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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2 / 2)


  “为什么?”

  “你以前就割我耳朵。”她摸了摸左耳的耳垂。

  少年轻轻笑了一声,“还记着呢?”

  “这没法忘记。”她不爽地回他。

  他的脸很近,鼻子快靠近她的脖颈,她僵滞着身子任可耻的情绪渲染。她该动的,旖旎却按住她的双脚,她承受悸动的战栗感,用恐惧表达兴奋。

  他说,你身上好香。

  她心尖颤抖。

  明白说:“桃子味。”

  另一个模样的明白。神圣学堂里的好学生被解封般露出勾引的爪牙,黑色的雾似在拉扯衣服要使她赤裸、使她害羞得激动,又激动得压抑。

  枝道想,是因为酒精。酒精释放他的天性。他其实并不冷漠孤僻,他引人入蛊他不安分他要勾得她心乱才罢休。

  “茉老师真的是你的女朋友吗?”他勾得她胡乱问话。

  他说:“不是。”

  “可是你们…”她睁大了眼。

  “不想说。”他的语气里含着娇意。

  她终于认真看他。看他大眼迷离,脸颊绯红,泛着可爱的姿态表情,五官的组合撩拨着她的趣意。

  她笑着歪头:“叫姐姐。”

  少年歪着头,不胜酒力的神经迟钝着他的思考,他问,“为什么要叫?”

  “因为你比我小。”她又想了想,问他,“你平时就喝这么多?”

  他难以控制地酒后吐真言,“没。第二次喝。”

  “叫姐姐。”她又说。

  “为什么?”他又问。

  “我是你远房表姐。你看你喝那么多肯定记不住了。你叫声姐姐,我给你倒杯水醒醒酒。”

  明白晃着头看她,总看不清,晕头转向的。他想,好像自己是有个表姐,然后,难受,肚子和头难受,喝太多酒难受。他需要水,不管如何,他只想要水。

  于是他睁大了眼,似有哀求的味唤她,清脆的少年声像空谷跫音。

  “姐姐。”他认真纯净地看着她。

  枝道的心脏真要爆掉了。她没想到明白居然信了,心想要是清醒的他那还不得杀了自己。不过…她捂着嘴偷笑,真的好爽啊。

  “水。”他难受得踉跄起身,身子歪歪倒倒,她紧张地虚空张开手臂想扶他,却碍于肌肤碰触不愿真实地挨上。

  于是明白一个不稳,膝盖一弯,携着重量摔在她身上。枝道下意识从坐姿瘫倒在地,惊愕地看着他伏在其上的正脸。

  他的小臂撑在她的耳侧,身体与她隔空。低垂着眸与她对视。

  他说:“姐姐,为什么我一喝酒脸就好热。”

  呼吸在她脸上,她的脸也热。酒味杂着少年隐而不见的味息,像一座没有缝隙的房子。她看见他发育的喉结动作有致,她不敢看他纯洁又欲望的眼睛。她想,若她是个坏人,她很有可能会蹂躏他,让他哭泣。

  身上因酒意显得单板的少年是纯真的,却引发别人的欲。可他的纯质又蠢蠢欲动着某种暗流,似乎下一秒他就会疯狂的亲吻她、毁掉她。可他没有,她能感受到男生的身体也是软的。他看着她,又像是没看她。

  枝道窒息的握紧双手,不想回他。

  夜色浓郁,黑暗在眼里。风吹过她的羽绒领。远处突然响起一阵烟火声,轰一声在天空里炸开、再炸开。她似乎能听见电视里播着蔡明的小品,听见小孩讨要红包的笑声,听见李英说她怎么还没回来。

  这里,却静如死亡。

  “你帮其他人也补习过吗?”她与他对视。

  “只有你一个。”他诚实地回答。

  她抬起右手,摸了摸自己的短发发尾,放缓了声音。

  “你喜欢长发,还是短发?”

  “长发。”他迅速反应。

  她偏头望向黑夜,一轮残月挂空。月亮好昏好花,混沌的、迷糊的,像人的心。

  她低下头闭上眼睛。有人要勾引她堕落。

  这是沙漠,一件罪孽深重、令人发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