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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1 / 2)





  周楌笑了笑,他看得出来对方是个很讲究细节的姑娘,于是拿出一支笔,工工整整在纸上写下了“楌”字:

  “这是古书上对木棉树的雅称。传说木棉树的种子即使是落在最恶劣的土壤里也能生根发芽,所以,楌树在古代也象征着文人的铮铮傲骨。”

  颜蕾顿时喜欢上了这种树,“你爸爸妈妈给你起了个很好听的名字。”

  周楌侧首,语气中有些感慨的意味:“他们都希望我做一个有傲骨的人。”

  颜蕾来了谈兴:“所以你当了警察,是吗?”

  “当警察是他们对我的宽容,”周楌的目光落在案宗上:“我们家是做生意的,原本我也要去做生意。好在我上头有两位哥哥,他们说,有哥哥在,老三不必为家里的生意烦心,所以父母就放任我去追逐自己的梦想。”

  有哥哥在……他们很宠溺你这个弟弟呢。

  颜蕾非常羡慕那些有哥哥宠着的人,她从小就做梦想要个哥哥呢。

  看他的目光落在案子文件上,颜蕾问道,“周警官,你也对八年前的溃坝案感兴趣,是吧?”

  周楌应道:“是的,我看你都来了两次,每次都看半天的案宗,我猜想,你是不是对这7.26溃坝事故有所想法。”

  哦……原来人家警草只是对案子感兴趣,不是故意来搭讪的,颜蕾稍稍有点小失落呢。

  对方既然是警察,她也想寻求警方的帮助,就告诉了他:“其实我想重新调查这起案子,我觉得这起灾难有可能是人为的,我想查清真相,还那些无辜的死者一个清白。”

  周楌问道:“你为什么觉得灾难是人为造成的?”顿了顿,他解释道:“所有的证据不都表明,这只是一起意外吗?”

  因为她看过原著啊!

  原著中有意提到过,白薇薇似乎对姐姐的死有所内疚。

  如果只是个意外,白薇薇内疚什么呢?肯定是她心中有鬼,才会惦记姐姐的身亡。

  不过呢,面对小警察,她的说辞是:“其实我也没证据,只是一种感觉吧,所有的巧合都太过于集中,就显得这起灾难格外突兀。”

  说完,她就发现周楌目光沉沉的,颜蕾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我是不是哪里说的不对?”

  “不是,我也是这个想法。”周楌低沉轻慢的嗓音更加温和,“不瞒你说,我的家人都是溃坝事故的罹难者。”

  八年前的那天晚上,除了白蔷蔷之外,还有39名无辜群众命丧洪水。

  第7章 线索

  7.26溃坝的第三天。

  搜救工作已经进入了尾声,黄金72小时已过,42名失踪者还有三名没有找到。

  洪峰过后,水位重新回到了安全线。被撞毁的堤坝也露出了它的真面目:几百根裸露的钢筋纠缠在一起,碗口大的裂痕令人触目惊心。

  难以想象,在那个狂风暴雨之夜,那艘黑暗中的运砂船是如何摧毁了这一切。

  周楌找到了第35名幸存者——一个14岁的少年,他抱着一块浮木在洪水中撑了三天三夜,他也是洪水中最后一名幸存者。

  周楌也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

  他身上的警服在泥水中泡的十分肮脏,双手双脚都浮肿不已。

  彼时,他还是个实习警察,却在本次任务中担任起另一重身份——遇难者家属。

  大水吞噬的“听风别湖”小区因为临近水库,风景优美,地产商将这里开发成了一个别墅群。

  这里的建筑都是独门独户的别墅。溃坝加上天文大潮,洪水涨到了三层多高,吞噬了大部分的小洋楼。

  许多居民都来不及逃跑,尤其是住在后方那几户人家——几乎是全军覆没。

  他是在第三天傍晚找到最后一位亲人的。送完了大哥最后一程,他就呆呆坐在水泥地上,周围的同事走过来,递给他一瓶矿泉水,“周老弟,你去歇歇吧。”

  他当做听不到,眼前只有那水库里的波浪。

  分明出了梅雨季节,夏季的高温袭来,三伏天的热气已经席卷了整个城市。但是他却如处冰窟,感受不到任何的温暖。

  同事根本劝不动他,换成了局里的领导亲自来劝说他:“小周,你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是再悲伤,对于查案也没有任何作用。”

  查案?

  对了,他都听说了,市民百姓都在谣传:溃坝是故意造成的。

  那几天,外面的风言风语传的像模像样:什么黑心老板做了豆腐渣工程,人已经逃亡了国外;什么水库的值班人员操作失误打开了闸门,人已经被宣判了死罪;还有什么xx老板得罪了黑社会,黑社会用洪水灭了老板全家作为报复手段……

  人们用所有的想象力去描绘阴谋论。

  也有人高歌:死的是富人小区的富人们,和我们老百姓有什么关系……

  可是层层谣言和阴谋论之下,到底什么才是真相呢?

  大水已经冲毁了一切的证据,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说自己是无心之失,似乎看起来只是个意外。

  只有那位局长,坐在了他的身边,他的身上和他一样泥泞不堪,“小周,这件事不对头。”

  他麻木的眼珠转动了一下,看着他:“有什么证据吗?”

  “没有,”局长叹了一口气,“洪水把一切都冲毁了,我们警察再神,也是难为无米之炊。”

  “一场意外?”他苦笑道。

  “不,我有一种预感,这是一起案中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