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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替罪羊之死(1 / 2)





  第三章 替罪羊之死

  理发店简陋而阴暗,理发店师傅老祥的死状极惨,胸口被凶手用剃刀割了不下百刀,血红一片,如同傍晚天边一团热烈如焰的火烧云。丈夫死了,老祥的女人哭得眼睛肿如鸡蛋,她或许不是因为死者而伤心,而是因为凶手而伤心。杀死老祥的人正是他的女儿花花,花花从出生开始就不正常了,是个低能儿。今早上,花花抢走父亲的剃刀突然向父亲发起攻击,孱弱多病的老人很快倒在血泊之中。花花觉得血花很好玩,很美丽,因此一刀一刀又一刀,她像是一位工匠,运用自己手中的剃刀,雕刻一朵朵绚烂的美丽血花。

  死者的十根手指被截掉了,但是现场没有发现断指的存在。钟二筒正在审问受惊的凶手花花,指头去哪儿了?花花显得很害怕,呜呜哭着,嚷嚷着啥也不说。钟二筒长得有点丑,嗓门沙哑如鬼叫,或许吓到了花花。苏画龄走过去,钟二筒冷言道:“这案子与你无关吧?”

  “说不准。”苏画龄笑了笑说。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钟二筒有些郁闷地说。

  苏画龄只是笑笑,他温声对担惊受怕的花花说:“花花,你告诉哥哥,爹爹的指头去哪儿了?”

  花花看了一眼苏画龄,过了一会儿,吞吞吐吐地说:“吃了,吃到肚子里去了。”

  “吃手指头?”一旁的钟二筒愕然叫道。

  苏画龄苦笑一声,世界上太多悲剧了,他伸手摸了摸花花的脑袋:“谁教你的呢?”

  “菩萨。”花花笑嘻嘻地说。

  “菩萨?”苏画龄抬头看了一眼钟二筒,钟二筒把脸扭到一边,表示不清楚。

  “我要吃手指,我要吃小手指。”花花突然暴跳起来。她疯性大发,一把抱住钟二筒将其扳倒在地,钟二筒惨叫一声,他右手中指已经被花花狠狠地咬住。花花用力过猛,钟二筒的中指流血不止,疼得他惨叫连连。一旁看着的人赶紧上前拉扯二人。苏画龄站起来,他深思着,眼前一幕,似乎没有发生。钟二筒在手下的帮助下脱险,但中指指头已经被咬断,疼得他急忙去就医。花花津津有味地咂摸着嘴,一边笑着。

  苏画龄对身边一个同事说:“铐起来带回去。”同事这才给花花上手铐并带着离开。

  花花的母亲彻底崩溃了,哭喊着想留下花花。

  苏画龄拉了一把母亲说,“花花杀人了,你没必要这样子。”

  “老祥他该死。”花花的母亲突然说了一句。

  花花已经被带走。

  苏画龄低头对花花母亲说:“老祥他怎么了?”

  “老祥他不是人,是个禽兽,他从来就不会对花花好,花花之所以这样子都怪他,如果他能小心呵护,花花怎么会疯掉呢?老祥死了也好,花花不杀他,我也会杀掉他。”母亲恶狠狠地说。苏画龄心寒无比,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让他似乎已经明白这个家庭的悲剧。他安慰了花花母亲几句后问:“花花说是菩萨教她吃指头,你知道菩萨吗?”

  “菩萨?难道是……是那个额头上长肉瘤的人吗?”花花母亲突然想起来。

  “额头上长肉瘤的人?”

  “对,那个人很奇怪,额头上长着一个肉瘤,肉瘤的样子像一个菩萨,所以花花常叫他菩萨。那个人就住隔壁,花花她经常跑到他那边玩耍……”花花母亲还没有说完,苏画龄转身走出理发店推开隔壁家的大门。这个房子更加诡异阴暗,屋内凉幽幽的,根本不像是人居住的地方。苏画龄喊了一声,屋内没有人,唯有几个简单的家具。他转身走进卧室,卧室内摆着一张红漆床,床上挂着血红色的蚊帐。他看了一眼,床上隐约躺着一个人。他叫了一声,那人没回答。他慢步走过去,拉开红色蚊帐,一股尸臭扑鼻而来。

  床上躺着一个死人,尸体已经发臭,看样子死去多时。这是一具女尸,看模样还算年轻,比较奇怪的是,死者十根手指被斩掉了八根。他想了想,找来一根棍子将盖在尸体胸口的一块白布掀掉,果然不出所料,尸体胸部绣着一只火凤凰踩着三颗骷髅头。他已然嗅到凶手的气息,那个额头上长着菩萨肉瘤的人。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凶手想必是同情花花,教会了花花残忍的“杀爹”手法。想想老祥的死法以及花花的说法,这个额头上长菩萨肉瘤的人未免也太变态了点。

  苏画龄找人来守住现场,然而,额头上长肉瘤的人一直没有出现。

  晚宴很丰盛,气氛也很融洽,谢天赐却没有半点胃口,喝了两口白酒,酒入咽喉,酒味有点淡。坐在他身边的昙舞不停地给他夹菜劝他多吃点,他更郁闷了。谢圭章看到谢天赐如此,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天赐啊!饭店的事别带回家里来,一家人吃饭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开开心心。”谢圭章这么说,谢天赐心情还是不能好转,两起命案连着出现,这么整下去,饭店迟早要关门。

  谢天赐没有任何表示。谢天成笑道:“大哥,愁啥呢?不就是死了人嘛!我们都看报了,人又不是你杀的,你别担心了。你看你忙得连家都忘记了,我越来越觉得你需要找个女人。”说着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身边的妻子龙语馨。龙语馨愣了一下,然后看着昙舞说:“昙舞小姐就不错,大哥你啥时候娶人家过门呢?”听到这个问题,谢天赐将端着的饭碗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氛围瞬间变得尴尬起来。昙舞脸红着说:“你们别胡说八道了,我和天赐之间还没有那么快。”

  谢圭章这时说道:“快什么?你这么好的一个女人,天赐他应该好好珍惜才对,斯琴都死掉将近十年,为了个鬼,搞得自己人模鬼样,不值得。”这话说得谢天赐有些厌烦,他看着谢圭章说:“老爹,你是不是闲着没事干?”谢圭章喝了一口酒,说道:“行,不说你了。”

  “爹,吃饭的时候你有必要戴着帽子吗?”谢祺祥指着谢圭章头上那顶褐色呢子礼帽说。谢圭章呵呵一笑,伸手摸了摸脑门上的礼帽。他一向喜欢戴帽子,其他人早已习惯。谢祺祥突然这么问,大家纷纷望过去,使得谢圭章尴尬不已。

  “老爹他习惯了,我们说说小妹吧!”龙语馨机智地把话题转到她身边的谢祺祥身上。

  “说我?有啥好说的?”谢祺祥纳闷地说。

  “祺祥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寻找自己的爱情了吧?”昙舞微笑着说。

  “不行,小妹你千万不要嫁那么早,这么早就嫁人,谁来陪我玩?”谢天成老大不同意。提到嫁人,谢祺祥脸色通红,看着一桌子的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龙语馨接着说:“祺祥你在巴黎没有认识什么帅哥美男吗?我还以为你会带个满口叽里呱啦的洋女婿给老爹。”这话可把刚咽下饭菜的谢圭章惊得险些喷出来,他干咳一声说:“老爹虽然不大爱管你们,但是这个洋女婿,要慎重,要慎重。”

  谢天成则瞪着龙语馨说:“你胡说八道什么?”

  龙语馨回应:“不就是聊聊家常嘛!我说错了什么?你怎么老对我有意见?”

  谢天成说:“我没有对你有意见,可是你说话怎么……”他没说完,龙语馨就机关枪一样还击,说得谢天成没有任何的还口余地。她一边指责谢天成,一边还找谢圭章、谢天赐等人帮架,气得谢天成直接放下碗筷上楼去了。龙语馨也很不开心,放下碗筷回房哭去了。小两口走了,谢天赐对身边的昙舞说:“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你也知道他们俩。”昙舞点点头表示自己并不介意。谢祺祥问:“二哥和语馨两人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变成这样子?”

  “他们俩的事情没有人说得清楚,还是说说你自己吧!毕业回来有什么打算?”谢天赐反过来问谢祺祥,“对了,你要是需要帮忙的话,一定要跟大哥开口。”

  “行了吧!我不想依靠家里,我想自己去闯一闯。”谢祺祥倒也有些骨气。

  “年轻人去闯一闯是挺好的,可是你一个女孩子……”谢圭章对这个小女儿好像不大放心。

  谢祺祥说道:“老爹,别担心我,我在国外还不是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当初送我走的时候,你哭得眼睛都肿了,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她这么说,谢圭章也没意见了。

  昙舞说:“祺祥,听说你学的洋装设计,改天咱们一起去法租界看看呗!”谢祺祥点点头,笑道:“有昙舞姐这么个大美人陪着我,我肯定乐意啊!只怪某些人眼睛瞎了。”说时故意盯着谢天赐,谢天赐打了个哈欠说道:“女人的事我不管了,我吃饱了。”说完站起转身也上楼了。

  谢祺祥对昙舞说:“我哥他怎么还是这样子?”

  昙舞酸酸地说:“估计还念着斯琴吧!”

  谢祺祥说:“那你这样子不值得啊!”

  昙舞笑道:“再等等看吧!”

  谢祺祥说:“你都等那么多年了,他还是不开窍,委屈你了。”话题全在自己身上,昙舞感到不好意思,喝了一口酒后说:“咱们还是说说衣服吧!不如现在就去长乐街逛逛?”

  “好啊好啊!我好久没有去长乐街买衣服了。”谢祺祥乐得合不拢嘴,拉着昙舞往外走。饭桌上只剩谢圭章一个人,他无奈地摇摇头,叹着气道:“老了就是老了,老被当空气。”

  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肚子开始闹起来,午饭吃点什么呢?艾心似乎也没有想到。她起身运动了几下,正要出去找吃的,全建业带着小小君进来,说:“艾心,你总算是睡醒了。”看到全建业满头大汗,艾心莞尔一笑:“你看起来怎么这么狼狈?”

  全建业回答道:“警局那边催着我们提供线索破案,我在警局与研究所之间跑来跑去能不狼狈吗?你这丫头又不听话,我这是两边不讨好,惹得一身骚。”

  艾心问:“啥事情嘛?”

  小小君说:“你还记得警察局叫我们化验的那起四川路焚尸案吗?”艾心闭着眼想了想,好像记不清什么事来了。全建业有些郁闷地说:“这个案子你该不会没完成吧?”艾心一拍手说:“记起来了,化验单已经做好了。”她拉开抽屉取出一份化验单交给全建业。

  全建业翻了翻,笑逐颜开道:“做得好。”

  艾心说:“这个案子不是焚尸案而是纵火案,6具尸体我都解剖化验过了,死者口腔、咽喉、食道内有烟灰、炭末附着。活人在被烧过程中,由于具有呼吸能力,呼吸时便会将火焰中的烟灰、炭末吸入呼吸道内。因此,在死者口、鼻、咽喉、气管和支气管沟,可见到有烟灰、炭末附着。”

  小小君感慨道:“原来如此,这样子法官就好判刑了。”

  全建业说:“法官怎么判那是他们的事,咱们完成咱们的就好了,中午你们想吃什么?我请客。我还饿着肚子呢。”艾心听了赶紧拉着全建业说要去吃饭,全建业本来还想亲自去一趟警察局把验尸结果送过去,艾心这么缠着只能把这事交给另外一个研究人员。

  来到一家小饭馆,艾心点了几个价格昂贵的菜,全建业心疼不已。小小君看不过去,说道:“姐,你这样子太不厚道了。”艾心瞪他一眼说:“你们没份吃吗?”小小君闭嘴。全建业笑道:“这点钱我还是有的。”艾心眯着眼睛笑道:“我知道大叔你有钱,当年混上警察局副局长这个肥差后,你肯定有不少积蓄。”全建业听了苦着脸说:“警局要是肥差,我就不会跑来和你老爹合资搞法医研究所了,虽说也清贫,但至少不会遇到那么多危险。”

  小小君嘲笑道:“身在福中不知福,警局有那么恐怖吗?”

  全建业说:“总而言之,官场的的确确不适合我,好了,不提这个了,说说案子呗!”

  “吃饭的时候说案子,你恶心不恶心啊?”艾心伸出一根筷子敲了全建业手臂一下。

  “姐,刚刚那个焚尸案还有其他解释吗?”小小君问。

  “听说过张举烧猪这个事儿吗?”艾心反问。小小君摇摇头,艾心接着说:“在很久以前,某个县上,一个女人把自己的老公杀死之后,为了掩饰罪行,她把房子烧掉了,然后告诉大家自己的老公是被火烧死的。这事儿谁也不清楚,女人的话大家也相信了,还觉得她很可怜。但是县令张举觉得其中有蹊跷,他认为女人在编造谎言。为了证实自己是对的,他想了一个办法,叫官差找了两头肥猪,一头宰了,一头留着,然后扔进火堆里面做烧猪试验。试验结束后,张举发现活活烧死的那头猪口腔里面藏有烟灰和炭末,而被杀死的那头猪并没有。张举跟着去检验女人老公的尸体,尸体口腔里面确未发现炭末和烟灰。经过他的再三审问,最后女人还是招了。这算是很典型的焚尸和烧死的例子。”

  “艾心你还真聪明,不愧是林教授的女儿。”全建业赞道。

  “由于火焰、灼热金属等的高温作用而引起的人体损伤,称为烧伤;因烧灼而死亡的,称为烧死。在现实生活中,烧死多发生在火灾事故中,纵火自杀或他杀的现象比较少见,但在杀人案件中,有时会遇到焚尸灭迹伪造现场的情形。所以检验烧死尸体是我们最常见的项目之一了,焚尸案和纵火案判刑也不一样,我们的作用还算挺大的。”

  “也是,如果一个人不小心因为事故烧死了人,然后说他杀人焚尸,这有点说不过去。”小小君表示同意。三个人聊着,饭菜也慢慢上来,饥饿难忍的艾心已经忍不住开动起来。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全建业干咳一声说:“艾心啊!还有件事我想问问。”艾心一边吃饭一边说:“说吧!”全建业说道:“东方大饭店舞女绿绮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艾心漫不经心地说:“王局长又催你了吗?”全建业说:“是啊!谢天赐给王局长很大的压力。”艾心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放心吧!案子很快水落石出,来,吃鸡肉。”说完夹了一块鸡肉给全建业。

  全建业有些不大放心,但他还能怎么办?再不吃点东西,艾心和小小君两人可就要一扫而光了。想到这里,全建业也加入狼吞虎咽的行列。

  站在东方大饭店大门前面,昂头看着这座葡萄牙风格的八层建筑,龙尔东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一楼属于各类各地风味,京菜、川菜、淮扬菜、徽菜等等;二楼乃是西餐厅,有英式西餐、法式西餐等,还有各种咖啡馆、休闲馆、茶艺馆;三楼是东方大舞厅,还有其他娱乐场所;四楼是一个小展厅,可供人开小型展会;五楼到七楼则是客人们的住所;八楼属于办公的地方。龙尔东走上大饭店的阶梯,润滑厚重的青岛崂山出品的大理石使得他心旷神怡。

  进入大饭店,正在忙活的财叔看到了他一头充满艺术气息的长发,先是一愣,后紧凑上前笑道:“龙少爷,你怎么回来了呢?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跟天赐说一声?”龙尔东伸出手指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说:“我想给天赐一个惊喜,他在楼上吗?”财叔笑道:“去吧去吧!他一个人在办公室里面无聊着呢!”龙尔东把行李交给财叔之后便钻进电梯,随着电梯升起,不久便来到八楼,凭借模糊的记忆找到谢天赐所在的办公室,推门进去,谢天赐正在伏案看着什么文件,手里的雪茄都快烧到指头了。龙尔东大叫一声,惊得谢天赐触电般从座位上跳起来。看到龙尔东捧腹大笑的样子,谢天赐把手里的雪茄烟扔向他,骂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个坏小子,回来就想把我给吓死吗?”说完过去和龙尔东拥抱一下。

  “啥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龙尔东笑道。

  “你不知道饭店最近有多糟糕。”谢天赐松开龙尔东,打量着他,“还是那么帅气,飘逸的长发,一撮小胡子,艺术家就是艺术家。”

  “落魄死了,哪里算什么艺术家?”

  “喂!别谦虚,你看看,那些从东京艺术学校回来的哪一个不混出点名堂,你肯定不例外,啥时候办画展?千万记得叫上我。”谢天赐给龙尔东倒了一杯茶。

  “我现在都没有着落了,哪里想那么多。”龙尔东端着茶不停地转悠,“一点也没变,看样子,你也差不多,一成不变。”

  “说什么呢?”

  “你和昙舞之间啊!你们还是老样子吧!她人不错,你怎么老不上心?”

  “这个甭管,你怎么会没有着落了呢?回家去看看老爹吧!住家里挺好的。”

  “以前是因为年轻,住在你们家是没有办法,谁叫我父母死得早。现在不一样了,老住在你家,我还算是龙尔东吗?我也得有自己的一番事业,不然的话,那些流言蜚语我可受不起。”龙尔东把话说得很认真。谢天赐笑道:“傲气,行了吧!就算不回家里住,也得去看看老爹他们吧!还有你妹妹,她和天成天天吵天天闹,你想想办法。”

  “呔!当初他们结婚的时候我不愿意,我记得你也不同意,可他们俩年轻啊!男欢女爱,干柴烈火,谁管得着呢?现在变成这样子,他们自找的,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你都不管我也懒得管了。”龙尔东说完喝了一口茶,回味着,“这茶不错,君山银针吗?”

  谢天赐说:“这哪里是君山银针,这是云南的老普洱。”

  龙尔东呵呵笑道:“你瞧我这记性,去了日本两年把你喜欢喝什么茶都给忘了。”

  谢天赐问:“在日本待了两年,很辛苦吧?过得还好吗?”

  龙尔东说:“凑合着过吧!我现在不是完好无缺地回来了吗?”

  “你确定完好无缺吗?”谢天赐说完抓了一下龙尔东的大腿,“还是处?”

  “无聊不无聊?别逗我了,我可是老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