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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邪牌组织(1 / 2)





  第十章 邪牌组织

  1 异凶

  湄南河岸边的是隆路、沙吞路属于曼谷的金融中心,这里集中着曼谷大大小小的银行,包括声名显赫的盘古银行总部。这一带属于曼谷最昂贵的地段,银行、金融公司、餐厅、专卖店、百货大楼占据了这条街道。在是隆路中段的帕逢街是我比较常来的一个地方,这儿有一家中餐厅,味道很吸引我。从我所住的查隆功路开车来到这儿并不算太远,停好车,走进餐厅,邀请我的人已经坐在预约好的包厢。包厢很简约,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湄南河风景。那个邀请我来的人穿着正式、戴着墨镜、脸色僵硬,似乎没有任何表情。我坐在他的前面,他没有动一下。我苦笑道:“你就是answer?”

  “什么answer?”那人嘴唇动了一下,声音显得有些秽浊。我忘记“answer”是我给他取的名字,他当然不知道,我不好意思地笑笑:“你是曼谷人吗?叫什么名字?”我的问题很简单,他却显得小心谨慎,我进来之后,他还观察了一下我的后面,生怕我带着一帮人来抓他似的。我收到他约我见面的短信后,一直想见见他的我可不会做任何布防。见到我单刀赴会,他的表情才放松不少,努努嘴说:“你可以叫我夢,我是哪里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你了如指掌。”他的话使我浑身不自然。他的话,换作任何人听了都不会舒服,天底下,除了自己,还有一个对自己了如指掌的人,这事太可怕了。

  “哦,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我舔了舔舌头说,遇到这种事,我一般不急,我想知道他葫芦里到底想卖什么药?之前,听信“answer”的短信,我去了一趟菲律宾,结果没有找到夢,这会儿夢找上门来,是敌是友?我还得摸清楚。夢脸上突然出现一道灿烂的笑容:“不急,我们先吃饭,我为你点了不少好吃的。”桌子上确实已经点了菜,上面全是我爱吃的东西。我以前常来这家餐厅,常吃的菜都在上面,他对我还真了解。我拿起筷子想吃东西,夢又笑道:“为了扮演你自己,逼着自己吃这些中国菜,你也不容易。”

  “你胡说什么?”我放下筷子,夢的话使得我有些不开心。

  “你不是真正的相守宫。”夢的话越来越离谱。我让自己安静下来,我知道这种时候不能犯浑,夢越想刺激我,我得越淡定。我再次拿起筷子吃了一块红烧肉说:“那你说,我是谁呢?”

  夢低头苦笑:“看来你真把自己的真实身份给忘记了。”

  “你能和我说说吗?”我假装失忆的样子,手中的筷子却没有停下。

  夢伸手剔剔牙,“你是大佛陀的弟子,你是他的哼哈二将,你来自‘邪牌’组织,你的名字叫苏蒂,你不是相守宫。”他咄咄逼人的样子着实可爱,他的话搞得我一头雾水,苏蒂是谁?是我吗?我来自邪牌组织吗?这些与我无关的东西,让我听起来哭笑不得。我不动声色,夢继续告诉我:1995年12月1日,手握邪牌组织重要资料的苏蒂逃离了组织,他带着这些犯罪资料去找一名叫“相守宫”的国际刑警。在曼谷的郊外,月黑风高,寒风凛冽,苏蒂和相守宫如约见面。苏蒂想洗心革面,脱离万恶的邪牌组织,所以找到了相守宫,相守宫则是曼谷负责打击邪牌组织的重要人物之一。两人一照面都吓了一跳,因为他们俩长得很像,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从小都不认识,他们一定会觉得自己是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

  “苏蒂和相守宫长得很像吗?”我似乎被他带入剧情,忍不住问了一句。

  “非常像,简直一模一样,可惜一个来自中国,一个来自曼谷。”夢说到这儿的时候举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红酒。我继续吃我的红烧肉,“继续说下去。”

  夢冷笑一声说:“你不是不感兴趣吗?你瞧瞧你,你说你到底是刑警相守宫还是嫌犯苏蒂?”

  “你告诉我他们后来怎么了?”我不想去回答夢的问题,我只想知道故事的前后,邪牌组织明显没有被彻底清理,相守宫和苏蒂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也许这就是那个墓穴的答案。这是我自己的故事,我却如同局外人一般听着。不管故事是真还是假,我心里多少已经起了怀疑。根据夢的说法,苏蒂带着犯罪集团的犯罪资料找到相守宫,他们进行交接的时候,大佛陀派来的杀手包围了他们俩。他们为了保护资料与杀手们进行一场血战。结果,杀手们全被杀死,相守宫中弹身亡,姗姗来迟的国际刑警封锁了战场,为了逃避邪牌组织的追杀,为了保护自己,苏蒂和相守宫调换了身份,他为了保护自己的秘密,喝了一种自酿的失忆药水,只有失忆的人才能通过层层考验成为另外一个人。

  “精彩。”我不由得拍起手来,“这么好玩儿的事情,你怎么不发布到网上呢?”

  “苏蒂,从此之后,你把相守宫埋在了地下,你成了相守宫,你听懂我的意思吗?通过你手里的资料,曼谷警方和icpo联合对邪牌组织进行清扫,邪牌组织遭到大面积打击,从此潜入地下活动。也正因为这样子,大佛陀一直没有找你麻烦,你可以安安心心地做你的刑警工作。还有一点,大佛陀他应该还没有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在他心里,苏蒂已经死了。”

  “你知道那么多,你不会是大佛陀派来的吧?”我凝视着夢,夢躲开我的眼神说,“你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记忆,这些回忆对你来说,大多数是不好的。大佛陀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你是他身边的人,肮脏的事情肯定做了不少。邪牌组织,贩毒、杀人、赌博、妓院、军火、收保护费等,他们全都做,这伙人以大佛陀为首,没有一个好人,他们与普通的犯罪团伙不同的地方在于这些人懂得邪术妖法,他们是来自地狱的恶魔,没人能敢反抗他们。”

  我被他的话深深触动,如果这都是真话,相守宫的坟墓可以解释清楚了,而我真名叫苏蒂,邪牌组织的重要人物之一,我无恶不作,杀人无数,这种事要是被总部知道,我必死无疑。我笑着对夢说:“你告诉我这些是何居心?”

  “你被自己催眠了,我想唤醒你而已。”夢又喝了一口酒,“还有,如今邪牌组织卷土重来,你早已经在他们的复仇名单之中,不过有意思的是新上任的大佛陀似乎察觉出来了,你不是当年率队清扫他们的刑警相守宫而是背叛了他们的苏蒂。”

  “那又如何?”我不屑地说。

  “大佛陀这人眦睚必报,你会死得很惨。”夢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这笑容像一页薄薄的刀片,笑容闪过,使人有痛感。我笑道:“你还说不是他派来的?”夢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湄南河,“我和他们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我告诉那么多,我是不想你死,你死了,梵缇娅可她也白死了……”他后面的声音很小,我没听清楚,再问他一句,他却不说话了。我倒了一杯酒给自己,喝了几口,回想着他的话问:“你刚刚提到梵缇娅可吗?”

  夢没有说话,他站起来,拿起酒杯,他把血状的红酒哗啦啦地洒在餐桌上,“‘邪牌’组织已经不是邪牌组织,他们更名为‘白衣赞’,他们这一次回来,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还有,他们变得强大了不少,整个曼谷,几乎都在他们的控制范围里面,包括你们icpo总部。”

  “我得小心自己人?”我想起了利希美,她手腕上的比萨符号,我印象很深。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酒也喝了,人也见了,该说的也说了,我得走了。”夢挪开椅子,伸手扶了扶他高挺鼻梁上的墨镜转身大步朝门外走去。我心绪变得复杂,这种时候听到夢的这些话,有些亢奋又有些不安,亢奋的是,我可以直接面对大佛陀了,不安的是,我怎么对抗大佛陀以及他身后的那些黑暗势力。而我最郁闷的是,我到底是相守宫还是苏蒂?离开这家餐厅,我驱车来到曼谷郊外,靠着记忆,我走到了那座坟墓面前。

  1995年12月4日晚上,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伸手摁着脑袋,搜索着整个脑子,没有记忆,关于那一晚,任何记忆都没有。这事显得有些诡异,也许是对手的诡计。想到这个,我轻松不少,回到车子里,拿古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他叫我去曼谷唐人街找他。

  我和拿古从寄魂村回来后,刚刚靠岸,拿古便跟我分离,他要去做什么,我管不住。和他分开后没多久,我便接到了夢的短信,他约我见面。我当时没有想太多,赴约后,夢居然对我说了这些东西。心情完全被夢给扰乱,我没法相信一个陌生人。我本以为拿古不会再联系我,他回来的目的是为了寻找邪牌组织的头领,然后干掉他,而不是为了跟我花天酒地。我按照拿古给我地址找到他,他在一间中国古玩店正在寻找着什么。我进入古玩店,一股血腥味使得我有些晕眩,久违了的血腥味,我咳了一声,拿古在一个古玩架子后面跟我说:“你帮我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关于‘邪牌’组织的信息?”

  这里会有邪牌组织的信息吗?古玩店没有开灯,店里显得有些阴暗,一排排看上去古老的货架中摆着奇形怪状的古董,青铜器、玉雕、金银器、瓷器、陶器、佛像、首饰等,造型各异,中国风、日韩系、泰国本地货、西洋货都有,古代器具,近代器具,当代高仿,形式也不大一样。除此之外,古玩店的老板,一个皮肤黝黑、个子很矮的老头子,他趴在柜台上,手垂着,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已经掉在地上,在他的背后,一只白色的羊角插在他背部,血流得他一身都是。我朝拿古问了一句:“这人你杀的吗?”我是个警察,杀人这种事,自然不能放过。

  拿古回了一句不是他。我走到死者面前,仔细打探了一下,拿古朝我喊道:“别磨蹭了,我来的时候,他已经死掉了,或许是内讧,你快帮我找找线索。”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呢?”我带着怀疑的语气问拿古。拿古不耐烦了,他从后排货架边上走出来,“你真不帮忙吗?”我呵呵笑道:“找什么呢?”说完朝一个货架走去。拿古朝我挥挥手,“有疑问的东西都得仔细瞧瞧。”他手里拿着一颗白色的小球,这玩意儿属于‘邪牌’组织的通行珠,难不成他就是靠这玩意儿找到这儿吗?按照夢的说法,邪牌组织在曼谷无孔不入,这儿显然和之前的“金光酒吧”、“莲花养生会所”、“柯叻拳场”一样,都是他们组织里成员接头集会地点。我伸手去翻动货架上的古玩,我对古玩这个行当不大熟悉,找寻了一会儿,拿古对我说:“你觉得除了通行珠,我们还有别的办法找到他们吗?”

  “我们可以让总部的人去查,‘邪牌’组织是一个庞大的组织,他们再怎么严密和隐藏,总部总能找到他们的藏身之所。”我说着,这是我的计划之一,在相守宫墓穴面前,我已经打算好回总部调出当年的档案,‘邪牌’组织真有那么恶劣的话,总部档案室里肯定有不少关于这个组织的资料。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总不能傻乎乎地在这儿乱搜一番。

  拿古走到我身边,“回总部吗?你别想了,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你这话什么意思?”

  “总部根本没有关于‘邪牌’组织的资料,任何关于这个组织的资料都被删除了,有人在我们回来之前动了手脚,对于‘邪牌’组织,我们根本掌握不到他们的任何情况。”拿古的话让我很受伤,锐气受损,心有不甘,我相信拿古没有骗我,他一心想找‘邪牌’组织,肯定第一时间回总部寻找。夢的话再次被验证,‘邪牌’组织已经渗透icpo。

  “总部有内奸,这个内奸会是谁呢?”我无聊地问了一句。

  “谁知道呢?我们总不能去查内部的人,我们也没有这个权力。”拿古显得很无奈。看来我们只能在这个阴暗的古玩店寻找线索。我一面找寻着一面思考着,想起砂楚的话,我问拿古:“你觉得大佛陀会是谁呢?据我所知,大佛陀是很厉害的人,他能操控人心。”

  “我才不会管他是谁,只要想破坏寄魂村的人,我都不会让他好过。”拿古严肃地说着。我咳了咳说:“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砂楚的哥哥?砂楚不是有个哥哥吗?他杀死了砂楚的母亲,托萨莱和他有个约定,他离开寄魂村,托萨莱才不去跟砂楚相认。你想想,砂楚的哥哥血气方刚,被赶出寄魂村,他一定很不甘心,这一次,只怕他已经酝酿很多年了。”

  “砂楚的哥哥?怎么会呢?村子的人都以为他死掉了。”拿古不大认可我的说法,但是我知道砂楚拥有一种奇怪的能力,她能预见尚未发生的事情。我尴尬地笑笑说:“看来是我想太多了,不过以砂楚她哥哥的能力,弄出一个‘邪牌’组织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这些都是砂楚告诉你的吗?”拿古慢慢地靠近我,一边找东西一边说。

  “听她说她哥哥是个天才,寄魂村所有的绝学,他只要见过一次就能学会,过目不忘,实在厉害。天才很强大,但天才并不完美,她哥哥是个暴君,对吗?自幼性格有缺陷。话说你和她哥哥熟吗?”我说完的时候,拿古已经来到我身边,他盯着我问:“什么都没有找到吗?”

  我点点头:“完全不知道我们在找什么?这些老古董,能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吗?”

  “你都没有仔细找。”拿古有些埋怨地说。

  “刚刚的问题你没有回答我,你和砂楚的哥哥熟吗?”我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拿古却没有回答,我看着他,他目露凶光,“你还是别知道了。”他举起右手朝我脖子拍过来。他动作很快,快如闪电,如果不是我早有防备,只怕已经死在拿古手里。他扑空之后显得很愤怒,“相守宫先生,你逃不掉的。不,我应该称你为苏蒂先生。”

  我盯着拿古的右手,他右手中指和食指之间夹着一根细小如丝的鱼刺,淬了毒液的鱼刺。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好自己机灵。鱼刺杀手现身了,幸亏夢的话深深地印在我脑海里面,‘邪牌’组织的人控制了曼谷,我已经无法相信身边任何人,包括拿古。在我进来的时候,我已经发现不对头,古玩店的老板并非被一只羊角刺死而是被一枚鱼刺扎进了喉咙,他是中毒死的。显然,这是拿古的手笔,古玩店不是邪牌组织的联络站而是拿古为我设置好的坟墓。

  “苏蒂先生?什么苏蒂先生?”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别装了。”拿古快步朝我走过来,瞧他的样子,今天势必把我给杀了。

  “你胡说什么?”我不解地问。

  “你隐藏得好深,如果不是今天有人告诉我,我还真被你给骗了。”拿古的话让我心乱乱的。我从怀里摸出一把微型手枪,拿古根本没有想到我会带枪,这把枪,我从来没有离过身。等拿古靠近我的时候,以为自己得逞的时候,我的子弹射穿了他的身体。

  我没有打中他的要害,子弹使得他很痛苦,看到他倒在地上,我过来摁住他,他却发疯般吼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别想从我口中知道什么。”他右手动作很快,快到我来不及阻止,带毒的鱼刺刺入了他自己的喉咙,他抽搐几下便死掉了。

  古玩店外响起一阵警笛声,我看了一眼拿古的尸体,这个变化来得太快了。我撬开拿古左手五指,夺取握在他手心的那枚通行珠后失魂落魄地从古玩店后门逃离。

  2 局中局

  我逃出古玩店,落魄地穿过几条街道,一辆摩托车拦在我的面前。骑车的人把戴在头上的头盔摘下来,竟然是夢。我二话不说跳上夢的车,夢也没说话,重新把头盔戴上发动摩托车载着我朝人流冲过去。摩托车呜呜的鸣叫使得我心情很糟糕,拿古居然要杀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拿古死掉了,砂楚怎么办?利希美怎么办?我完全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拿古难道被‘邪牌’组织控制了吗?或者他就是邪牌组织安插在总部的奸细。夢似乎已经知道我身边发生了什么,他把我载到湄南河河边。下车之后,迎着河面吹来的阵阵清风,他低声问我:“你还活着,活着的感觉还行吧?”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到底是谁?你都知道些什么?梵缇娅可和你什么关系?”

  夢掏出一包烟,他点燃一根,抽了几口,“我是谁不重要,我和梵缇娅可之间的关系,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但是你大可放心,我和大佛陀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或者说,我们拥有同样的敌人。”他最后这话,我听拿古说过,想起拿古就是鱼刺杀手,我心寒不已,夢难道跟大佛陀有仇吗?看他一脸不爽的样子,大佛陀难道是他的杀父仇人。

  夢把烟蒂捏掉,“我现在该称呼你为苏蒂先生还是相守宫先生呢?”称呼重要吗?我冷笑一声,“随你。”对我而言,我是苏蒂还是相守宫一点儿也不重要了,我杀掉拿古,这祸闯大了。夢走到我跟前笑道:“你想知道拿古为什么要杀掉你吗?”我点点头,这事有些莫名其妙,拿古与我离开寄魂村的时候,他与我并肩作战,我们立下血誓,誓要把邪牌组织给清除。

  夢继续说:“拿古与大佛陀达成协议,他要是杀掉你,‘邪牌’组织就不会再侵犯寄魂村。”

  “就那么简单吗?难道拿古不是他们组织里的人?”我摊开手掌,看着手心握着的那颗白色通行珠,拿古如果不是邪牌的人,他手里怎么会有‘邪牌’的通行珠。夢哼哼笑起来,“自从大佛陀发现你的身份后,他就派人找上你了,你知道比萨符号吗?”我当然不会忘记那个三大裸男形成的“衔尾蛇”符号。夢说:“这是‘邪牌’组织的符号,不,‘邪牌’组织现在改名了——白衣赞,这是他们现在的名字,我跟你说过的。经过那么多年的潜伏,白衣赞比以前强大不少,他们的领导人大佛陀已经易主了,所以‘邪牌’变成白衣赞。”

  “白衣赞?”我愣了一下,夢说过一次,我没怎么注意,关于邪牌的内幕,夢似乎懂得太多了。夢笑道:“你那位搭档,那个韩国姑娘,她正是大佛陀派去杀你的杀手。可惜她舍不得杀掉你,你死不掉,所以梵缇娅可出现了,更可惜的是梵缇娅可也舍不得杀掉你。”

  “看来我还真命大。”听完夢的话,我心情更糟糕了。

  夢微笑着说:“白衣赞卷土重来的时候,大佛陀就盯上你了,盯上你这个在多年前险些让‘邪牌’组织全军覆没的刑警。他们在调查你的时候发现了你的秘密,真正的相守宫已经死了,而你正是背叛邪牌的苏蒂。所以,他们让利希美潜入icpo,让她成为你的搭档,奇怪了,你也许真的命大,利希美居然没有杀掉你。大佛陀觉得利希美已经背叛,他让梵缇娅可出手,梵缇娅可本来可以杀掉你,她送了你一个小礼物,这个小礼物很致命,你要是接触到,必死无疑。”

  “她把送我的礼物收了回去吗?”我感到吃惊,如果梵缇娅可想杀我,随时都可以,难怪她送我的礼物不见了,我还以为弄丢了,看来她在我被杀之前后悔了。我身边潜藏着如此多的危机,听了夢的话,汗珠自觉地从额头冒出,如果不是她们有悔意,我只怕已经沦陷地狱。夢又抽起一根烟,我向他讨了一根,抽了一口烟,我问他:“你真不是白衣赞的人?”

  “我不是。”夢很肯定地回答。

  “你确定吗?那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不解地问。夢傻笑了一声,“我不是帮你,我是帮我自己,你要是死掉了,这事就没得玩儿了。白衣赞兵强马壮,你单枪匹马,大佛陀随时可以玩儿死你,你知道他为啥一直留着你吗?”

  “我是他最爱的弟子,他想慢慢玩儿死我。可你不是说,‘邪牌’组织易主了吗?新上任的大佛陀,他跟我之间……”我还没有说完,夢已经抢先说:“他和你之间仇恨更大。”这话说得我心里一震,这个所谓的大佛陀到底是谁呢?他和苏蒂之间有着血海深仇吗?我盯着夢问:“我觉得我没啥本事能帮到你,你又何必对我那么上心?”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夢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心中纳闷儿,看着波光粼粼的湄南河,心中的疑团更加紧密了。一阵警笛声出现,夢朝我笑了笑,“你杀了人,他们便要来抓你,黑白两道都想你死,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几辆曼谷警察局的警车已经朝我们开过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总部和曼谷警察局显然已经被白衣赞安插了内奸,我要是被带回去,岂不是等着被大佛陀剥皮抽筋。夢看出我的忧虑,他上了摩托车,“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走一步是一步,被同事们抓回去杀掉还不如跟着夢瞎闯。我上了夢的摩托车,冲出警察们的包围,我们顺着湄南河河岸一路开去。绕过几条大街,我们进入一个昏暗潮湿的小巷子里面。在一个破破烂烂的门口面前停下,夢摘下头盔说:“就这儿了。”我下了车,夢把我带进这个破烂的房子,里面很阴暗,光线差不说还充斥着一股霉气。我咳嗽几声,正想说什么,前面出现一个伟岸的身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从暗影里走出来,看到我和夢,那个男人冷笑一声:“你们总算来了,之前我一直担心,担心你们会死掉。”

  “放心,这小子命大得很。”夢像是嘲笑一般说了一句。我呵呵一笑,想认真看清楚来者,由于光线实在太暗,无法看清他的面孔,尽管他已经走到我的面前。那人比我高一个个头,听口气四十来岁,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装,衣衫革履,像是某个公司的管理层。夢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给你介绍一下,他叫星顿,我的上司,你的境遇,他或许能帮你。”听到“上司”二字,我愣住了,夢难道是某个公司的人吗?什么公司呢?星顿又是什么人?我的疑惑没有得到他们的解释。

  星顿朝我说:“时间紧迫,你如今已经被黑白两道通缉,我们能做的只有把大佛陀引出来杀掉他。”

  “杀掉大佛陀?你和他有仇吗?”我没有想到星顿会那么想大佛陀死掉,看来夢说得对,我们都想大佛陀死掉。星顿没有向我解释太多,我只能问:“凭什么要相信你们?”经历拿古的反戈一击,我心里几乎不会再相信任何人,哪怕是昏迷不醒的利希美。星顿冷笑一声,他身边的夢说:“你可以不相信我们,但你一定知道什么叫孤掌难鸣,如果我们不合作,大佛陀与他的白衣赞将会吞噬整个曼谷,甚至整个泰国。”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警察吗?”我察觉出了什么,问了一句。夢和星顿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之后,星顿说:“你放心,我们绝不会拖你的后腿儿,而且我们与白衣赞势不两立,八年前,我们就跟他们杠上了。大佛陀这人过于狡猾,我们至今都没有摸到他的小尾巴。如果你能加入我们,我想他很快就会原形毕露,到时候抓获他易如反掌。”

  “你们一句话也没说清楚,我无法相信你们。如果没有什么事,我想我得走了。”我得告辞了,星顿和夢想和我合作,他们却毫无诚意,至少他们得告诉我他们的真实身份。我没法相信他们,只能离开。我要走,夢和星顿显得很遗憾,却又没有拦下我。

  走出这个破房子,我只听到后面的夢轻轻地说:“相守宫,你会后悔的。”我想我没有什么可以后悔的,既然惹上白衣赞这股邪恶力量,死亡对我来说,跟家常便饭一样。走在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我到底该往哪儿去呢?在一个简陋的旅馆住下来,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我还买了一个白色口罩和一顶灰色鸭舌帽子。在旅馆里面休息了一个下午,夜幕降临,我起身叫了一份外卖。吃饱喝足之后,我把从拿古手里获得的那枚通行珠拿出来,打开通行珠,通行珠藏着一张小纸条,展开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事成之后,柯叻拳场,大集结”。

  这是写给拿古的通行令,柯叻拳场,那个地下杀戮室,我完全能想象得到那儿所充斥的恐惧。事情很明了了,柯叻拳场已经被白衣赞用作集结的地方,这个充满血腥暴力的地方,一直属于白衣赞这个组织,白衣赞成员帕朗与蒙沙旺为了争夺拳场的管理而互相戕害。可想而知,这个地方对于白衣赞来说,战略地位是多么的重要。如果没有猜错,白衣赞的大头目,那个恶贯满盈的大佛陀便在拳场之中。我显得有些激动,找到大佛陀的藏身之所,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事情,哪怕是夢和星顿,他们也对大佛陀毫无办法。

  但我显得很害怕,如果贸然而去,只怕会被白衣赞的人五马分尸。

  此时,一通电话进入我的手机,来电的是利希美。

  我想了一会儿才接通电话,利希美在电话里面说:“老宫,你在哪儿?我回到曼谷了。”听到她的声音,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她不停地问我地址,我却没法告知。

  想了想,我问:“就你一个人吗?”

  利希美说,“没有,砂楚跟我在一起。”

  听到“砂楚”的名字,我心里更紧张了,我杀死了她丈夫拿古,要是被她知道,她非得杀掉我不可。我把电话挂了,砂楚已经救活利希美,一切的努力没有白费,但我知道,我与她们之间不会再是朋友。将手机关机,我上了一辆的士。我的目的地很明确——柯叻拳场。

  柯叻拳场四周显得很安静,没有任何一条人影。这吊诡的气氛使得我心动加速,下车之后,我没有进入拳场而是站在拳场对面一个候车牌边上。我好想知道大佛陀到底是谁?但又没有勇气进入拳场。在候车牌边上犹豫着,一阵警笛声灌入我耳朵,十几辆曼谷警局的车子匆匆而来,他们手执重新武器冲进了拳场。

  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看到曼谷警察们扫荡柯叻拳场,白衣赞的大小头目排着队被警察们抓获,心里难免一阵欣喜。这是我给大佛陀的致命一击,我希望他被抓住,但我知道他不是那么容易被抓住,他或许逃掉了。想到这个,我心里寒意不断,毕竟曼谷警察局有大佛陀安插的内奸。白衣赞属于幽灵组织,几乎没有人能摸清楚他们的行踪,这一次,他们自信地集结,谁能想到警察们冲了进来,一场恶战,邪不胜正,最终被警察们破坏了他们的集结。

  我幻想着拳场里所发生的一切,警察们疯狂抓捕这些邪恶分子,脑子不由得有些沉重。看到有个警察朝我跑来,我缩了缩脖子,伸手把鸭舌帽压低,转身朝后面的一条小巷子跑去。

  在小巷子里跑了一阵,拐个弯,走出巷子口,两条苗条的身影挡住我的去路。我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利希美的声音已经钻进我耳朵,“我就知道你会在这儿,是你报的警吗?”我被吓得靠着墙,利希美和砂楚直挺挺地站在我面前。我尴尬地笑笑,“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利希美卷起袖子,她把手腕上那个刺青亮给我瞧,“我接到‘白衣赞’集结的通知了,我想你一定会在这儿,所以就过来了,没想到警察把这儿包围了。”

  “你果然跟大佛陀有一腿,呵呵!利希美,我算是瞎了狗眼。我居然相信了你,这一切都是你演的吧?你们费尽心思设计一个个局来套我,我还真是荣幸。”我干笑着:“你来抓我吗?抓我去向大佛陀邀功。”

  “我要是想杀你,早就杀掉你了。”利希美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呵呵,那你总不会帮我。”我苦笑,想不到自己落到这番地步,身陷危险却无人相帮。利希美伸手在脸上揉了揉,“大佛陀派我来杀你的时候,我确实想杀掉你,可惜我发现了你的秘密,你不叫相守宫,你是我们组织的元老级人物,而你背叛了我们组织,我对这个很感兴趣,我想知道这个故事的前因后果,所以我没有对你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