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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1 / 2)





  林镜额旁青筋跳了两跳。

  苏孚站起来掸掸罗裙, 伶俐凑过去:“那天我走后你如何?这两天你过得好么?”

  问东问西,林镜不胜其烦, 眉心蹙起:“别得寸进尺。”

  苏孚撅嘴:“正常说话也不让。”

  女子胡搅蛮缠的功力林镜心知肚明, 逐渐懊悔冲动行事,如今箭在弦上, 只道快刀斩乱麻,早些离去才好:“你到底明不明白,我根本不想再与你扯上干系!遑论进侯府, 不该再说,也不该再想!”他一本正经地告诫:“这对咱们都好。”

  “对咱们都好?”

  林镜道是, 苏孚挑眉:“对我倒是,可不知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生得细皮嫩肉, 便是着粗布麻衣, 也出尘绝世,高深莫测:“有些事, 了解越少越长命。”

  倘若没收到世界剧情,真能叫他唬过去。

  正值三更, 长长梆子声搅碎堂中沉默的气氛, 苏孚率先认输:“好好好, 暂且不管入府的事。”

  暂且,林镜显然不满足于这个程度。

  最好二人就此别过,各自安好, 老死不相往来,才是此行目的。

  张口还欲争辩,苏孚抢过话头:“只是事可以推迟,话却不能不说了。当年,我拿了你的……”

  手心贴合唇瓣,林镜低声怒骂:“你疯了?!这是什么地方!”

  一旦出纰漏,隔墙有耳,消息传出去,林镜如何说不准,苏孚按律斩立决。

  “不提这个,手拿开。”

  林镜惊魂未定,压低声音:“你到底要说什么!非得今夜说?”

  非得在这说?

  苏孚已隐晦道:“初到京城那夜,我去如厕,无意间听见两个醉醺醺的大汉谈话,后来才知道,那是侯府侍卫,当时只知道,那是两个刽子手。也不知怎么暴露的,他们在商量,找出那个孩子,然后悄悄杀掉。”

  林镜怔愣片刻,而后一笑:“完了?”

  “没,我说过,救命之恩,以命相许。”

  “我当你要说什么,原是这个。”

  他眼眸一寸寸冷下去,身体后撤:“苏小姐真以为我会信?”

  林镜夺门而出,苏孚这回没拦。

  总要给他消化的时间。

  他今夜能来,背后的态度让苏孚稍稍安心。

  瘦高身影遥遥,随瘦猴消失在灰蒙蒙的夜色中,苏孚才道:“阁下看够戏份,还不出来?”

  矮胖男子从墙角走出,这是个长相平凡、身材平凡、就连声音也毫无特色的:“苏小姐好耳力。”

  苏孚短促笑了下,分明是他故意为之。

  男子向苏孚展示手谕,恭敬道:“陛下有请。”

  王朝弄权,皇帝在大权在握的侯爷家中挖隧道,侯爷往根基不稳的皇帝身边塞奸细,都不是什么稀罕事,资料写得明明白白。靠这份明白,苏孚冲隧道端口丢纸条,成功引得南宫钰主动联络自己。要从狼子野心的男女主手里救出林镜,与其避让,不如出击,一劳永逸。清远前朝皇子的身份本就是定.时.炸.弹,至于南宫璃,没小公主这层身份,还能成什么气候?

  眼罩揭开,见到金碧辉煌的御书房,苏孚并不意外。相反,南宫钰对其泰然自若的表现出乎意料。他将那纸条拍在桌案:“你说要见朕,那屯兵之事,现在可能细说了?”

  苏观早在三年前,就在京郊以修别院为名秘密屯兵,原轨迹,今年中秋逼宫,差不点成事!

  苏孚将苏观谋算和盘托出,南宫钰道:“就算你说得是事实,可那苏观是你亲爹,你为何要大义灭亲?”

  苏孚俯身:“不敢欺瞒陛下,草民并非苏侯爷骨肉,那风月楼的月溶老鸨,本名林镜,才是侯爷故妾的孩子。”

  她绘声绘色,改编三年前的事迹,南宫钰拨弄着手腕檀珠,冷不丁指出疑点:“你说你不受待见,那屯兵之事,你又如何得知?”

  “屯兵与密道,皆从臣女前几日一场梦中得知。”

  南宫钰显出几分兴味,盘问得知那梦只做到宫变,面上不喜不怒:“再没别的梦,没别的内容了?”

  苏孚小心道:“梦实在只有一场,内容……”

  “说!”

  苏孚踟蹰:“梦中,苏观身后竟是琉璃公主,还说什么并非此间人……陛下,许是臣女记错。”

  自落水醒来失忆,南宫璃确实性情大变。

  若并非失忆,而是孤魂野鬼占领躯壳呢?

  甭管南宫钰信没信,先在他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总没错。

  其实南宫钰信了大半,一因眼前的南宫璃太过陌生,二因苏孚在这件事上说谎,并讨不到什么好处,反而白白将个杀头的把柄交给他,思来想去,她这么做的缘由也只有自陈的,想保护林镜才说得过去,毕竟在梦中,林镜是被苏观殃及池鱼害死的。

  南宫钰务实,天没亮,就派人去京郊打探屯兵事宜,等晌午得到回信,晓得别庄果真有疑点,大半信任已成九分。

  南宫钰琢磨怎么将苏孚物尽其用的当口,苏孚也在琢磨,怎么爬进风月楼后院。

  服软从祠堂放出来,直奔风月楼,哪知被闭门谢客。像苏孚这种没权没钱还不受宠的京二代多如牛毛,风月楼还真得罪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