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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1 / 2)





  天下万事万物,都是遵循自然大道的运行规律,都是自自然然,毫无人为雕琢的痕迹。日月的运行,四时的序变,风云雷雨,哪一件不是自然,哪一种是争出来的?惟有人心这个怪物,常以私心妄念,想入非非,动辄(zh)与人争名争利,与天地争比高低。常常自找麻烦,自寻烦恼,而且难以醒悟,难以自拔。愿能从此句中吸取营养,得到教益。

  【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诚全而归之。】

  以上所说的“四不”,皆是言不争的妙义。是对“曲则全”原则的进一步发挥,看起来都是从反面切入,其实相反的,正是为了从正面保全自己,成就自己的道德,完善自己的人生。所以老子特别加重语气说:“岂虚言哉?”既然不是空洞的说教,也不是高不可攀,而是真实的现实人生,应该人人都能做到。

  天下凡有争之事,都是有私心妄念在作怪。圣人与天地共一体,与万物同一心,大公无私,无欲无念,毫无个人半点私利,何争之有?所以天下人与万物,皆与圣人合其德、同其心、同其利。闻到圣人的声音,心悦诚服。沐浴在圣人的德光之下,倍感幸福。所以天下人没有与圣人争夺之心。天下百姓无论尊卑上下,无论贤与不肖,皆被圣人的不争之德所感化。人民明白了不争之理,故而人人谦让宽容,这便是“圣人抱一而成天下之道”。

  此二句是总结本章经旨的全意。“曲则全”是古圣之语。意思就是“曲从则全身”,此言并不虚妄。“曲则全”的现象处处可见。例如婴儿在母腹中的蜷曲之体,就是一种先天自然态势。成人睡眠时,也多以曲身侧卧感到舒坦。常见马、牛、羊、犬等动物卧地休息,亦是头尾相接,蜷曲其身。毛虫先曲其身,而后才能行进。虎豹先缩其体,而后才能纵身驰骋。日月星辰皆是曲圆之体。气体皆是旋曲上升。画圆亦必由点至曲线而成。事物都是呈曲线向前发展。由此可知,世间万事万物皆体现着“曲则全”、“曲则圆”、“曲则直”之理。人的性命若能遵从曲全之理,返归到未生前的状态,则性复天然,命复乾健,性命皆复先天,何有生老病死之苦?

  “诚全而归之”,一是说“曲则全”最为重要,人生最伟大的作为,并不在于求功归于我,无论是道德修为上的成功,还是事业上的成功,都是“功成身退而不居”,一切付之全归。这种心地坦然光明之境,就是大道“曲则全”之境,这才是人生的最高圣境。“诚”字也可以当作动词用,说明只有走“曲则全”这条路,才能得天下之所归,众望之所属。另一层含义是,要真正做到“曲则全”,只有以一颗赤诚之心,把它当作道德,诚诚恳恳去做。如果把“曲则全”只当成手段,那就是“不诚为物”,陷入到物性里边,而却远离了道性。修真人如能得此“曲全之理”,凡事忍辱含曲,弱己让人,舍己全人。明白“退让一步天地宽”,“后退原来是向前”的道理。以“委曲我一个,成全天下人”的精神,造福社会。如是,天下国家,不求全而自全。修德证道,不求圆而自圆。

  “曲则全”之理,就是“抱一”之道。“曲”与“全”本是一个整体,唯有此“曲”,才有彼“全”。曲是因,全是果。因果相依,曲全互变。世人多是求全,而不愿自曲,只想成全,终而难全。究其原因,皆是不懂曲全之理。人若能诚心用曲,做到曲己而从人,曲事而顺理,受屈而不辩,陷洼而不怨。委曲一己,成全万人,无怨无悔,谦恭自处。久行之,必深得曲中之妙,则道德无不以至诚而全归。

  【本章说解】

  本章旨要,重在阐“一”之道。大道之生,生之于一,天下万物,起之于一,历数之始,始之于一。故“一”为万事之本始,万理之统宗。以无极言之,“一”就是“一炁含三”的无声无臭、无形无象之元精、元炁和元神。以太极言之,“一”就是含体又含用的阴阳。若不能得此“一”,造化就没有枢纽,万物的品类也难以生成。所以天地人万物,纷纭交错,万象万异,凡有形有象者,莫不是出自一,莫不具有无极之性。圣人之心得天理之浑全,故万事万殊之体用,无不是贯之于一。经中所列举的“曲与全”、“枉与直”、“洼与盈”、“弊与新”、“多与少”等五对矛盾,皆是阴阳合为一体,一体又分两面的太极。分之则为二,合之则为一。一即是太极,二就是阴阳。圣人抱一之道,“不自见”,“不自是”、“不自伐”、“不自矜”、“不自争”,故能成全天地大业。修真者果能抱元守一,心亟太极之理,身全造化之一,洞贯万事,纯全不二,修于心身,必能得一而全己之道。

  此章重在强调“抱一为天下式”。“抱一”之理,就是曲己从众,可全其身。屈己而申人,久则枉自直。地洼下水自满,人谦下德自归。自受其弊薄,人敬久自新。自取其少反胜多,先人后己得谦德。以上之理,皆是教人清心寡欲。实践证明,贪多必惑,财多必祸,此乃一定之理。因此圣人抱一守谦,不自炫耀,所以光明。不自以为是,所以著名。不自夸功,所以有功。不自高自大,所以长久。不与人争,所以天下没人与他争。这就是太上“以柔弱谦下为德”的学说,也就是“委曲求全”之道。

  能抱此一,便能成其全德;不抱此一,必难全己心身之道。凡是不曲而求全,不枉而求直,不洼而求盈,不弊而求新,不少私而求得,不抱一而求多,此皆是以小害大,以末丧本,只见其近,不见其远的狭隘小智,是不知整体的偏知偏见,也是人心的一厢情愿。其结果必然适得其反。不曲而求全者,反害其全。不枉而求直者,反失其直。不洼而求盈者,反去其盈。不弊而求新者,反败其新。不舍私而求得者,反丧其得。不抱一而求多者,反失其多。这些都是世人不知自然辩证法的短视行为。

  惟圣人不同。圣人能以曲自养,不居功,不伐善,不好高,不自大。不以圣人为心,不以私而立念。圣人曲己从众,忍辱委曲,弱己而饶人,屈己而伸人。自受弊薄,后己而先人,取少而让多的高风亮节,深受天下人的敬重。以道德化人,家国天下,未有不保全者。以道德全己,性命未有不了者。此即“曲而全之理”。由此可知“曲则全”其道大矣。

  物理通事理。太上在本章中所论的“曲则全”等道理,并非抽象的虚言,而是表现在现实生活的方方面面,无处不是,无处不有,只是世人不知,且是反其道而行。正如《庄子·天下篇》所说:“人皆求福,己独曲全。曰:‘苟免于咎’。”“曲则全”之理的普遍性,自古至今,天上地下,万事万物,概莫能外。这种有效性,在《淮南子》中被称之为“道应”。

  修真者应从本章中明白做人做事的原则。世间任何事物都有阴阳正负两面,有两面就有转化。唯有执两用中,不偏不倚,抱一不二,才没有对立面的斗争与转化,不会走向事物的反面。这就是太上所提出的“抱一为天下式”。“抱一”就能不争,不争就是“不自见”、“不自是”、“不自伐”、“不自矜”。人若不争,就不会有“曲、洼、弊、失”之患。一个人为人处世,无论事大事小,无论做人修道,都要把握住“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弊则新”这四大原则。这不仅是人生的艺术,更是修真的标准。能坚持做到,则人一生的事业与生活,都会稳妥而有康泰。修真也会步步青云,直至道源本根。

  同道章第二十三

  【希言自然。】

  “希言自然”,“希言”者,其意是指无声无息,无言之言,不说之说。也就是佛家所说的“不可说”之说。宇宙间最高的境界,最大的真理,不是文字语言所能表达的。一切形而上的最高道理,世间罕闻难闻之言,没有准确的文字能表达出来,这就是“希言”。圣人行不言之教,“悠兮其贵言”,有道者皆是得道忘言、无言、少言,不虚言轻言,不得已而言。言则有道,言简意赅,合乎大道自然,故曰“希言自然”。

  所谓“自然”,这里所说的自然,不完全是今人所说的物质世界的科学自然,而且还有哲学的内涵,就是现代语言“原来如此”的意思,也同于佛家所说的“法尔如是”。都是表达了自然大道“本来原是这样”的意思,是规律性的东西。大道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天地本无言,而日月自然运行;圣人亦希言,而圣人之德自然化行,此皆是自然之妙。

  所谓“希言自然”,是说道本无为无作,无声无言,但却运化养育了宇宙万物。大道运阴阳,阴阳行造化,都是在无声无言中,自自然然运行着。不牵强,不造作,不烦不悖,妙义无穷。有道之人,既不执于有言,又不执于无言,在“不有不无”之间,因时顺理,随宜得妙,顺其自然。当言时少言慎言,不当言时缄口无言,更不妄言。此即所谓“言之自然”。

  君不见大德之师常以笑代言,以一望一示而言。常常借物以寄言,取象以喻言,言则一语含千意,直指九重天。令人心领神悟后,方知其言藏微明,其意涵九宫,真意无穷,受之终生。世人皆以多言逞能,以言争胜;或自是而好辩,强辞而夺理;或恶言以攻奸,背后论人非;或辩白以为黑,抑是而为非;或言行不一,口是而心非。更甚至口出狂言、污秽之言,此等皆与“希言自然”相反,是失道离德、自造孽障的妄言。岂不知多言数穷,言多必失,言多散气,舌动是非生。日常中许多祸事,多因言语不当而引火烧身,乃至倾身丧命。历史上也有不少因失言而招致国败家亡的实例。故言之道大矣,不可不慎!

  【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

  “飘风”,即暴怒之狂风、飓风或台风。“骤雨”,即特大的暴雨、雷雨。无论“飘风”或“骤雨”,都是自然界的急速变化,是阴阳二气失调而发作的。

  “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是说自然界的这种异常突变,都是短暂的,一般都是几个小时就过去了,不会终日不歇。一般台风不会超过午时,暴雨不超过三小时。这两句话的意思,是说凡不合乎道性的事物,都不会长久,就像狂风不可能整天刮个不停,暴雨也不可能终日不歇一样,都是暂时现象。大道运转阴阳,互为根本。大自然的风、雷、电、雨、露、雪等气候现象,都是阴阳二气的变化过程。天地之气合道,阴阳调和适当,必然是风调雨顺,和风细雨,晴雨适当。假若天气离道,阴阳二气失和,正气不足,邪气有余,必然天灾地变生。所以便出现狂风暴雨、大旱大涝等异常灾害。

  “飘风”、“骤雨”,都是天地以泄其暴怒之气而产生的过激现象。待其机回气败,这种反常就会自然停止。疾风暴雨并非自然之道,而是人类破坏自然生态平衡,人心不正,社会道德滑坡等因素,而导致的天地阳气不足,阴邪之气过盛,作用于气象而出现的自然现象,其势必不能长久。

  太上圣祖在此以狂风暴雨不能持久的自然现象,隐喻统治者不能对人民施行暴政,而要行清静无为的自然之道,施民以德化教育,百姓才能安然顺畅。倘若施以高压暴政欺压百姓,以苛捐杂税榨取百姓,必会激起百姓狂风暴雨般地反抗,其暴政也不会长久。压力愈大,反抗力愈强,此乃自然之理。

  人身是一小天地,喜、怒、哀、乐、悲、恐、惊等情绪变化,便是人身小天地的气候变化。若情感之收发调节合于适当者,必定心清气和,渐至“常应常静”的归一境界。如若私欲过甚,悖戾多端,胡作非为,五德偏废,五行失调,必然会导致言语举止失和,甚至暴怒发作,这便是人身自然界的“飘风”、“骤雨”。修行人当以此为戒,如若不戒,则体内阳不制阴,阴欺阳囚,邪僻之气暴发,无明之火顿起,认妄遗真,必将酿成“火烧功德林”的悲剧。多年修行积累的内道场,毁于一时暴风骤雨之中,岂不可惜!

  【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

  “孰”,即谁的意思。“孰为此者?”意思是问:谁能有这么大的力量驱使这种飘风骤雨呢?唯有“天地”,才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天地之道,本是自然,四时之顺序,寒暑之往来,山河之宁静,万物之生育,皆是天道运行的自然。二气氤氲(yinyun),化而为雨;一气流行,化而为风。狂风骤雨虽是天地之所为,但也是不合道的异常现象,并非自然之道。这种狂风暴雨,是因为天地阴邪暴戾之气的聚散不常,发泄太甚,来势凶猛,所以才有此风之狂,能拔大木;此雨之暴,能涌平川。来之速,去之也速,其势不可能终日终朝。当阴霾(mi)气回力尽时,必然返回晴明,一切复归正常。如此看来,天地异常变化所产生的狂风骤雨,尚且只是暂短现象,不能终于朝暮,更何况于人不合大道的私心妄念,争名夺利,逞能好强,失去天良,胡作非为,违法犯罪,暗室亏心,以强凌人等等不正的邪气,岂能长久乎?

  天地人本是一体,同是大道所生,此乃“天人合一”的哲学观。人是天地人三才之一,是自然的一分子,与天地自然息息相通,与宇宙万物心心相连。人心正,讲道德,就会感应于天地,得天地正气之助。人人讲道德,社会正气流行,人间的正气必然作用于天地,使天地的正气充盈,阴阳平衡,天必降瑞气于人间。如是,就会风和日丽,风调雨顺,吉祥康泰,乐享太平。反之,则会引起天怒地怨,必降灾于人,这就是人类的自作自受,可不畏乎?由此可知,人类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人类的希望正在于道德的宏扬,在于人心内天地的道气充盈,这是天下归道的必然趋势。

  “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人乎?”中华先祖们早就知道,宇宙、银河系、太阳系及我们所生存的地球,虽已生成数十亿年,虽有开天辟地之时,也有终归结束的时候。这就是佛家所说的“成、住、坏、空”,“诸法无常”。亦即太上在此所说的“天地尚不能久”。白居易诗中有“天长地久有时尽。”毛泽东诗中所说的“天若有情天亦老。”这些都是说天地也不能永远无尽而长生不老。不管要经过几百千万亿年,终归要有结束的瞬间。天地尚且不能久,而何况乎人呢?人的寿命在天地历史长河中,实在微不足道,弹指一挥间,岂能长生?除非真我成就,与道合真,才能与自然大道永生长存。

  【故从事于道者,道者同于道。德者同于德,失者同于失。】

  这几句话,从文字上看,好象是自说自话,并不重要。其实,它是说人事物理的同类相亲,同类相从的道理。

  “从事于道者,道者同于道”,是说一个修道的人,自然会与同修同道者志同道合,相亲相近,互相切磋,这是很简单的道理。道中的人,喜欢与同道结合在一起,同修同参。而喜欢吹牛的人,总喜欢与爱侃的人交朋友,否则两个人吹不起来。世间百人百性,萝卜白菜,各有所爱。禀性相合者,气味相投者,总是结合在一起,这就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就是“道者同于道,德者同于德”的反证。换句话说,一个人努力以道德修养自己,就会天天发现自己就在道境之中。

  从自然界“飘风骤雨”的变化中可知,从事于道的人与自然界一样,当你有道时,自然大道就在你的心身中与你合同,你就是道,道就是你。当你有德时,天地万物的德场德能,就会与你共通,那么,天地万物之德,就是你的德;你的德,也就是天地万物之德,德与德共通共融。当你失去道德时,道必离去,德必丧失,心身内天地的盈虚消长,必然与道德同失。这并不是道德有意抛弃了你,而是你背离了道德。

  “德者同于德”,这是说大道毫无私心私情。道德的自然属性,就是同类相亲相合,同属相通相融。当人有道时,便具有与道性的亲和力,得到大道的鼎力之助。当你有德时,天地万物之德,都会齐来与你融汇贯通。当你背离道德时,道德必然离你而去,毫无私情可讲,这就是道德的特性。正如前辈所云:“大道无亲,唯与善人”。

  主观意识在修证大道中,当抱道体之静,身中的天地才能风和日丽。倘若欲念过度,阳不制阴,就会出现像自然界失去中之气时的那种狂风暴雨。同时也要顺天应时,适应外环境的变化。以方律己,以圆应世,随缘而遇,随遇而安。无论顺逆之境,皆能唯道是从,做到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像莲藕般的道德风范,在红尘中经受飘风骤雨,无悔无怨,处污泥而不染,又能从污浊中吸聚营养,为己所用。如此,身中之天地,必会风调雨顺,光明朗照,永享康宁。

  古之圣人,顺乎天而应乎时,虽时有泰否,事有损益,皆不违于道。比如三皇之世,君臣父子无不有道,此乃天时之使然。化民之事也应从之于此,所以圣人顺其时而导之,民亦不异其道。圣人以道从天下,天下未有不从道者,故曰“道者同于道。”

  又如五帝之时,道虽已缺,但君臣父子无不有德,这也是天时之使然。故圣人顺其时,以德教民,民亦不异其德,此正是以德同天下,天下未有不归于德者,故曰“德者同于德”。社会发展到后世,气运日衰,君臣上下,无不失道丧德,此亦是天时之必然。人之事也是如此,所以圣人便顺其时,应其势,便开始以法治刑赏治于民,根据民之实际所失,有的放矢地施以法治,以规范民之心身。

  “失者同于失”,通俗的说法,就是领导者如果执行了错误路线,身边聚积的必然都是同类人,所有失败倒霉的因素都会来凑热闹。一个人如果走了红运,身边招来的都是沾光的;如果交了霉运,所交往的人和事,也都随着倒霉而来,自己也自觉或不自觉地去向倒霉的方向去靠近。这就是“失者同于失”。

  【同于道者,道亦乐得之;同于德者,德亦乐得之;同于失者,失亦乐失之。】

  “同于道者,道亦乐得之”,也就是孔子所说的“德不孤,必有邻”,恰好相同。道虽虚无清静,不施言令,无识无知,但只要人的举心动念合于道者,道必应而遂之,乐而得之。

  修道是一件长期、艰难的证悟过程,要有为之终生努力的大誓愿、大志向,绝非一朝一夕能见成效那么简单。所要的就是那颗真诚的佛道之心。修正道大法,最要紧的就是在心上下功夫,以修心为纲,带动性和命三修合一。要准备苦修一辈子,甘于寂寞,乐于平淡,自觉受苦,在红尘中逆修逆炼。学佛修道是千秋大业,不是一时一事的侥幸成功,乃至不求千秋的得失。要有滴水穿石的精神,日积月累,默默求证,“只管耕耘,不问收获”。待到证无所证,得无所得之境,那才是大自在、大解脱的极乐。

  道德二字,在秦汉以前,往往是各自分开而用的。以后二字才合起来成为“道德”一词。“道”,是形而上的,它与形而下的“德”字对称。道是本体,德是道的运用。“德”者,得也。德是仁义礼智信的升华,是良好行为的成果体现。本章反复用自然现象,比喻大道的因果规律,告诉人们一个道理:一切都在无常变化中,需要认识人间世事的现象,以及人与人、人与事之间,没有一分一秒不在变化着。它既不是人的力量所能阻挡,而且也无须去阻拦它的发展变化。只有超越现实,顺应自然,把生命中天赋的“那个”变而不变的“真我”把握住。那个“东西”怎样体会它呢?只有从“道者同于道,德者同于德,失者同于失”中去体认它,才能自然证得。使它在能变、所变、受变中,不断升华,达到天人合一。

  修道德不能在表面上作文章,不能只修嘴皮子道,而是要心、性、命这三方面下功夫。真修道德的人,顺境不迷恋,逆境不畏惧,穷苦、受辱、寂寞、逆境、疾病等磨难,皆不能改变初衷,不动摇其志。这样才能出世入世相结合。虽在修己,志在利人,没有这种忘我之心,那就是吹牛,就是伪道。

  德虽无为自然,没有赏罚施恩的动机,但它却是随从人的言行而相从。人若能遵从于德,德必以助而应之。若人的心身言行失道丧德,即使你使尽万般聪明,用尽巧心机智去追求它,道也不会相从,德也不会相应,这是不容怀疑的法则。今之世人,平日我行我素,胡作非为,暗室亏心,不修道德。待到有求之时,才去烧香叩头,求佛菩萨保佑,这只能是聊以自慰而已,怎能得道的乐助?

  圣人之道,因天时之浑朴,而与民同于浑朴,随时势的变迁,应世而垂教。天下熙熙攘攘,而圣人终日安静,处于不识不知的无为中。道虽虚无清静,天地虽不施言令,人的举心动念若能从于道,则道必然乐以应之,圣人也会乐于相从。故曰“同于道者,道亦乐得之”。

  圣人因时势的笃厚,而与民同于笃厚,无为而静观其变。天下道德皓皓然,人们虽日用而不知。若言谈行事都能以道德为本,道德也会伴之左右。那样便是天下人与圣人共合于德。故曰“同于德者,德亦乐得之。”

  因天时之衰,世风之降,世人失道失德,淳朴者变为智巧,笃厚者变为苛薄。圣人并不嫌弃,仍以慈悲爱怜之心,乐于以失道失德之策而教之,以化其偏,立法规以匡其过。民心虽失道德,但圣人仍以好生之德,真诚之意,以礼乐为之陶冶,以万物万事之理,感恪其本然之性,启发其天性良知。圣人以其巨大的道能,上感而下应,拯救万民所失之道德,使其失不终失。故曰“同于失者,失亦乐得之。”以上这些话,都是正反两面,各尽其义,需要读经者自心去体味,不要轻忽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