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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肉。(1 / 2)





  情事过后,江濯将澹台姒舔净,便去自己洗面。

  她拿着巾,对着镜分寸地试着水渍,由唇至眼,心里止不住地欣喜。

  她将澹台姒要了,澹台姒便是她的,走不了。

  镜内的人眉开眼笑。

  过会,将水渍试好,江濯捧着巾,却又垂了眼,轻轻地揽愁。

  她将澹台姒要了,便要负责,负责便意味着她再无法东奔西跑,只得在这边干活。

  若果如此,她还当甚刀王?

  镜内的人眉敛眼愁。

  只得走一步看一步,江濯一双眼望不到路尽头,便迅速地收了情绪。

  她将巾挂去木架,自镜中打量了番自己,只见镜中人眉毛湿了,眼亦湿了,鬓角湿了一半,唇是润的,俊又秀美。

  “江濯。”江濯轻声地唤自己,“不得辜负她,不得同她发脾气,你切记,你切记。”

  镜内的人扬首,目光虔诚,像在承诺。

  ——

  黑衣回时,如同个小老鼠,静静又迅速。

  澹台姒正规整自己,她别过首,对着镜动木梳,目光寂寂,修长的指划下去,墨的发,白的衣,无一处乱。

  墨发柔顺地又披身,妥帖地贴在额,半半地遮眉。

  白衣分寸地系好,腰封极紧,似乎未曾松过。

  她此刻万分清心寡欲,孰知她方才开荤。

  “姒。”

  一声清楚,动人。

  澹台姒的镜显出了江濯,江濯这只小老鼠迈过门槛,便见得此情此景。

  她一怔,旋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急切地要吱吱几声,显出形。

  似乎见着缸里米的老鼠,碍于体量不够,只好仰首,眼眸里切切地求。

  求,求甚么?

  澹台姒搁下镜,起身回过首,较之江濯高了半个头,此番同她平视,柔和地用手盖住她的臀,带她回厨房。

  江濯已是高的,澹台姒却更瘦更高。

  江濯柔声道:“你生得太高了。”

  她显然已将自己当作丈夫,殊不知澹台姒才是那位袖手的丈夫。

  胡闹罢,能闹去几时?

  待至手腕施展,孰是孰非一下分晓。

  ——

  厨房内,饭食已烹好。

  江濯掀开锅,见着真正的米,才是真变作了小老鼠。

  她喜气地左右忙,于厨房乱窜,一会说要回卧房用饭,一会又迟钝地反应过来她们于房内做了,再去用饭不妥。

  于是只得搬板凳,于厨房用饭。

  两条长的木板凳摆过去,澹台姒拾掇了衣摆,利落地坐过去,江濯看着澹台姒,亦学着澹台姒落坐。

  木桌上叁道菜,两道荤的,一道素的,菜式单是家常。

  江濯为澹台姒布菜,一手揽住个袖子,准确地夹。

  肉,胡萝卜,青菜。

  轮番登场。

  澹台姒眼见着碗满,用筷拨去了葱姜蒜,又用筷拨走了胡萝卜。

  这般贵气,这般挑食。

  江濯本要举碗用饭,但见澹台姒如此,要动筷的手一止,旋即便将筷子撂下。

  为何?

  澹台姒自若地进食,仪态有万分,似乎只黑豹,食至口干时,又举水碗,垂首用粉舌一回回地带水。

  用过一碗饭后,女人起身,要再去打饭,江濯却将她的推过来了,叫她食用。

  这不单是一碗饭,其后心意谁能懂?

  澹台姒瞥了一眼,并未收这碗饭,单是去锅旁盛饭,而后动笔说她。

  :用饭。

  江濯摇摇首,讲:“我不打算用饭了。”

  :缘何?

  “米好生贵,你如此挑食,我需好吃好喝地养你。”

  只因挑食。

  澹台姒抬首,墨眸中似乎有甚么正流动。

  片刻后,她将胡萝卜夹入碗,葱姜蒜亦拨回去,旁蹙眉旁吃。

  江濯见着了,眼泪险些掉出来。

  她急忙地便将胡萝卜夹过来,自己去吃。

  :好吃么。

  江濯抬起首,柔哑道:“好吃。”

  却并非问饭,澹台姒揶揄地视她。

  江濯猛地反应过来了,道:“不好吃。”

  先前舔时,又黏又无味。

  “但我不敢说。”

  但她却愿舔。

  澹台姒觑了一眼她,并未说甚么,单是夹菜。

  夹到胡萝卜,亦不管,举碗便吃。

  “好吃么?”江濯问。

  :难吃。

  食时,味浓且怪。

  澹台姒搁下碗,神情很淡。

  :我亦不敢说。

  但她也愿吃。

  ——

  翌日,李虎镖局来寻。

  他风尘仆仆地立门外,粗略地叩了会门,便直接破门,提着衣摆急切地入。

  镖局四周皆绿景,纷纷扰扰地过眼,男人曾在镖局做工,万分熟悉这,大咧咧地去厅堂嚷嚷。

  “濯!”

  宛若个雷响。

  江濯这时还同澹台姒睡着,听见动静,猝然惊醒。

  她撑起手臂,露了脊背,往有声处看去。

  立着耳朵听,宛若是一只小豹子。

  澹台姒还并未醒。

  江濯看了一会,轻手轻脚地下了榻,白着身子拿黑衣。

  她是裸的,身上吻痕遍布,先是穿上裤,再是两个肩。

  江濯的手拿住黑系带,圈住纤瘦的腰,重重地拉抻,系得很紧。

  旋即,她又去铜镜前左右仰首,打量自己,确认无误后方才出去。

  青州今日天阴,天地也黯淡了。

  江濯迎去厅堂,只见个壮硕汉子正站,圆眼瞪着木凳,胡子草草地摆在胸前。

  “李虎。”她轻声道。

  李虎站了许久,指着木凳大声道:“濯!还不速请我坐下?”

  “请李大人坐!”

  江濯笑讲,抬手请他落座:“当自己家,莫要拘谨。”

  李虎捋捋衣摆,阔气地坐去右边。

  江濯紧紧手指,坐了左边。

  左边是关略的虎皮大凳,无比大气;右边稍要差些,关略待客时便坐左边。

  原先是江濯坐右边,关略为她斟茶,友善同她相谈。

  此番,她似乎个主人家,须得礼遇。

  江濯坐下后,别过了身,道:“李虎,你找我何事?莫非又有活干?”

  她学关略,为李虎斟茶,倒满了一杯的凉,却根本不知如何待客,仅是照样学样。

  李虎为粗人,不懂吃茶,全拿茶当水喝,粗指一揽茶杯,头一仰喝了,砸吧着过了嘴。

  “又有活干!”

  于是江濯又为他斟茶:“何方的?”

  李虎举起茶盏,又喝一嘴:“官方的!”

  “官方?”

  江濯拿起茶壶,再倒。

  两个粗人又喝又倒,你不介意我茶凉,我不介意你喝得快。

  终于,茶壶饮尽。

  李虎用手撑着案,摆着手不叫江濯斟茶。

  “官叫我将弟兄们都叫来……我首要叫你!”

  男人红鼻圆目,衣衫乱绑,目光赤诚。

  江濯同他视线交汇,会心地笑了。

  “叫我?”她道,阖下茶壶,站起身,“我同你去喊人!”

  李虎起身,一拽腰束,大大地跳了几下:“叫弟兄们赚他狗官的钱去!”

  ——

  李虎同江濯风火地闯,打马走陆路,摇桨走水路,四处招呼兄弟,日上叁竿时终于聚集,九个人浩浩荡荡地去官府问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