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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2 / 2)


  行越看着自己的鞋尖,又突然问:“那你今天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把我一个人留在医院,我还以为你是去见孙教授了。”

  傅明笙浅淡的目光看向行越面前纹丝未动的水杯,问:“一个人?”

  行越几乎是委屈的点了点头,说:“是的,一个人。袁奕恒是后来才来找我的,他还以为你已经帮我付过药费了。”

  傅明笙收回目光,不以为然道:“我付了你不是一样要转给我。”

  “那怎么一样!”行越严肃的抬起头,想叫傅明笙知道自己有一点不高兴了,但很快,行越就在对视中败下阵来,他率先软下眼神,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跟自己妥协道,“那我下次不还给你了。”

  傅明笙微笑着起身,用手背在行越的额头上试了一下温度,问:“还没退烧?”

  行越无辜地点点头,又用手在傅明笙碰过的地方摸了一下,傅明笙脸上挂着笑容,保持着跟行越不到一米远的距离,说:“那也不行。”

  行越愣了愣,感觉眼睛因为发烧有点发热,一抬头,玻璃珠一样的眼珠竟然透过灯光折射出好看的光芒。

  傅明笙:“该还的还是要还。”

  行越眼里的光逐渐黯淡,取而代之的是对于傅明笙的不满,行越恼怒的往旁边坐了坐,说:“你可真小气!我又不会真的不还你。”

  行越自己生了一会儿气,又问:“你还没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来见杜远筝了。”

  “本来不是去见他的。”傅明笙去给自己倒了杯水,说,“但欧阳浔答应了我一个条件。”

  傅明笙好笑的看着行越快要溢出口的疑问,先发制人道:“不告诉你。”

  “我也没有要问!”行越气呼呼的闭了一会儿眼睛,也就一分钟的时间,就又按耐不住的主动开口,“你说杜远筝会不会是真的想不开了?”

  “不知道。”傅明笙回答完,顺手放下水杯,看起来并不怎么担心杜远筝的处境。

  行越寻求答案无果,就只能自己上网开始搜索杜远筝的消息,可翻来覆去都是一些让人恼火的言论,行越很快就看不下去。

  “傅明笙。”行越今天尤其想要聊天,也不管傅明笙愿不愿意,就开口问,“你见过行璐和行瑞书吗?”

  傅明笙说:“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他们来和我打过招呼。”

  行越刚刚展平不久的眉心又重新蹙了起来,他攥了攥拳头,厉声道:“那才不是第一次!你真的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事了?”

  “嗯。”傅明笙回答得非常轻松,他说,“不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那天你借用我的房间,还在我的图纸上写字,你还给了我一个……”

  “行越。”傅明笙脸色看起来没有变化,但行越仅凭这两个字就知道傅明笙现在已经生气了,傅明笙给行越留了足够反省的时间,然后才说,“我没有义务一定要记得你。”

  跟傅明笙平稳的神色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行越此刻逐渐苍白的脸色,他的手指一下蜷缩起来,目光充满尴尬和慌张。

  “这是你对我抱有敌意的原因吗?”傅明笙像是觉得非常滑稽,他收起脸上仅存的笑容,问,“因为我不记得跟你的第一次见面?”

  行越微微动了下嘴唇,却说不出半个字。

  他从重逢的第一天起就记恨着傅明笙,行越太过理所应当的向傅明笙表达自己的情绪,直到这一刻,在傅明笙平和的目光下,行越才知道这种行为有多令傅明笙讨厌。

  傅明笙隐藏在平和之下的厌烦,到底是被行越看见了。

  行越本能的想要做点什么动作来转移注意力,他伸手去拿自己的手机,却吃痛的松开手指——手机摔到地板上,行越即将长好的伤口又疼了起来。

  “行越,我不准备回忆起那天发生过什么。”傅明笙第一次直接性的让行越感受他的冷漠,他弯腰替行越捡起手机,说,“如果这让你不愉快,你可以终止治疗。”

  叮咚。

  欧阳浔的短信适时传来,傅明笙刚点开看了一眼,欧阳浔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看见我打给你的地址了吗?”电话刚一接通,欧阳浔就迫不及待的说,“我到杜远筝家了,他家没人,但手机一直开着,袁奕恒那小子说他刚学的什么八百八十八的课,捣鼓了一阵儿,还真让他定位着了。”

  傅明笙一字一句听完,之后淡淡道:“说重点。”

  “啊,重点就是杜远筝好像回家了。”欧阳浔说,“定位上显示的地方应该是他家祖宅,但你说他能是自己回去的吗?我怀疑他是被强行带回家的,毕竟这事儿对巨盛的影响不小。”

  傅明笙问:“你想干什么?”

  “我啊……”欧阳浔慢慢拉了个长音,说,“我想去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