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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生缘九(1 / 2)





  次日清晨,几人再次上路。

  阿秀睡得香,不代表气消了。一路上,她默不作声地驱使着金木鱼往上飞,权当背后的视线不存在。

  “咳,吵架了?”慧明受不住这尴尬气氛,悄悄蹭到山戎旁边,企图探听一二。

  白纱遮目的青面男子看上去高深莫测,半晌只冷冷给出了叁个字:“呵,女人。”

  其语气,不屑(作死)到了极致。

  啪嗒。

  脑子里一根名为“温柔”的弦断掉了。阿秀气红了一张脸,直接扭头开骂:“莫再讲这种憨话,我会发宝气喃!你再吊就自己滚回家,冒得在咯里讨嫌!”

  慧明虽然听不懂湘西话,但这并不妨碍他察言观色。

  暗暗咽了下口水,他掏出佛珠默念经文,再不敢插手进去。

  似是没想到对方能被自己激怒,山戎表情一僵,千丈高的气场霎时间被拦腰斩断。里子面子就这样全没了,脑海里有个顽强的自己在不断叫嚣着反攻回去,但是……

  他不敢!!!

  令人窒息的寂静中,阿秀冷冷斜睥着他,直到对方的神经绷至极限,才恩赐般收回了目光。

  ……

  临近正午的时候,几人到达了山顶。

  此片区域别说人迹,连鸟兽都全无踪影。也幸亏他们这群人不是修士就是倒阳的阴尸,并不畏寒,否则在这待上几个时辰,肯定要原地升天。

  很快,阿秀在这银装素裹的雪山尖,寻到了一池冰湖。

  将冰面击碎后,她从和尚怀中接过付仁,在他身上几处大穴都划出了小口,以引贪食灵脉的蛊虫钻入。待放出来的十几只蛊虫全部潜入血肉,阿秀快速将他投进了冰水中,只留脑袋在水面上,并开始凝神驱动蛊术。

  慧明不想打扰到她,于是悄悄退到了十米开外的乱石堆处。

  找了块石头扫去上面的积雪,他撩起袈裟坐下,笑着开口道:“这世间的情感还真是奇妙有趣啊,是吧。”

  静立在一旁的山戎双臂环胸,并不发表意见。

  半晌过后,笑容和善的和尚又来了一句:“若是小僧没猜错,兄台就是檀越提过的,蛊虫寄生于人体那种情况吧?”

  山间突然起风,山戎抬手将眼上的布扯了下来。远处的阿秀嘴边呼着雾气,手指和鼻尖已经冻得通红,脸颊却褪却了所有血色,白得怜人。他看得眉头直皱,薄唇紧抿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对方没有否认,慧明继续虚心求问:“既然是蛊虫,为何会对蛊师生情?”

  从来不曾进入聊天状态的山戎,难得施舍了一个眼神给他,却仍旧不友善。

  生情?这词用得半点不对。

  如何生的,何时生的,都需要个契机,而他却不是这样。他生来便与阿秀互成命脉,互为彼此最特殊的存在,此乃既定的事实,无需任何时间与经历的积淀。

  他和阿秀,从起始之点,羁绊就到达了巅峰。黄豆大小的身躯将那不亚于任何人的情感压缩进了微观世界,叫她看不真切,听不清晰。

  而如今,机缘既然已经降临,他这双本就放不开的手,只会越发握紧。

  “阿秀是我的,仅此而已。”

  慧明笑着点了点头,静静看着宛若巨型水晶的结冰湖面,没再多问什么。

  若是方丈听到兄台的那番话会怎么说?估计会长叹一声“施主糊涂啊”,然后再拉着人家促膝长谈,直到将人掰回正途为止吧。

  当年自己沉迷钻研伎乐天的时候,他老人家就是这么干的,虽然最后也没能成功就是了......

  只不过,这一想起伎乐天,脑子里好像突然就来了灵感!

  慧明动动手指,扭过头兴致盎然地建议道:“干等着也无聊,不如小僧为兄台随性唱一曲吧!”

  山戎:???

  这是什么猝不及防的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