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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2 / 2)


  明长宴还未见过中原祭祀,饶有兴趣的打量。只见又有两名小童手持符篆,缓步前行,烧香撒花。

  每撒一次,便唱道:“诸天散香花,倏然灵风起。”

  此举是祭祀仪式中重要的一个环节,乃是仙人降临时銮驾行仪的一部分。明长宴伸手接住满天飞花中的一片,一阵暗香冷不丁袭来,此香十分熟悉,他一抬头,便看见大道之上,幽幽灯火中,怀瑜信步而来。

  明长宴微微一愣。

  怀瑜此番束发戴飞云玄冠,眉心描伽蓝梵印,全无平日随性模样,显得宝相庄严,仙姿超然。祈福的仙袍一件繁琐复杂的绛衣,名金丝云霞天仙洞衣,宽袖大炮,金丝镶边,金色为底,外面披了一层薄雾似的云披,上有日月灵光,凡身一动,如同仙雾缭绕在身侧,实在巧夺天工,精妙绝伦。加之此人颜如渥丹,容貌一品绝色,恍惚片刻,当真如同上仙下凡。

  他行走间,金光祥云,烟雾周回,首脚花幡,飞云丹霄,乘空而来。

  明长宴暗道:平日仗着自己年长,总把他当成小孩儿,却忘了他是个品貌非凡男人,只不过是小自己几岁而已。难怪不得京城诸多女子倾心与他,如今看来却是不得不服。

  由大道至上,两名仙童停在祭坛之前,怀瑜拾级而上,站在祭台中间。皇帝搀扶着皇后,站在祭台之下,听钟声又响一声后,敲钟之人肃穆道:“跪!”

  瞬间,万人齐齐跪下。

  芍药拽着明长宴道:“少侍,要听经了,快莫触犯神明!”

  敲钟之人道:“再跪。”

  三跪之后,怀瑜拿起金龙玉简,声音泠泠,冷澈低沉,念道:“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帝辟阴阳兮,造化张,神生七政兮,精华光,圆覆方载兮……”

  祈福仪式,直到日上三竿,这才结束。

  明长宴站了一上午,累得头晕眼花,口干舌燥,只想找个地方喝口水。

  芍药还惦记着去抢仙姑池的第一盏灯,明长宴却已经借着人流开溜了。

  人海茫茫,招架不住他东窜西窜,不消三两下,大寒寺已经被他甩在后面。不过,今日元宵,到处都是人,他转悠半天,这才找了一个清净的小竹林。

  一人独行片刻,忽然,有人喊了他的名字。

  明长宴微微一愣,不为别的,正因为喊的这个名字,是他已经太久没有听到过的,曾经只在大月国用过的本名。

  作者有话要说:  注:文中所有涉及道教科仪知识,以及末尾提及的金龙玉简内容皆是参考的资料书

  关于小明放血的设定,是这样,虫蛊的影响是:虽然可以续命,但是续得并不是那么舒适,看每个人的体质和中毒的程度,有的人可能两周就要放一次血,有的人可能一个月,有的人可能两个月,不过不放血也不会死,副作用是会很难受,影响日常生活,所以只要不是间隔太短,身体太差,到了时间一般都会例行割手指放毒血。

  ……

  昭昭终于意识到人家是一个成年男性了吗!是男人!不是小孩~!再撩就把你吃掉!

  第43章 有美人兮(二)

  此人声音有九分熟悉, 他立刻转头, 背后站着一名身长如玉的长者。明长宴又惊又诧,脑子里思索了好一会儿, 终于说道:“千里不留行师父?”

  那人道:“见你穿着裙子, 我险些没认出你来, 怎么,想了这么久, 你不记得我了?”

  明长宴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来人摸了摸鼻子,笑道:“我在这里,自然有我的原因,只是你穿着裙子, 倒让我想不出原因了。”

  他正是明长宴的恩师,也是本朝的前任国相:常叙。

  常叙当年四处游历,辗转到大月,因贫困交加, 衣不裹体,只能随口杜撰了一个“千里不留行”大侠的名头, 骗吃骗喝骗进了大月国皇宫,偏又与含珠公主是故交,便顺应天意留在大月国, 指导明长宴武功。

  明长宴幼时天赋便极高, 他平日里胡乱掰扯的几句口水话叫着小子听去,自个儿都能悟出武学的新境界,实在不需要他这位恩师。

  常叙虽然不甚挂心, 但对明长宴来说,他却是自己初初萌生出到中原生活的苗头的原因。

  年幼时,常叙曾与他讲起中原种种风光,令明长宴十分向往,他无心的举动,奠定了中原武林十年间的格局。

  明长宴道:“穿裙子实在不得已。”

  常叙哈哈一笑:“走吧,这里不适合谈话,前面有个亭子,去坐坐罢。我好久没与你见面了,你怎么越长越矮了?”

  明长宴道:“是因药物所致。”

  他对常叙毫无保留,讲这几年的事情说与他听。

  常叙此人常年不在中原,他惯喜欢四处飘荡,居无定所,中原武林这些年发生的很多事,他也只有道听途说。

  明长宴道:“师父,真没想到你会跑到中原来享受,还做起了国相,你现在这身打扮可比当年待在大月的那一身要金贵多了。”

  他虽知道怀瑜有一恩师,却未曾想到怀瑜的这位恩师自己也会认识。一想到怀瑜这公主脾气也是常叙教出来的,明长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常叙道:“可惜这里没有茶,否则我就要为你倒一杯。这些年,没见你,你愈发像我的一个故人。”

  明长宴笑道:“我近日是第二次听到有人说这话,难道我长得很大众脸吗?”

  常叙:“你是气质,举止,神态动作,还有这身性格脾气,简直与他一模一样。但要说相貌,那可一点儿都不像。”

  明长宴好奇道:“你说得这人是谁?”

  常叙:“前朝的事情,现在不可再提了。”

  沉默片刻,常叙又道:“我听闻了伊月得事情,难为你了。”

  明长宴闭上眼,复又睁开:“伊月此事,疑点重重,我绝不姑息,背后作乱者,我当碎尸万段他。”

  常叙:“你可知道,你父亲这几年一直用伊月的死做文章,一直向中原索要各种资源。”

  明长宴颇为惊讶。

  常叙:“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不清楚其中的关系。听你说,你昏迷了那么久,醒来之后,有些事情难道你都没有细想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