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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对她有感觉了!(1 / 2)





  他心里明白,躬身行礼道:“母亲费心了,我以后知道怎么做。”

  雷夫人没有多说,深深看了他几眼,转身离去。

  雷霆的手早已捏得发白,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是来通知自己,苏家对他很不满是吗?而她又花了多大功夫替自己摆平。

  哼哼,这就是她的如意算盘,总是在自己面前做慈母,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雷霆的脸瞬间阴云密布,手背上青筋暴露,大手一挥,房中的摆设纷纷零落,可怜兮兮地滚到地上摔成碎片,可怜兮兮地躺在各个角落。他还不解气,狠狠一脚踢去,只听得一阵阵清脆的声音,他似乎玩上了瘾,乐此不疲。

  “夫人,您听!”雷夫人身边的丫鬟在她耳边低声耳语。

  雷夫人瞪了她一眼:“做你自己的事,不许出去胡说八道!”

  “是!”丫鬟连忙敛眉低头,雷夫人回看了眼院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爷,您又砸东西了!小心别扎了手!”小厮连忙推门进来,担心不已。

  雷霆抬头,眸子赤红,似乎要将人吃了一般:“出去!没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来!”

  小厮连忙应是,出去关了房门,雷霆走到南墙下,那里有一幅山水壁画,他抬手在画上摩挲,找到一个凸起的位置,往下一按,就见壁画动了起来,一个幽深的暗格出现在眼前。

  雷霆凝视半晌,从暗格中捧出一块木牌,望着上面“慈母XX之位!”简单几个字,他的目中充满了沉痛,心一点一点悲凉下去。

  他的生母,连个名字都没有,他狠心的父亲,能对自己的妻子专一疼宠,却对给了他儿子生命的女人如此狠心,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对着牌位良久,他用袖子细细擦拭干净,又放了回去。走到另一面推开窗户,轻轻巧巧地跳了出去,讥讽地看了眼廊下立着的守卫,这么点伎俩也想拦住他?

  江南侯府,苏婵娟坐在房间里绣着嫁妆,手却一动没动,望着手里的绣绷发呆。

  她正在绣的是一块“百年好合”的被面,看着上面的图案,她不由嘲讽地一笑,这不是讽刺自己吗?她跟雷霆,能做到百年好合?除非天上下红雨!

  突然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她一赌气扔下绣绷,对正在旁边小杌子上坐着的绿燕和另一个小丫鬟道:“你们出去玩一会儿,我想睡一觉!”

  “小姐,您又要睡啊?婚期就要到了,您的嫁妆还差不少,快来不及了!”绿燕睁圆了眼睛,有点着急。

  苏婵娟负气道:“嫁妆不够还能不让我嫁?谁爱嫁谁嫁好了!”

  “小姐!”绿燕不赞同地低唤一声,小姐姑娘家家的,以前一直很规矩的,怎么说话这么粗俗起来?要是将来姑爷不喜欢可怎么好?

  苏婵娟不理她,不由分说地将她们拖出去,正欲关上房门,就见杜蕙兰往这边走来。

  “哟,是谁惹得我们大小姐不高兴啊?”杜蕙兰腆着个大肚子,步履艰难,即便是两个丫鬟一左一右扶着也很不自在的样子。

  苏婵娟忙迎上去,“母亲,您怎么来了?”

  杜蕙兰朝她一笑:“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我们大小姐生气了呢,”她揶揄一笑:“新娘子生气可就不漂亮了!”

  苏婵娟不依地瞥了她一眼,扶着她往自己屋里走,在榻上坐了,默不作声地替她斟了茶。

  杜蕙兰瞧她心事重重的样子,莞尔一笑:“是为了雷小侯爷的事?”

  苏婵娟眼皮轻轻一颤,杜蕙兰立即就明白了,噗嗤一笑:“你还别说,我当时也很生气,这不,刚刚从镇南侯府回来。”

  “母亲,你去那里做什么?”苏婵娟觉得不甚委屈,立婚前契约的事已经令她颜面扫地了,出了这样的事,她简直不要做人了,杜蕙兰还上门去做什么?

  “他们做出了这样的事,我们若不闻不问,还当咱们苏家好欺负?将来你嫁过去,还不不被人戳脊梁骨?”杜蕙兰杏眼圆瞪,这丫头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那,您是去退婚的?”苏婵娟有些紧张。

  杜蕙兰审视地看着她:“你还想退婚?”

  苏婵娟垂眸,咬了咬嘴唇,没有答话。

  那样屈辱的契约,她嫁过去有什么意思?可若退婚,她将来还能嫁什么好人家?

  “婵娟,我瞧着雷小侯爷本性不错,这次的事,其实是有人故意整他罢了,也不知他得罪了什么人,要用这样的手段收拾他。”

  “你是说,并不是他自己胡闹?”

  “傻瓜,就算是要寻花问柳,像雷小侯爷这样的身份,也不会去那些下等的窑子,还没钱付账,这不是整他是什么?分明就是要恶心他!”杜蕙兰说着也有些不好意思,怕苏婵娟钻了牛角尖,还是将想到的事告诉她。

  苏婵娟脑子转过无数遍,闪了闪眸子:“那……您去怎么说的?”

  “我啊?让他们上门赔礼道歉,尤其是雷小侯爷,如若就这样忍气吞声,我们苏家就不用做人了!”杜蕙兰倨傲地昂起下巴,她们又没有高嫁,为何要受这等委屈,所以她去镇南侯府放话了,要是不来道歉,这门婚事就作罢!

  杜蕙兰又安慰了苏婵娟几句,让她不必将这事放在心上,然后才离去。

  苏婵娟却心中思绪纷杂,雷霆到底会不会上门来赔礼道歉?依他那桀骜不驯的脾气,莫非真的要退婚?

  这门婚事不是她想要的,婚事黄了其实是最好的,可是,她心里怎么就空落落地难受,放不下了?

  思绪辗转,她吩咐丫鬟道:“备笔墨,我要写信!”

  白色的雪浪纸摊开,她却半天写不下一个字,瞥了眼站在一旁的绿燕,“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

  “小姐?”绿燕纳闷,她不需要人替她磨墨吗?

  苏婵娟挥手道:“去吧,我自己能解决。”她有些心里话想说,这件事不想让人知道。

  绿燕只好退了出去。

  苏婵娟奔到门口,将门从里面插上,回到桌前,刚提起笔,忽然一个黑影罩过来,她心里一慌,抬眼就望见一个男人,此刻正困扰不已的人,雷霆,此刻正一脸怒气,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他什么时候来的?自己连一点察觉都没有!

  还有,他凭什么拿这种眼神看她,谁欠了他就去找谁啊,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气,苏婵娟愤愤地望着他:“原来小侯爷做梁上君子的嗜好,不管什么地方都能来去自如!”

  她刻意咬重了“不管什么地方”几个字,十分厌弃的口气。

  雷霆知道她意有所指,逼近她,咬牙切齿道:“是你做的?”

  苏婵娟一愕,她做什么了?

  雷霆不死心,除了这个女人,还有谁会这样恨他?要那样作弄他?

  “是不是你把我骗去艳春院的?”尽管不想提那个地方,他还是必须确定,若是这个女人这么厉害,他拼死都要退这门婚事,不然将来他还不被整死了事。

  苏婵娟听他提到艳春院,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敢情就是他闹得沸沸扬扬的地方了吧。

  “小侯爷真是抬举我了,我一个闺阁女子,恪守规矩,可不是那等不守规矩之人。那几个字休要再提,污了本姑娘的耳朵!”她一个软钉子刺过去,雷霆瞬间脸色变了几变,像调色盘似的。

  他怎么听不出她话里带刺?艳春院三个字提都不能提,那他昨天还做了那种事?她不是更嫌弃了?

  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他再次追问:“真的不是你做的?”

  苏婵娟气得不理他,走到窗户边,窗棂上蒙着淡粉色的烟霞罗,看不到外面什么东西,可相比看着雷霆生气,她宁愿什么也不看,就当面壁思过了。

  雷霆瞧见她不理不睬的样子,心想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当初为了自由,提出婚前契约她也没有反对,反而愿意守活寡成全他,这已经很委屈她了,现在还为了这点事来质问他。

  按理说,她恨他入骨,整他也在情理之中,何况看她这样生气,该是没有了吧。

  心里不禁有些着急,他上哪儿去再找这样通情达理的妻子了?不行,他得把这件事圆过来,尽量让她心里舒服些,将来总要相处的嘛。

  拿定主意,他态度好了许多,走过去解释道:“那个,我不是怀疑你,只是想不到,除了你,还有谁会做出这种事。所以……”

  苏婵娟猛地回过头来,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雷公子,我们并不熟,我为什么要恨你?”

  雷霆懵了,他从未见过这样杀气腾腾的苏婵娟,竟然有些口吃起来:“你、我,我们不是要成亲……还有那个,契约……”

  虽然语无伦次,苏婵娟还是听懂了,嗤笑一声:“雷公子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们是要成亲,那又如何?只不过是当初我不想再寄人篱下,想要找一个容身之地而已,还有你那什么契约,更是给了我方便,其他的,你千万不要多想,我不过是腾个地儿,继续当我的大小姐!”

  她说的一半是实话,当时她跟父亲断绝关系,两个舅母对她,的确有些若即若离,她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而她对雷霆的最后一丝幻想,都终结在那张契约,她以后会心若止水,在镇南侯府,毕竟是名正言顺的少夫人,没有人能为难她,就算是雷夫人,又不是她的正牌婆婆,总会有所顾忌,她也不用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