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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1 / 2)





  两边各自书写了一句话,连起来就是:武魂洗刀痕,吾命倚长剑。那底下的乱石上插满了数不清的断刃,有些刻着名,有些连名儿都没有,在黑夜里折射出犀利的光芒。

  沈郁感觉到一股寒意,“这是什么?”

  第78章 霖山之景

  “那些都是死人的剑, 不要碰。”

  沈郁正打算过去看一下,听到他这样说,赶紧跳回了他的身边, “哪里的死人?”

  “秋罗门的人死后, 他们的断剑便会送至此处,剑断, 意味着命绝。”凤千瑜下了马, 伸手扶她下来,“每个离开秋罗门的人,最终都会魂归此处。”

  那森森寒光看得沈郁有些害怕,难怪看着戾气这么重,原来是秋罗门的人死后留下的剑, 想必剑下都带着冤魂, “那为何有些有名字,有些又没有?是它们主人的名字吗?”

  “不是, 那些是剑的名字。有些有, 有些没有,这都要取决于赠剑之人。”凤千瑜说到这里,就抬起了自己的剑, “蹭”地一声抽出来, 那剑身上刻着很浅的两个字,“这是我的剑。”

  “无畏?”沈郁念了出来, 又觉得奇怪,“这名儿是九千岁自己取的吗?”

  “这是我师祖赠给我的剑,名儿也是他刻上去的。”

  “无畏,无畏。”沈郁跟着多念了两遍,好像有点理解了他师祖的意思, 这是对他的祝愿呀,“你师祖应该挺疼你的,送了你这么多东西。”

  凤千瑜“嗯”了一声,“是他将我带回秋罗门,让我拜在师父门下,还传授我内功心法,我所有的东西都是他教的。”

  沈郁在心里默默吐槽:对,还教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两人牵着马儿,穿过大道,刚瞧见庄严气派的大殿,凤千瑜却扯着她的领子,带着她拐进了一个羊肠小道,然后越走越偏、越走越偏,来到了一个杂草丛生的破院子里前。

  “诶?九千岁,咱们是不是走错了?”

  凤千瑜把马儿系在树干上,拨开半人高的杂草,朝着院子走去,“没走错,方才那是秋罗门训练的场地,这里才是我住的地方。”

  “九千岁一个人住?”沈郁伸长着脖子看了一眼,那小破屋黑漆漆的,就像画本里的鬼宅子,还这般与世隔绝,她忍不住抓住了凤千瑜的胳膊,“九千岁不会害怕吗?”

  “不怕。”他自顾自往里走,踢开拦路的断木,点燃了院子里的灯笼,他在这里住了很多年,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里,“我住了十多年,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了如指掌。”

  他这般说完,沈郁感觉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她看到小凳子,便想到九千岁曾坐在那里吃饭,看到水泵,便想到九千岁曾在那里打过水,看到花草,便想到九千岁曾在那里浇过花。

  凤千瑜把门口的灯笼都点了起来,微弱的光芒照耀在院子里,有种说不出的温馨。他进屋收拾房间,沈郁就抬着小板凳,坐在屋檐下,靠着墙。

  月亮的光辉淡淡地洒在山谷之间,从院子里往外看,正好能够看到绵绵群山,清晨浓雾渐起。她甚至都能想象,当九千岁在院子里练剑的时候,长剑洗华,该是何等的仙姿卓绝。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问屋里的凤千瑜,“九千岁,你不是说运气好可以看到雪吗?我怎么感觉你在框我?”

  他坦然道:“说明运气不好。”

  沈郁气急,“你就是在框我。”

  凤千瑜轻轻笑了起来,他转身趴在窗户口,低头看着沈郁,“明天你要是起得早,许是能瞧见日出,还能看到云雾聚在半山腰。霖山之景,举世无双。”

  她仰着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当真?莫不是又在框我?”

  “嗯,前提是你能起来。”凤千瑜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转身打开门,“床给你铺好了,早点睡吧。”

  沈郁打着哈切,爬到铺好的床上,忽然想起了什么,又爬了起来,“好像只有一间房,九千岁你睡哪?”

  “我在隔壁打地铺。”

  她偷偷走下床,打开门看了一眼,床垫并不大,他躺在上边有些拘谨,白色的衣袍都散到了地上。他躺在手臂上,抬眼望见沈郁,嗓音柔和道:“棉棉,你怎么还不睡?”

  沈郁压低着声音:“马上睡。”

  她爬回自己的床上,睡着硬硬的,但是有种莫名的踏实感。山间有些凉气,她裹着被子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夜里还做了一个美梦。

  她梦到霖山上下了雪,她高兴地在雪地里打滚,凤千瑜抱着长剑,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声音如水般温柔:你看,运气好不就看到雪了?

  后来她从美梦中醒了起来,听到外面有些许嘈杂声,她打开门一看,便瞧见九千岁在院子里练剑。太阳从对面山头升起,普照着整片山谷,山间云雾弥漫,仿若云海,金色的光芒洒在上面,折射出五彩斑斓的明媚。

  这不是仙境吗?

  沈郁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这是另一个美梦,当她彻底清醒过来之后,才知道九千岁并没有骗她。霖山之景,确实举世无双。

  凤千瑜身姿矫健,一招一式都如同踩在云雾之中,衣袂随风飘扬,腾云驾雾,气吞山河,长剑如虹,到最后收剑,一气呵成。

  他将长剑负在身后,转头看了一下身后的日出,又回头笑着与她说:“我没骗你吧?”

  金光照射在他的衣袍之上,整个人都柔和得不像话,他抬手挽了个剑花,将长剑入鞘,朝着她走过来,又拉着她去厨房,“来,喝汤。”

  小罐子底下还扑腾着火苗,里面煨着野鸡汤,凤千瑜盛了两碗,滚烫滚烫,给她放在手边,“小心烫。”

  沈郁小心翼翼地捏着碗边,吹着热气,感觉心里边都是暖暖的,“九千岁平时都什么时辰起?”

  “寅时。”

  那不是比她上朝还起得早?沈郁试探着喝了一口鸡汤,鲜香浓郁,比什么野鸽子汤好喝多了,她还以为九千岁只会吃,没想到还会熬汤。

  她喝着喝着就笑了起来。

  凤千瑜停下了勺子,“你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喝完鸡汤,沈郁本来是要主动洗碗的,结果还在收拾的时候不小心打烂了一个碗,九千岁立马就不让她动了,再摔,就没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