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57节(1 / 2)





  夏衣单薄宽大,由于事出突然,她方才下意识的抬手去挡, 手向上抬,衣衫下滑,手腕处的肌肤便裸·露在外,此时肌肤相贴, 她能感觉到他虎口、手掌的硬茧。

  这只手不只看着粗壮有力, 它是真的如同一个手铐般, 轻而易举就能锁住她、制服她,而她除了特殊情况,几乎一日不落的练剑练气力, 可一被他近身,她便半点挣脱的机会也无。

  周宁微微蹙眉, 天赋这个东西, 真是叫人无可奈何。

  项羽见周宁不说话也不动作, 便也低头看去, 这一看却是怔住了。

  先生的手白皙修长,纤纤玉指如葱白玉笋,一截手臂细白柔软,而他的手较之先生粗略了许多,颜色是暗沉的古铜色,粗大又厚实,他一掌握住,能够将先生的手腕环得严严实实,并且还有剩余将自己大拇指也包进去。

  他一把握住先生,两者相交,一柔一刚,竟奇异的和谐好看。

  再有从两人肌肤贴合处传来的先生身上的温度,温凉似水,细腻如玉,隐隐还有那叫他沉醉的沉香木香气萦绕鼻尖,他握着这纤骨软肉,只仿佛瞬间便又坠入那日那个绮丽的梦中去了。

  周宁见自己隐晦示意了好一会,对方都没有行动,只好旋了旋手腕,示意他放开她。

  项羽一惊回神,触电般的急忙放开手,而后有些不自在的转开了视线,道:“叔父叫我接先生回家议事。”

  周宁点了点头,问他,“韩信呢?”

  项羽回道:“午时叔父便叫人给各处都送了消息,我出门时,他已经过去了。”

  午时就开始通知,看来此次与会的人不少啊。

  周宁又问,“我们怎么过去?”

  周宁看了看依旧有些晒人的斜阳,走路过去可不是个好主意,她虽然穿着宽松的夏衫,可里头还裹着许多布帛,这一路走过去,可以想见若走出一身汗会有多难受,而她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大体是个享乐派。

  项羽笑了笑,以指为哨,一声响亮的口哨,一匹黑马跑了过来,它通体的毛发油光发亮,如同上好的黑缎,唯独四只马蹄白得塞雪,跑近了,精神的打了个响鼻,是匹难得的好马,大概就是那史上有名的乌骓了。

  周宁看向项羽,项羽上前两步,爱惜的抚着黑马的脖项处,对周宁笑道:“它叫乌骓,我的爱马。”

  所以?

  项羽利落的翻身上马,笑着对周宁伸出了手。

  周宁沉默的看着项羽伸出的手,没有动作。

  不说两人共乘一匹马是否太过亲近,只秦朝如今并没有马镫,也没有后世的高桥鞍,只有一层薄薄的类似毡垫的东西裹在马背和马腹处,一人骑马就足够颠簸难受的,如今还要两人共骑……

  项家大门处,项家的当家人项梁亲自站在门外迎客,十五年了,灭国之仇、亡父之恨,他终于等到了机会。

  项梁和气的笑着对来家的众人一一点头示意,直到看到了项羽和周宁……

  两人同乘一匹马,周宁坐在项羽身前,项羽的双臂环过周宁拉着马绳,由于两人较大的身材差异,竟像是周宁被项羽揽在怀中一般。

  若只是如此,并不会叫项梁霎时变色,最要命的是,项羽此时的神情,他双目怔怔的看着身前之人,面上分明是痴迷入神的神色。

  还好,周宁的面色并无异常,项梁不过一瞬又缓了神情,上前两步招呼道:“周兄弟,许久不见了。”

  周宁笑了笑,想要下马,却不见项羽撤开手臂,于是侧头看他。

  周宁这一转头,项羽的须发便正好擦过周宁的额角,周宁皱了皱眉,她是真的很讨厌男子的胡须,只是在秦朝,刮掉胡须是一项羞辱性质极大的刑法,没有胡须之人走在路上都要被人歧视,认为此人必定是触犯过律法的恶人。

  若不是她在吴中县颇有些名望脸面,只怕也是会被人敬而远之。

  “羽儿。”项梁沉声唤了一声。

  项羽猛然回神,方才先生的呼吸近在咫尺,几乎叫他的呼吸都停滞了,项羽几乎是连摔带跌下了马。

  周宁见项梁如此神色,又见项羽如此作态,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又觉得太过荒谬。

  周宁刚有动作准备下马,便见一只厚实的大掌便递到了她身侧,周宁看了看手掌,笑了笑,试一试便知道了。

  周宁一边将手放到项羽掌心,一边自然的抬眸观察项梁的神色,只见项梁的脸霎时就沉了下来。

  周宁微微敛眸收回视线,竟果真如此,脚刚落地,周宁便收回了手。

  她是绝不会对项羽做出叫人误会的举动,亦或者露出什么让人误会的神色,那么问题是出在项羽身上。

  项梁是最关注也是最熟悉项羽的人,他的判断应该不会有错,所以……项羽对她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项羽把马绳交给仆人,笑看着周宁和项梁寒暄,等周宁往里走的时候,自然的抬脚准备跟上,项梁沉着脸一把拉住了他,压低了声音,却压不住语气中的怒意,他质问道:“项籍,你要做什么?”

  项羽止步回头,不明白叔父为何生气到唤他的大名。

  项梁见他如此,转念一想,收敛了怒意,羽儿是个倔强骄傲的孩子,他如今还未察觉自己对周宁异样的情绪,若是他戳破了,只怕叫他越陷越深,一生难忘,还不如让他就这么懵懂着,自己再想法子叫两人远着些。

  于是项梁沉眉对着项羽教训道:“你身为项家的长子嫡孙,怎能整日只顾着和你的朋友玩耍,你祖父最爱惜士卒,今日义士齐聚,你不陪叔父在外迎客?”

  项羽受教的拱手赔罪道:“叔父教训得是,是籍的不是。”

  项羽认了错,便和项梁站到了一处。

  项梁又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今我们就要起事,你不说娶妻,可身边也该安置个姬妾侍奉了。”

  项羽想了想,皱眉问道:“哪家女子?”

  项梁闻言,脸上露出了笑意,还对女子有意,那问题就不严重,他笑道:“不过是一姬妾,随便挑一个背景干净、相貌周正的,不过伺候你罢了。”

  项羽断然拒绝,“子嗣之事怎可随意?我儿子的母亲需得有才有貌有德,与我心意相合,此四者,缺一不可,叔父有合适的人家,再与我说吧。”

  这是一贯的项羽的骄傲,项梁笑了笑, “好。”不排斥女子便好。

  周宁走近正厅,只见正厅和两边偏厅之间的屏风已经被人去掉,也撤走了案几和别的家具摆设,只在上方首位留了一席一几,余下厅内是密密麻麻的席子,细数数,或可容下三百余人,此时厅内众人正三五成群的叙旧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