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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1 / 2)





  沈渊庭扔了筷子,到重华殿。他走到桌前,推开窗户,随手取了本书,《朱貢议事》。

  那人一边伏案写字,唇瓣含着浅笑:“《朱貢议事》是本好书呢。侯爷若有时间,可好好读一读。”

  沈渊庭立即扔下手里的书,眉心微皱。

  书读不下去,他疾步到浴房,唤人倒热水进来。有两个青衣婢女要进来照顾,刚一进来,就好大一股苦味。

  沈渊庭眉越拧越紧:“出去。这里无须伺候。”

  婢女面面相觑,连忙退下去。

  浴房空旷,好像有人在念书,声音悦耳清脆,缓缓传到他耳朵里:“白药性寒,不适女子。黄喉润肺,可于秋食。《千金方》有治头疾之术,《百草图》时常谨记于心……”

  明明这里空无一人。

  沈渊庭心里一股烦躁,一脚踹翻浴桶,热水哗啦啦撒出来。

  他扯下衣服,简单擦洗,倒在榻上。

  恍惚又有人,穿纱衣,圆圆的,带着狡猾气儿的一双眼睛,扎着一股长辫子,低着头给他上药。药上了,她嘟着唇瓣吹了吹,笑眯眯的模样:“侯爷上了药,很快就能好。”

  后来,又是她笑着说,从此两清,谁也不欠谁。

  假的,都是假的,没一个东西是真的。

  沈渊庭将那玉枕挥在地上,觉得不够出气儿,又挥手摔碎了盏白玉兰雕。殿里一片狼藉。

  窗台上摆着一盆紫色叶子的植物,沈渊庭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是傅宝仪种出来的。她捧着那盆花,跟捧着个宝贝似的,天天浇水,除虫。

  对一盆花都这么上心。

  沈渊庭三两步走到窗台前,撩开珠帘,举起花盆来就要摔在地上。

  动作顿了顿。

  一开始,她就没有过真心。

  他终是没有把那盆花摔在地上。

  看了看,放在了窗台。

  沈渊庭踹开侧殿的门。一切还是原来样子,一点儿没变。她喜好崔胜的笔墨,把真迹挂了一屋子,一副都没带走。梳妆台放着把玉梳子,她常常坐在这里梳头,长长的头发,缠在两个人身上,像是藤蔓。妆奁里的玉石钗子,她通通没动。

  好啊,好得很。

  沈渊庭胸口发堵。从遇见她开始,就对她没好感,现在也是。

  他是天之骄子,从未品尝过这种怒火滋味。

  那股火越烧越旺,把他四肢百骸都穿透了。凭什么只有他在这里生气?

  夜色沉沉,摄政王着深色玄衣,疾步出门,“”跨于马上,连夜疾驰出府。马蹄声音急促如雨点,回荡在空荡荡的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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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仪姐儿,天亮了,快起床。”傅夫人荆钗布裙,温柔笑着:“娘烙了鸡蛋饼,你们姐妹两个最爱吃,快起来吃。”

  傅宝仪懒懒翻了个身,从床上坐起来,打着哈欠。顺便伸出手,把宝柒摇晃醒。

  “爹呢?”

  “你爹去田里了,说要给地松松土,明天好种点儿菜。”

  傅夫人在桌子上摆了粥与小菜,几张金灿灿的鸡蛋饼。宝柒肚子咕咕叫,拿起一张来就啃。

  傅宝仪昨天睡得晚,有些着凉,胃里翻酸气儿。她只喝了点粥,一向爱吃的鸡蛋饼也没了吸引力。

  傅夫人见宝仪这副病怏怏的样子,担忧道:“若是医馆里忙,就别去了,歇一天。太过劳累总归不好。”

  “无碍。”傅宝仪胃胀气,打了个嗝:“我喝点药就好了。再说,有阿白帮忙,医馆里也不忙。”

  吃了饭,傅宝仪慢吞吞的挪到医馆。

  今天春分,忌看病,没什么人。

  阿白从山上打了几只野鸡回来,兴高采烈送到傅夫人手上,说晚上有鸡汤喝。傅夫人留了两只母鸡下蛋,其余都交给邻居大姐帮忙杀了,除毛,晚上炖了一锅香喷喷的鸡汤。

  傅宝仪一整天都不得劲儿,心神不宁,身上还懒。她关了药房的门,回家,闻见了一股浓浓的鸡汤香味。

  傅夫人手艺一向好,如今得了空闲,光熬汤,就熬了整整两个时辰。鸡汤又鲜又美,在灯光下,油点子都是黄澄澄的。

  傅宝仪肚子咕噜两声,洗了手,换上干净衣裙,坐在桌子前,捧着鸡汤深深闻了口香气儿,喝进嘴里,可还没来得及咽下去,一股酸水儿从胃里涌了出来。

  傅宝仪扔下碗,连忙跑出门去,扶着一棵树干呕。

  傅夫人唠唠叨叨:“说让你歇一歇,就是不听。现在累着了吧?你那胃胀气的毛病总是不好,以前也没见你这么难受过…”

  傅宝仪小脸儿发白。她弯着腰,胃里难受,缓了缓,忽然一个可怕的猜测涌上心头。

  第56章

  不, 不可能,她一直有防备,怎么可能有身孕?

  傅宝仪脸色惨白, 嘴唇也失了血色。她接过帕子擦拭干净,虚虚笑了下:“没事,娘, 或许是昨夜着凉了。我喝些粥,睡一觉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