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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1 / 2)





  “嗯,她知道,她原本出身镶黄旗包衣管领下人,也就是辛者库人,在潜邸的时候,是諴妃一手提拔起来的,伺候当今的皇上。”

  帛尧回想起从前的日子,“那时候在潜邸,我们就在一起彼此作伴。后来入了宫,她成了莹嫔。赐居永和宫,我便在这单独辟了个院子居住。”

  “原来是这样。”莹嫔一向深居简出,绣玥在后宫也很少见到她走动,原本听太医院说莹嫔有血气不足之症,是早年生育皇六女落下的病根,现在看来,她下意识瞧了瞧帛尧。

  原因应该不仅仅如此。

  绣玥在帛尧的住处等了两个多时辰,怕只怕莹嫔在门口守着她,直到宫门要下钥了,她不得不回去,才跟帛尧借了个披风,遮住自己的脸,悄悄出了门。

  外面漆黑一片,这个时辰,除了巡逻的守卫,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绣玥不敢掉以轻心,出了门便加快了步速,朝着延禧宫的方向而去。

  她离开半柱香的时辰,身后的宫女跟着莹嫔从暗处走出来,“娘娘,奴婢在这守着就行了,您在冷风中站了两个多时辰,这又是何必呢。小心身子呀。”

  莹嫔的目光沉下去,她没有理奴婢说什么,喃喃道了一声:“看清楚了么。”

  “看不大清楚,”跟着的宫女回道:“隐约看着像是延禧宫的宝燕,走在前面那个就应该是——”

  延禧宫的如贵人。

  ……好个如贵人。

  难怪……难怪諴妃娘娘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却不敢轻易来找她的麻烦。

  竟然算计到了帛尧这里,攥住了娘娘的命脉软肋。

  帛尧他天性单纯善良,若她只是勾引利用,也便罢了,万一被她从帛尧口中骗得諴妃娘娘这些年苦苦埋藏的秘密,万一被她探知帛尧不是太监的身份,那帛尧岂不是有危险!

  “娘娘,”婢女看着自家主子突然变了的脸色,“娘娘您的手怎么这样凉啊娘娘!”

  绣玥回到延禧宫,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行迹败漏的事,她还沾沾自喜着,自以为巧妙躲过了一劫,见到帛尧康复如初,更放心了许多,睡前还让宝燕给她煮了碗鸡腿面来压惊,结果因为不消化睡得很晚,第二天起身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宝燕从外面走进来,将给绣玥打的水“哐当”放在架子上,然后坐在桌边一语不发。

  绣玥爬起来洗漱,一边擦脸一边瞧她那样子,“怎么?现在去内务府,还有人给你气受?”

  “内务府能给我什么气受!”宝燕沉下脸,“我刚刚去御膳房取贵人份例的豆腐,瞧见秀贵人奔着养心殿去了呢!皇上他好几天不来咱们这,却召她去伴驾,瞧她那得意的样,我就来气!”

  “秀贵人,”绣玥含了一口漱口水,拿起刷子,沉吟着道,“简嫔殁了之后,荣常在讨不着皇上的好,启祥宫也就只有个秀贵人还能用用,諴妃如今摆出闭门思过的姿态,她肯定也知道这个道理,近来也只能多让秀贵人和春贵人去稳固皇恩。”

  “照这么说,真是便宜了她。”宝燕咬牙切齿道:“从前的事也罢了,前些天她那样害咱们,小姐几乎一条命折在她的手里,我就是不能咽下这口气!”

  “照你这么说,”绣玥放下毛巾想想,“我也咽不下。”

  她说这话,宝燕倒是一愣,从前她可不是这样的呀?

  “那小姐,你想怎么着。”

  绣玥擦着脸,“正好我早上没用膳,还饿着呢,中午去皇上那里用晚膳刚刚好。”

  宝燕皱起眉头,“去养心殿?钮祜禄秀瑶可就在那里啊。咱们还去做什么?”

  绣玥将手里的毛巾甩到脸盆边上,“去给她添堵啊。”

  宝燕在原处坐了好半天,她才缓过神来,笑着起身道:“小姐,你进宫这大半年,就只有这句话我最爱听!”

  养心殿里,秀贵人在罗汉床右侧坐着,无端一阵心慌。

  她悄悄抬眸望望对侧坐着的皇上,来了一个时辰,皇上加起来也没和她过一句完整的话,甚至没有正眼看过她。

  她重新低下头,削葱似的指甲养了小半个月,还有用束腰带饿了足足二十多天晚上,连头发也是用花瓣精油精心洗护过,配了諴妃娘娘暗中赏的香肌丸,十足的美人坯子坐在对面,竟然还是得不到皇上的青睐。

  皇上阿皇上,您的心也未免太过冷硬了,要如何做才能融化分毫呢。

  她忽然有一点体会到皇后娘娘的心酸和疲累。

  要得到皇上的心,实属不易。

  “皇上,嫔妾给您新剥了橘子,您看书累了,吃一瓣橘子罢。”

  “朕不吃。”颙琰的目光还留在手中的书卷上,“朕不是刚刚才喝了一碗你带过来的甜羹,再食甜腻之物,实在腻得慌。”

  “那嫔妾给皇上剥几颗葡萄。这新进贡的葡萄汁多又个大,嫔妾刚刚尝过一个,味道偏酸甜,刚好适合皇上。”

  “朕不想吃。你出去,换杯热茶。”

  “……是。”秀贵人不甘愿地站起身,皇上这样说,更不知是否嫌她烦了。

  諴妃娘娘如今闭门不出,经过那次的事儿后,她奔走了储秀宫和景仁宫,又去了侍卫庑房,好不容易才求得皇上召见这一次,若不能留下侍寝,岂不都白费了么。

  秀贵人出去,常永贵颠颠从外面跑进来,脸上还挂着笑。

  还未等他开口,皇上盯着他这副样子,沉声先问了一句:“什么事情,高兴成这样?”

  他刚枯燥对着秀贵人一个多时辰,才将人支出去,这会儿瞧他那开心的样子,怎么看都是刺眼。

  主子不高兴,奴才开怀就是大忌讳。

  常永贵自然懂得这个道理,他却还嘻嘻笑着,“回皇上,如贵人在外面,等着求见您那。”

  “如贵人?”

  她怎么可能来?尤其是这时候来,“秀贵人正在伴驾,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