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星投下的余晖将亚瑟高大的身影拉长，莫名有些萧索。

  突然，亚瑟停下脚步，看着身后亦步亦趋跟着他的天使。

  见他停下，那只天使也怯懦地停下脚步，一双纯净的水蓝色眸子看着亚瑟，莫名有些可怜。

  这只天使已经有三十岁了，却还是不会说话。天使一双翅膀上羽毛杂乱，铂金色的长发也纠结在一起。

  亚瑟看到他的时候，他正被自己狂躁的主人从百米高空往下扔。

  在基因锁的限制下，天使的翅膀因为能量不足的原因根本飞不了多高，在百米高空上跌下，是不可能生还的。

  亚瑟不知道这只天使在想什么，哪怕被自己的主人抱上了狂风猎猎的天台，那一双清澈的眸子里还是没有丝毫情绪。

  真的如水一般，清澈得什么都没有。

  亚瑟躲在暗处，要是这个天使真的不害怕，就这么不知不觉地死去，在亚瑟的认知里，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天使落下天台，如同断线风筝一样在狂风里无助地摇晃。亚瑟看到那双翅膀张开扇动了几下，却只是徒劳无功。

  白色的身影距离地面越来越近，亚瑟终于看到，那双水蓝眸子里涌起害怕的情绪。

  亚瑟动了，在夜色的掩护下，只能看到他血红色的眸子微微发着光。

  直到一天使一恶魔平稳地站在地面上，那个神经迟钝的天使还是愣了半天，才害怕地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温情这个词与亚瑟从来都是不沾边的，他看了一眼天使，抱着他突然飞起来，打算把他送到救护中心。

  很明显刚刚才平复下来的天使再次离开地面，也许是想起了之前那恐惧的失重感，身体抖动得更加厉害。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直到亚瑟把他放在救护中心门口，那只天使还是环抱双膝，一副没安全感的样子。

  自认为已经大功告成的亚瑟看了他一眼，转身欲走，却感到衣角的拉扯。他低下头，对上的就是那一双水蓝色的眸子。隐隐带着祈求。

  亚瑟大概知道这个天使在想什么，却毫不留情地拽开揪着自己衣角的手，准备离开。

  亚瑟没想到，这个天使竟然超乎想象的执着。

  从昨晚到现在，这个天使整整跟了他一天。

  他回过头，看到那个天使眼里泛起瑟缩，甚至身后的翅膀还往前包了包，像是要把自己包起来，这样亚瑟就看不到他了。

  天使白皙的皮肤已经泛红。靠吸收光线为生的天使自然不会被光晒伤，亚瑟知道，一天的照射下来，这只天使体内的基因锁已经被触动了。

  细微的电流也许已经游走了这个天使的全身。

  亚瑟叹口气，对天使招招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