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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1 / 2)





  提及这等关乎着大老爷们的颜面问题能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还十分有脸的宣称自己要报备,要守时,手里没钱, 把夫人在上当口头禅一般得意洋洋的宣扬。

  这满场的老爷们, 也就只找得出这样一个,就是被众人挤兑过的沈凌在这个问题上都自觉比周秉高一等,他还笑称, “堂堂一个大男人竟被一个妇人给辖制,恕我直言,周兄这等行为是在给我们男人招黑, 男子汉在外行走, 家里家外,哪有被妇人左右, 受女人管束的道理。”

  沈凌在这一点上是十分有优越的。

  当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他们三个一同被邀请来, 本就是出面走一圈, 在众人面前刷个脸。商人圈子就这么大, 再有钱都要融进这个圈子里, 混个脸熟,不能孤傲, 家财向来不是靠着一个人就能起来的, 还少不开下边有无数人供出来的货物铺着,加上商人的敏锐目光,这才能一步步壮大。

  像他们汤池庄子上, 有钱财投入,但建造庄子上的每一样材料,从木材石板甚至到砖瓦, 都需要采买,而卖这些的商家也大多在这个场合里头。总的来说,本就是互惠互利的关系,但谁若是仗着有钱就能眼长在头顶上,目空一切,下边暗地里给下几个绊子就能叫人应接不暇。

  周秉算了算时辰,起身要走,就着沈凌得意的口气回了他一句:“你不要人管?”

  沈凌拉了陈公子给他作证,气势雄赳赳的:“我沈凌,绝对不会要妇人管到头上的。”

  行。他们俩不是一路人,周秉听闻了,也不跟他争辩,由得他得意洋洋的,一双眼都快长到头顶上头去了。

  亥时家去,他可不敢忘的。

  喜春后来听他听过一嘴黄老爷的事儿,叫他形容了一下黄老爷的模样来,当即整个人就忍不住笑得倒在他怀里,把他身上的白锦袍给弄得皱巴巴的,喜春点了点眼角的泪儿珠,又笑又是感叹黄夫人的厉害,这女人一旦狠起来当真是叫人招架不住的,她又止不住问,“那后来呢,那黄老爷有没有说甚的?”

  周秉丝毫没理皱巴巴的衣裳,把人搂着,回想起了黄老爷当时的落魄来,那副样子堪称是场合里最寒酸的了,男人好面儿,黄老爷能说到这儿已经是极限了,自是不可能再跟不认识的人说自己被家中夫人给收拾的凄凉来。

  黄老爷再三重复着请周秉好生管一管自家夫人,她厉害哦,把他黄家的夫人给煽动得不止管了他的用度额度,还直接拿了府上的中馈把持,一进一出都要过目询问,问起来时,她还振振有词的,说:“你们黄家当初聘我的时候不是说看我性子乖巧,是个贤惠人,能理好家吗?”

  谁家娶妻不往这上头夸的?

  这就相当于是在给女家做面儿,夸得多也代表她有面子不是,哪里能尽数当得真的,做一个衣食无忧的富太太还不好哦,夫人又有理由了,说不是真的,娶她做甚?怎的不聘别人的?黄家要说的不是真的,那就是在唬弄她,唬弄她娘家,可是有骗婚的嫌疑了。

  骗婚都搬出来了,黄老爷再也没话了。

  他就出了趟门子,回来后一向娇软的夫人走出门儿去开了铺子、掌了家、管了事,说话比他还硬,手腕干净利落,是不是下回再回来,这府上的门匾都撤下换上了黎府。

  黎,是黄夫人的姓。

  “该,谁叫他贪花好色,想享齐人之福的。”

  左拥右抱可不是这样好抱的。

  左边一个家,右边一个家,可把他们给能的。也是提及了两地安家的事儿,喜春这才特意打听了一下,这不打听还不知道,原来就在他们这府城中,就有许多老爷已经在两地置家了,早前喜春没想过这些,还不曾发现,就拿他们府上这巷子,就有好几家,都是四邻,早前也碰到过几回,喜春还觉得有几家老爷瞧着十分面善的。

  各地的都有,有在关外跑的在关外置家,有在其他州府跑的,就在别的州府置家,还口口声声是为了家中,是为了子孙后辈,但男人长期在外,身边没个女人又怎么行的,没人照料饮食起居怎么办?

  说来说去也都是寂寞惹的祸。

  家中厉害些的妇人,直接把持着家中的财务,行,要出去置家也行,但家中大头的银钱握在手中,再是蹦跶也翻不起浪花来,拿着大笔的银钱好吃好喝的,把儿女们给养大,不厉害的,家中整日就吵吵,反正翻来覆去也离不开一个钱字儿。

  银钱这个东西,有时候确实是个好东西。

  周秉也是听喜春说起过黄老爷在关外那一摊子风流事儿的,连来处是覃五口中说出来的都没瞒着,他已经给覃五那边说过了,下回再有这些事儿别说出来脏了夫人的耳,商人圈子风气好坏掺半,但总归是乱得多,尤其是在这男女关系之上,常年在外跑的商人都随意,听多了难免叫人把整个商人行当都看低了两分,觉得他们一团乱。这里头,到底也是有好的。

  关于黄老爷的事儿,他是这样说的,“覃五各处的人都有熟人,他嘴里的事儿虽说不是空穴来风的,但还未曾证实过,这里头就还有变数。”

  手头握了钱财那就不必装聋作哑去虚与委蛇,倒不如直接了当的问个清楚,有了怎么过日子,没有又怎么过日子。黄老爷到底有没有两地安家,也只是凭着覃五的口风罢了。

  “这倒是。”喜春点头,她特意打听起这两地安家的商户来,黄老爷也有传他有,但到底怎么回事,他们外人也不清楚。

  喜春随后与黄夫人见面儿,倒也没提过她家中的事和黄老爷的事儿,只在说话间提及凡事都要问个清楚,才不会给自己留遗憾。

  闲聊时,她还拿出过一册由周秉给几个弟弟画的小像,身穿着书院青衫,提着小篮子,文静有礼的小郎君们身上未沾丝毫铜臭之气。

  黄夫人捧着画册,也看得满脸含笑,还说也要照着给黄家的小郎君们也画上,待他大了后再看看自己小时候的模样。

  “但是怎都是穿着学子衣衫的模样?”

  周秉也有此疑问,他还在作画,喜春就给他提意见了,“画一身儿白的,白色的学子衣衫也好看,斯斯文文的。”

  周秉就问,“怎的是学子衫?”

  喜春就回:“穿着好看,人就跟满腹诗书浸染过的一般,自有一股书香之气。”

  穿学子衫好啊,多穿一穿,一看身上的衣裳就知道要努力上进,勤奋进学,争取以后做一个文士,靠上科举,为朝廷效力!

  朝廷官员是可以娶妻纳妾,但却不能在两地置家,娶上两个大妇,这要是叫御史们知道了,一参一个准,哪里跟当个商人一般,两地置家没人管。

  喜春都想好了,以后她的子女就要努力进学,走科举道路,受朝廷御史监督,她可不想要两个天各一方的儿媳妇。

  小叔子也是!

  周家在周嘉几个小叔子的学业上原本是放养着的,由着他们自由发挥,家中不缺银钱,他们长大又有自己的家业,做什么都可以,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周嘉发现,他嫂嫂就经常开始过问他的学业情况了,跟伴读蒋翰的父母差不多。

  蒋翰他爹娘每日必问一回他在书院学了什么?学得如何?可有甚不懂的?长辈爱问,偏生他们又不懂学问上的知识,蒋翰每日光是跟他们讲述在书院的经历就觉得自己精疲力尽。

  但他们情况不同,蒋翰爹娘不懂,但他嫂嫂懂啊,还能给他指出来哪里做得不对,这一局还可以有几种释义等,除了书院的先生,家中请的夫子,连嫂嫂都要单独给他布置课业,与他授课,兄长就坐在一边听着,像是在教两个学子一般。

  等做完,嫂嫂还会摸摸他的脑袋,同他说上一句,“嘉哥可要加油哦,你超过那几个挑衅你们的同窗了吗?”

  为了这一句,周嘉发愤图强,等蒋翰偷偷来找他去玩时才发现,就为了这一句话,他已经一月都是在读书中度过了。

  这一瞬,周嘉懂了为何旁人都说他嫂嫂厉害了。

  喜春不是那等只会叫人读死书的,学了一月就给周嘉放了几日假,不必在由她来授课布置课业了。接了黄夫人约她出门,回房先打扮了一番才出门儿。

  在赴约之前,喜春先带着人登了知府刘家大门儿,刘夫人托他们周家给寻到的两匹云深绸已经寻到了。

  这两匹绸缎是跟人做花水买卖,淮州的商家送来的,周家并没有单独为了两匹云深绸去耗费人情,犯不着,也没到这关系上头,只正巧遇上,喜春这才抱来给刘夫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