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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1 / 2)





  话说赵舒薇的外甥女,巧姐嫁进来前就不满意,嫁进来之后也是日子过得极为舒服,作为母亲的赵舒薇从来不拘着她早晨来请安,跟对待沈珍珍是天壤之别,本来二人是极为融洽的,反倒是宏哥觉得有些不妥,之前他阿娘整天让阿嫂早晨去请安,伺候用饭,怎么到了自己的娘子,倒是区别对待了,还如此地明显,这让侯府其他的人都怎么看,难道别人都是瞎的哑的?不知道私底下会怎么说他母亲有失偏颇,他娘子仗着娘家不知礼数。

  因此宏哥就委婉地跟巧姐提了一提,巧姐一听宏哥这么一说不乐意了,怎得别人家都是夫君心疼自己的娘子,到这里了宏哥还巴不得自己辛苦累一些,这便不高兴了。

  赵舒薇看外甥女不给自己的儿子好脸色,在外甥女和儿子之间,她当然还是心疼自己的儿子。因此就变相地给巧姐说了说,这出嫁从夫的道理。即便如此说,那态度还是十分地委婉的。哪里想到巧姐十分不领情,心里竟然委屈得不行,一气之下跑回了娘家,给母亲诉说在婆家是何等的委屈。

  这本来也就是芝麻点小事,让巧姐这回家一哭委屈得不行,新婚不过一月有余,新娘子就跑回家哭诉,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难免会议论,亏这侯府的新妇还是侯府夫人的外甥女怎的还这般的苛刻呢。

  赵舒薇的嫂子一看自己的心肝宝贝回家哭来了,这心里的火呀嗖得一下就烧起来了,好啊你赵舒薇把我女儿娶回到你们家,就这样虐待她了,这才成亲多久啊就跑回家来哭了,这日子还能不能好好过了?

  宏哥一看自己的娘子跑回了娘家,只得又到阿舅家去赔罪,这说了半天自己也很委屈,别人家的新妇不都是得孝敬婆母,自己不过说了娘子两句就闹得这么大,这以后还说不得了?看阿兄和阿嫂不都是有什么事情一起商量着来,夫妻同心,这才能将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怎的自己娶得表妹就完全不是这个样子?宏哥忽然对自己的婚事产生了怀疑,本就对表妹无太多爱意的他,不禁有些失落和失望。

  巧姐以为自己赢了,以后宏哥再也不敢说她些什么,却没想到宏哥因此而生了些失望,倒是本愿意为她而打开的心门就此慢慢地合上。两人因为情感上的无交流而导致了后来的更多矛盾,则生出了更多的事情,此为后话。

  而待在大长公主府内的苏云,因为沈珍珍的事情整日心神不宁,反倒是没几日就要去一次香积寺上香给沈珍珍夫妇二人祈福,捐点香油钱。

  这日,她又去了香积寺上香,于是便在香积寺的院中多走走也当散散心。苏云哪里知道自己在庭院中看风景,自己也成了别人的风景。前面说了苏云自从沈珍珍去了西域,因为忧心而日渐消瘦,但是不影响她的姣好容貌和楚楚风姿啊,特别是她穿着长裙走路的时候,不仅是步步生莲,那盈盈一握的腰肢是愈发得细了,每一步之间更有了别样的风情。恰就是这样的她,被西京有名的威武大将军李德裕看了去。

  说起李德裕吧,此人不单单是个武夫出身,还有个让人津津乐道的身世。一旦人的身世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色彩,就容易被西京的人当饭后谈资。当年那长兴侯府的八卦算是其一吧,其二也就是这李德裕父母之间的风流韵事了。

  李德裕之父乃出身陈郡谢氏,并且身份还并不算差,乃是旁系嫡支,只是他母亲的身份听着就不大好听,当时是西京有名的听风楼里的头牌。一般贵公子进京不管是游历还是求学,多少会有些风流韵事,多了个红颜知己,也不算是稀奇事。可是李德裕的母亲可是当时大名鼎鼎的头牌,多少人为了当入幕之宾争风吃醋,出高价,或者是想为其赎身。偏偏这听风楼的摇钱树谁都没看上,就看上了长得白白净净,五官端正,偏偏是双多情桃花眼的谢郎君。

  这女郎一旦陷入了爱情之中,以往的算计和计较都不知跑哪去了,满心里想的就是与自己的心爱之人长兴厮守,完全不顾别的。头脑发热的李德裕之母,为了李德裕的父亲拿了大半的积蓄交给了听风楼求去,一心想进谢家的门。

  可惜天不遂人愿,谢家那种世家,根本不愿意让她进门,甚至连个侍妾的位置都不给。当时这风流韵事闹得西京风风雨雨的,李德裕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生的,甚至连父姓都不能拥有,因此便一直随了母姓。既然进不了门,李德裕的母亲则为自己的爱郎带着孩子尴尬地在西京生活,每年等着李德裕的父亲来西京待上几天诉诉衷肠。别看李德裕的母亲出身不好,倒是个心里清楚的,自觉自己这辈子是没什么希望了,因此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孩子的身上。因此李德裕的小时候可没少挨打,母亲看着是个柔美较弱的,抄起棍子的时候倒十分有力气。

  李德裕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长大了,也算能文能武,不过无意文职,而是在其父的打点下从了军,只是人十分的机灵,又一身武艺,因此在军中混得风生水起,大大出乎了其父的意料。做到今天的威武大将军,那也是他把头放在刀刃上,舔着血过来的。

  只是李德裕其人长得肖母五官精致,偏又长了其父的桃花眼,这还细皮嫩肉的,乍一看可不像是能让人在战场上闻风丧胆的武将,倒是是个风流多情的俏郎君。三十而立的人了还是喜欢浪在花丛中,就是打死不成亲。

  西京城有这么一个黄金未婚单身郎君在,惹得那闺中寂寞的妇人猛个勾搭,他倒是乐得享受型。但是用李德裕的话来说,他哪里是不想成亲,偏偏就是找不到自己的心上人相守,要成亲何用?何况以前他都是以命搏命型,生怕哪个女郎今日跟着自己,明日就得守寡了,因此当李德裕的母亲颇有说辞的时候,他总能满口说辞倒是说得其母无话可说。

  都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李德裕这以前浪荡花丛不沾身,今儿见到苏云,先是被背影勾得情不自禁地悄悄地跟在其身后,待苏云在庭院中的树下休息稍作片刻,李德裕才能看见苏云的面容,这一看就挪不开眼睛了。苏云当然比不上那十几岁的小娘子水灵,但是三十的苏云一直保养得当,加之底子极好,这般年纪带着少女不能比的成熟和妩媚的风韵,恰李德裕就喜欢成熟的女子,这可不就正对其所好。苏云毫无所知地在香积寺后院走走停停,觉得心里平静些,就准备离去了。

  李德裕这一看那美妇人要离去了,急得是抓耳挠腮,最后闪身出去,挡在了苏云面前。可惜过去李德裕将军一亮出自己的俊脸就解决了问题,这回碰上的苏云却不是那么回事。苏云一看有个男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急忙低垂下了眼,福了一下身子,就准备继续走。李德裕一看苏云连头都不抬,有些怀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我最近难不成长丑了?”

  眼看着苏云越走越远,李德裕打算跟着出去,看看这到底是谁家妇人,若是如此容貌的,怎么会在西京默默无闻这么多年?亦或是外地来的官员家的家眷?李德裕带着各种疑问随着苏云走出了香积寺的大门。

  大长公主府的下人一看见苏云出来了,连忙上前询问一番是否现在打道回府。苏云点了点头走向自家的马车。大长公主府的马车上是有公主府印的,在官场试水多年的李德裕一眼就看见了马车上的标识,暗自纳闷,不知此妇与大长公主是个什么关系,若是跟大长公主府沾亲带故,这可不太容易上手啊。谁人不知大长公主是个厉害的,嫁去王家去都没吃亏,治家有方,李德裕看着佳人上了马车远去,想了想决定找人去打听打听,再谋划。

  从那日后,李德裕还真上心地打听了苏云的情况,这才知道苏云乃是大长公主认的义女,以前是嫁过人的,还生有一女。只是这其中具体是怎么回事,大长公主为什么偏偏选中她为义女,倒是众说纷纭。这妇人是了大长公主的义女,又住在大长公主府内,可叫李德裕的心痒得慌,此妇一看就不是个作风大胆的,这该如何是好?

  倒是李德裕之母最近惊奇于儿子的安分,不出去寻花问柳了,颇为诧异。逼问之下,李德裕支支吾吾地说不上个一二三,脸红得像猴屁股,逗乐了他的母亲,忙问是哪家女郎让她儿子这多年如脱缰野马一般不安分的心还有如此害羞的时候,真真是难得。

  待李德裕之母知道儿子这不过见了一次,就春心大动的对象,乃是大长公主的义女时,眉头又皱了起来。大长公主可不是一般的贵妇人,那是在皇家受宠,在王家也是说话一顶一的人,但是这义女不知是个怎么说法?想到此,李德裕之母不免觉得都是自己拖累了儿子,想自己这个身份,那种世家出身的,谁愿意自己的女郎有这样的婆母,不免又伤心起来。

  李德裕哪里能不知道母亲的心结,三十岁的人了跟人精一般,只得安慰母亲道,“此事八字没一撇,您倒是这样伤心起来了,您还不知道我啊,都是三天的热度,过几天保准被我抛到脑后,忘得是一干二净了。”

  李德裕本来也以为自己此事就此翻篇就过了,大丈夫何患无妻?可是这上天还就是不让他好过,这出趟门办个事情都让他看见了大长公主府的马车,便鬼使神差般地跟了上去,才发现下马车的正是那日所见的美妇人到了一户人家,抬眼一看是沈府。李德裕知道这一带居住的多为文官,不知此妇人又跟这沈府是什么关系?几日没见,怎得这妇人是越看越好看,只见那沈府有个年轻的郎君迎了出来,这美妇人弯着眼睛笑了起来,在盛夏时节,她那笑容仿佛就如那各色花朵盛开一般美艳不可方物,整个心又是沉醉又是发热,整个人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苏云来沈府是为哪般呢?原来是沈大郎的妻子有了身孕,苏云听了之后,作为曾经的沈家人还是要来看看问问的。何况她深知沈珍珍和沈大郎这对兄妹感情是极好的,如今女儿还不知道在哪,她就代着来看看。如今沈家人见了苏云那自然是十分的客气,本来沈大郎的妻子怀了身孕,大家说起来都面带喜色,只是说到了沈珍珍又不免带了一些惆怅。

  作者有话要说:  简单地交代了一下配角们的生活!后爹人选出现鸟!

  ☆、威武大将军的碰壁

  沈珍珍找到陈益和时已经是八月,已经是立秋时节,递出的报平安的信却不会那么早就到达西京城。

  苏云在知晓沈珍珍安全到达张掖城后,心里勉强能够放心些,只是还是忧心陈益和不知生死,担心沈珍珍以后的人生。大长公主倒是对沈珍珍夸赞有加道,“到底是我的外孙女,不仅是个有勇气的,还是个身体好的,这一路支撑到西域哪里是容易的事情。既是到了张掖,你阿弟会多有照拂,就不必如此忧心了,我看你这几个月是瘦了不少,得好好补补。”

  自从上次得知三皇子遇袭的事情后,肃帝倒是没有急于安排下一步的计划,反倒是将西域的事情搁置了下来,而三皇子倒像是就此被遗忘了一般,留在张掖城没有被召回。这可把稳坐中宫的皇后吓着了,这不将儿子召回来,难不成让他驻守在张掖那种偏远的地方?在还未立太子前,这种讯息对皇后来说无疑是警铃大作,让她坐立不安。

  作为皇帝近臣陈克松知道肃宗在谋划什么,同时也在担忧,若是西域诸国再有任何挑衅事宜,也许西域又会重起战事也说不定。也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陈克松十几岁时的雄心壮志已经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少了许多,毕竟战争对于大周本国人民和军队来说都是一种负担。何况,这次陈益和失踪的事情对陈克松触动不小,才发现以前自己对这个儿子的重视太少,他已经欠了陈益和生母太多,他应该让这个孩子过得不那么艰难。

  肃宗当然对西域之事心头不好受,本以为是煮熟的鸭子了,这到了嘴边还想着跑。可是这两年的确在大周北部的蒙古人越来越强大,从前年开始,一旦天气变冷后,这帮彪悍的蒙古人便骑着肥壮的骏马,南下去边城滋民扰事,抢掠一番。这两年这种情况反而愈演愈烈,已经被当地的官员多次反馈给肃宗了。肃宗也担心跟蒙古人迟早有一战,力争将这帮人赶回他们的草原深处。但是大周是不能两边作战的,北部和西部若是都在打仗的话,对于军队和粮草来说都是极大的负担,肃宗为此事想了许久,既然西域诸国对划省一事如此有微词,大周又对现状不满,也许需要谈谈西域诸国每年的贡品问题了。作为一个上位者,短短一个时辰在脑海中的百转千回就决定了许多人的命运。

  于是肃宗下令,待六部抽调了能说会道,身体结实的官员,由礼部侍郎带着组成了使团,由威武大将军李德裕率军护送,十月出使西域。同时,肃宗给驻守张掖的王恺之去了密信随时待命,若是此次再有意外便出兵先行攻下鄯善,杀鸡儆猴。

  平安信终于于九月中旬在众人的期盼下到了西京,恰逢秋高气爽,各家终于能睡个好觉。苏云知道了沈珍珍找到陈益和的消息后,跑回自己的屋子痛哭了一场,所有的担心全都化成了泪水倾泻而出。

  苏云第二日一早,顶着红肿的双眼去了香积寺还愿。恰这日,沐休在家的李德裕陪同母亲去香积寺上香,偏叫他看见了面带笑容的苏云,婀娜袅袅,眼睛即刻看直了。李母哪里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伸手拍了他一把,厉声道,“佛门圣地,你给我收敛点,花花肠子都给我收起来。”

  李德裕脸一红道了一声是,待李母随李德裕走近一看到苏云,便知常年游走花丛的儿子为何失态了。凭着她当年沉浸风月多年的经历,毒辣的眼光依旧在。此妇人美而不张扬,让人心生好感,白皙的皮肤并没有涂太多脂粉,脸庞看着莹白而透亮。那一双大大的杏眼眼白分明,好似还带些水光。她惊异的是一个妇人还能有着少女般的水嫩,是真是个底子好的。

  苏云一心来还愿,哪里顾得上看别人。闭着眼睛跪在殿前的垫子上虔诚地磕了三个头,嘴里还念念有词一番。李德裕之母等在后面,待苏云起来看见有老妇人等待,忙带有歉意地笑了一下道,“实在不好意思让您等了好一会儿,您快请吧。” 苏云根本没看李德裕一眼就走了,李德裕委屈地对母亲道,怎的您给的这副好皮囊在她面前就不顶事呢,看都不看一眼。”

  李母出了香积寺才低声问儿子道,“你上回说的有心仪的可是她?我看啊一切都是你单相思。这妇人一看就是个端正的,可跟你以往相交的那些空闺怨妇不同,你好自为之吧。”

  李德裕也有些苦恼,可是从来没通过正常渠道追求女子的他还真是不得法。那些总想着他的,哪个不是跟他云雨之后离不开他,这忽然碰见一个人淡如菊,犹如清水白莲的,恐怕要到一亲芳泽也要下番功夫。

  李母看着儿子俊朗的面容,叹了一口气道,“过去说你总不听,你总该找个真心的好好过日子,以后有个孩子,我也就算没什么遗憾了。我这一辈子跟你父亲牵扯不清,无名无份,可是我希望你过得平安喜乐。”

  李德裕点了点头。这次,他将母亲的话听了进去。或许可以尝试成亲?若是娶到那个妇人,会不会他也有安心过日子的感觉?心血来潮的李德裕还真是个敢干的,请到以前在军中的大元帅的夫人去了大长公主府。

  大长公主自收到二儿子的信后,也算是松了口气,准备带着苏云回老家看看孙子们问问功课,就迎来了客人,一听来人是以前的元帅夫人,倒叫她有些意外。大长公主以前常年不在西京,但是也知道此妇不是一般的厉害,能陪夫君上战场,武力值惊人,但是她二人素来无交集,无事不登三宝殿,此妇造访所为何事?

  待前元帅夫人道明来意,实为询问苏云的婚嫁,大长公主立刻精神来了,一听是威武大将军李德裕所托,虽不熟悉,也打算留心一下。毕竟苏云以后的婚嫁是她最为操心的事情。她本意也是希望给苏云找个出自军中教养良好的好爽汉子。

  那元帅夫人此次来无非也就是问询,大长公主接下话茬,但还需要考量。都是年过半百精明的老妇人,一来二往说话明白清楚,对话倒是妙趣横生。待那元帅夫人走后,大长公主一边使人打听李德裕其人,一边叫来苏云问最近出门可是遇见了谁。可怜苏云一直担忧女儿的事情,哪里对别人有什么印象。大长公主暗想定是她的乖囡出门被谁见了去,不过大周一向民风开放,倒不若担心被谁看去,怕就怕来的不是好人,可是这元帅夫人既然来说了,想必也不会差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