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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1 / 2)





  “徒弟都快死了,师父师娘都不去瞧,像话吗?”

  “也对哦。”

  “瞧你这家伙啊,凡事就只会看表面吗?你以为他派人来,真为了告诉一声他死不了?”丈夫歪着脸取笑她,“他是在暗示咱们去帮忙配戏呢!”

  严锦呆怔半晌,“你这阴谋论会不会玩过头了。说不定人家就是一片孝心呢?”

  丈夫作出牙酸的表情,“快省省!咱俩还年轻,没到吃他孝敬的时候呢!”

  *

  村道上。

  四奶奶被一个壮丁驼着,以急行军的速度向村外狂奔。仅剩的几绺发丝如激流中的水草飞扬在脑后。里长捂着肠子拼命跟跑,哼哧哼哧的……几乎要油尽灯枯了。

  路过严锦时,四奶奶回头瞧着她。

  嘴瘪成了鸭子的模样,好像要被拉去宰杀似的,满脸的要哭不哭。

  真是造孽啊。

  ……

  到了贵人暂居的江氏别宅,里外戒备森严,好像死||神真的来了,仆役和侍卫们一概面如死灰。

  都是被殃及的“池鱼”啊,严锦充满无力感地想。

  夫妇二人被门仆领入内,未出十步,林谆迎了上来。“先生和夫人来了!”

  好像半点不意外。

  严锦立刻咂出了一星子味道。

  这贴身护卫不守着他快死的主子,反而等在前厅的院子里,是专门候着他们吧?

  看来,丈夫说得不错啊……

  那徒弟的皮子果然太紧了!

  三人绕过别致的花园子,穿过一座拱月门,来到了主院。

  花厅里,早已坐了七八个乡绅员外,全都垂头静坐,面色沉凝。悲伤程度比亲老子要咽气了还严重。

  严锦只认识一个江员外。

  他那漂亮、温润的长相,在一干脑满肠肥的员外之间如夜明珠一般夺目!

  此刻也神情古怪,好像悲痛过了头,看上去反而像在笑。说他笑吧,又像在哭。

  严锦发自本能害怕这个人

  夫妇二人被林谆带领着,从花厅前经过,直接上了石阶,奔秦漠的屋子去了。

  还没迈入门槛,看到四奶奶出来了。

  矮小的老人此刻面色如土,瑟瑟发抖对一名护卫解释道:“他不把嘴张开哈气,我就没办法治。要哈气的,一定要哈气……”

  严锦想到上回看四奶奶“敬蛇”,确实如此。

  老人哭丧着脸,扫了所有人一眼,不停地辩解道:“他牙关撬不开了,不哈气的话我没法救他……”

  众人面上一片漠然。好像在说:早知道你没用!

  严锦心想:真是可怜啊,人家压根没想让你救!你被风风火火地驮过来,不过是来配戏的呀……

  她走上前,安慰地拍了拍四奶奶的手,“那位贵人福大命大,不干事的。不着急啊!”

  说完,拔步跟上丈夫,进屋瞧那徒弟去了。

  人被安置在地铺上!身上盖了一条金色的锦被。

  按照昊国习俗,人之将死不能睡床。否则,去了阴间还得背着床过奈何桥,很辛苦的。

  故而,上到皇族下到平民,临死之前都要躺地铺。

  严锦上前一瞧,不由大吃一惊!

  脸是青紫色的!嘴巴也青了!这……不像造假的吧?!

  这样往地上一横,真是一副大限已到的样子啊。

  连眼泡子都已经肿了……

  难道丈夫搞错了?一时间她心中没底,阵阵发起慌来。

  丈夫并不瞧她,皱着眉问林谆,“大夫来瞧过了没?”

  “瞧过两个,都说毒气过了心……”林谆死死咬着牙关,两眼充血地说,“除非大罗金仙来……”

  “怎么搞的!”丈夫倒了嗓地责备一句。半晌沉默后,他缓慢蹲下来,摸了摸徒弟的额头。

  就在所有人没提防的情况下,他忽然张开口,阴森森地喊了起来:“徒弟啊,徒弟啊,不要跟生人走啊!他们是专门拿魂的阴差啊,你跟他们走就完啦!徒弟啊,快回头!徒弟啊,你快回头啊——”

  这是搞毛啊!

  严锦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