贵妃小产,乃药物所致,那药并非一朝一夕,而是日积月累,你是负责安胎药的宫女,此事与你脱不了干系。”

  “大人冤枉啊!”宫女将头重重磕在地上,“那药是从太医院拿的,每次十副,一日一副,熬完的药渣也由专人回收,奴婢只是个熬药的,什么也不知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

  “奴婢绝无半句谎言……”

  凤千瑜半撑着脑袋,那张温润的白玉面具之下,藏着一双骇人的眼睛,“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这么粗心大意,总要让你长点记性。”

  他抬了一下手,身后的禁卫军就上前,用钳子连拔了她两个指甲盖。宫女叫声凄惨,浑身发抖,汗如雨下,血淋淋的指甲落在地上,看不清楚的人还以为她的手指被绞了。

  沈郁看完心里都“咯噔”了一声,她只听说过九千岁审讯残忍,没想到真有这么骇人。

  这才审到第一个人,还没定罪,就先拔了指甲,后边跪着的宫人更为惊恐,还有一个胆子小的当场就被吓得打湿了裤子。

  场面太过难看,越发骇人。

  凤千瑜抬却习以为常,“继续。”

  段衡会意,立马将太医院回收药渣的药童提了出来,药童来之前就被审讯过一次,这一提,立马就慌乱道:“安胎药是陈太医开的,回收的药渣也由陈太医检查,小的只是负责监督熬药……”

  那陈太医乃是陈贵妃家里的人,他断然不会害她,也就是说配药和熬药的环节,都不会出任何问题。

  可凤千瑜却说:“你嗜赌成性,每逢初一十五,必在西厢阁与人斗牌九,安胎药需熬制两个时辰,你每月都有两天不在旁边监督,我说的可对?”

  药童吓得瘫软在地,初一十五是宫中最不忙的时候,他以往都是趁着这个时辰偷闲,没想到竟然被九千岁调查出来。

  “这舌头,就只会说假话?”他话音刚落,禁卫军就将书童提了出去,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见一阵凄惨的叫喊声,随后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有个宫女当场吓晕了过去,禁卫军掐着她的人中,给她灌了凉水,硬是把她给灌醒了过来。旁边看着的人都怕得寒毛耸立,更别提场下还等着被审问的一众宫人。

  沈郁虽然害怕,可她心里也明白九千岁这样做的原因。宫中多玩忽职守,又怕担责任,所以难免会撒谎或是遮掩,这些谎话放在一起只会影响后续的调查,所以九千岁首先要做的,就是杜绝一切谎言与遮掩。

  凤千瑜看着场下的宫人们,轻轻敲着扶手,漫不经心道:“这宫里没有什么能逃过我的眼睛,你们说的每一句话,都要确保是真话,否则……”

  宫人们噤若寒蝉,他点头示意段衡继续。段衡又提了陈贵妃贴身喂药的宫女,宫女面色苍白,哆哆嗦嗦着道:“贵妃的药,都是我亲自送到房中,看到她喝完才、才拿走……啊,不对,贵妃经常会在这个时候小憩,所以,奴婢,都是放在房中等她醒来喝完才收拾走……”

  “每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