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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温热的牛奶,金黄的南瓜饼优雅地躺在白瓷盘里,两三粒葡萄干随意地斜倚在那一轮金黄上,像是夏日里躺在沙滩上享受日光浴,惬意舒适。

  早餐吃到一半,左澜还是没能压制住心中的想法,放下餐叉,呡了呡唇。

  “松阳,待会儿你陪我去趟医院行吗?”

  顾松阳正认真地品尝甘甜,她这么一说,停下手中捏着叉子准备戳起南瓜饼的动作,紧张地问:“怎么?你昨天去医院是查出什么问题了吗?”

  “没,我是觉得……”左澜欲言又止。

  左澜跟他一贯是直来直去,这会儿突然吞吞吐吐,反而让他心里不痛快。

  “有什么你就说,就算真有问题我也不嫌弃你,放心。”说着,顾松阳伸手摸了摸左澜额前的刘海以表安抚。

  左澜沉默不语,思虑再三,去卧室抽屉里将自己的检查报告拿了过来。“喏,你看看。”

  接过检查报告,顾松阳满脸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视线落在那张a4纸上,虽然不是医科毕业,上面的专业数据看不明白,但医生的结论写得清清楚楚,“未见异常”。

  “这不是没事儿嘛,你干嘛还一副苦瓜脸?”顾松阳打趣着将检查报告放到一边,拉过左澜的手:“我都说了,怀孕这事随缘,你别那么担心。”

  左澜咬着嘴唇,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也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第37章 冷战

  怀疑一个男人在生育方面有问题,比怀疑他的工作能力更伤自尊,自尊背后还牵扯着一些微妙的情愫。左澜明白这一点,所以她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加上顾松阳平时工作繁忙,她也不好跟他提这事儿,所以自己先去医院检查了,结果既然表示一直怀不上孩子不是她的问题,那另一种可能就是顾松阳……

  他脸上的笑意顿减,犹犹豫豫的松开握着左澜的手,继续闷头吃早餐。

  “松阳!”左澜脸上腾然升起几分红晕,“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件事,可我没好意思说。”

  “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不能说的?”顾松阳垂眸吃东西,并不与左澜对视。

  “其实……我们每次时间都不短……”左澜脸颊绯红,舌头有点打结,“可你……好像……你好像从来没射过……”

  咀嚼食物的动作停了下来,顾松阳脸色不太好,端着牛奶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玻璃杯。

  他心里有点忐忑,早些年他对这种事没有特别留意,也是在父亲去世后,他才发觉自己对男女之事的渴望更甚了。这么些年,却并没有哪个女人能留得住他的心,他一直以为是没有哪个女人能在床上满足他。即使跟左澜在一起,他爱她这个人,却也总觉得两个人之间那点事达不到理想的状态。

  左澜的话如当头棒喝,如果真是自己的问题,那……

  “澜澜,我突然想起,我公司还有工作没做完,就不陪你吃午饭了。”顾松阳匆匆起身离开餐厅,去卧室换了西装,跨上电脑包就出去了。

  “不是说好今天在家陪我……”左澜委屈的撅起嘴。

  就剩下她一个人,屋里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清,她知道,让他坦然面对这个问题很难。换作任何一个男人,可能都没办法轻易接受这种质疑。

  晚上,左澜做好晚餐等顾松阳,他却迟迟没有回来,她只能先睡。

  半夜,顾松阳摸上了床。感受到他的拥抱,左澜翻身紧紧地搂着他,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他平时不用香水,却总会散发出一种让人心跳加速的香气,这就是他的魅力所在。

  屋里没有开灯,窗外隐隐透进来的霓虹灯光把他的轮廓映衬得神秘而魅惑。

  她忍不住吻了上去,顾松阳温柔地搂住她的腰,翻身将她压在床上。

  跟他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左澜越加迷恋跟他在床上的时间,有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很荒唐,女人的矜持在他面前,全然不知去向。

  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她紧紧地搂着他的腰,依偎在他肩头,眉心却隐隐簇起。

  今天她有点心不在焉,顾松阳什么都没问,只搂着她的肩静静地躺着。

  “松阳,你有没有发现,我们每次结束的时候,都是因为体力不支,而不是因为……”

  顾松阳突然松开搂着她的手,将手臂抽了出来,准备起身。

  她知道他不高兴了,按住他胸口问:“你去哪儿?”

  握了握胸口那只手,他轻轻推开她坐起身,回头对她说,“你先睡,我抽支烟。”

  说完,他取了睡袍裹上,边系腰带边往外面走。望着他的背影,她心里莫名的觉得空虚。

  平时顾松阳几乎不在家里抽烟,他虽然嘴上不说,却用抽烟来表现对这件事的抗拒,她不知道该怎么让他正视这件事。

  一个多星期过去了,顾松阳总在回避她,两人亲近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他每每回家都说累,倒头就睡,身上总是带着浓郁的香烟味。

  这是左澜从未见过的顾松阳,他开始让她觉得陌生。

  去特殊教育学校上课期间,孩子们正学着烤饼干,左澜坐在讲台后,一手撑着下巴发呆,教室外偶然经过的苏敏见她魂不守舍,面露担忧。

  下课后,她准备离开,苏敏从后面追了过来,把一袋饼干递给她。“孩子们做的,刚拿了两袋过来,你也拿去尝尝。”

  “好!”接过袋子,她浅浅一笑。

  “你最近怎么了?上次来上课的时候你就神情恍惚,这次还是这样。”苏敏关切的问。

  苏敏和左澜外婆家是一个村子的,比她大两岁,从小和左澜一起长大,感情甚笃。特殊教育专业毕业后就来这所学校任教了,八年过去了,她已经升任主任,对这所学校和孩子们有很深厚的感情,当初也是她劝左澜来教孩子们一些兴趣课程。

  念书的时候,外婆家穷,她常跟苏敏借复习资料和书本。所以当苏敏得知她也在这个城市,跑来找到她的时候,虽然工作很忙,她还是答应了苏敏的请求,每次调休的时候都来给孩子们上一节课。

  渐渐地,那些身体残疾却生活得积极乐观的孩子感动了她,她开始喜欢小孩儿,并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有个属于她和顾松阳的孩子。

  “苏姐。”左澜撇了撇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没办法生小孩,你说以后我们的婚姻怎么办?”

  左澜结婚那年,苏敏没在老家,但她也听家里人说过左澜在老家办了简单的酒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