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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求来的平安符压在枕头下面,晚上睡着时甚至还能嗅到上面隐约散发出的一股檀香味儿。

  也许是高僧开过光的平安符总能给人一些安慰,卫韫睡着之后原本紧皱的眉头放松了下来。

  晚上十二点,时钟咔的一下停了下来。

  原本映照在天边的毛月亮被遮住,不知为何,在一片路灯霓彩映照中三十层陷入了漆黑。

  那漆黑仿佛将这间房间与外面隔离了一样,卫韫正睡着,便微不可察的又皱起了眉。也许是过度的黑暗,叫这个房间也冷了起来。

  靳寒庭看着卫韫脸色却不好看。

  他本就是厉鬼,生气之时半张俊美无匹的面容显得鬼气森森,叫周围的邪祟都忍不住无声战栗。

  靳寒庭漆黑的眼珠转向卫韫,缓缓皱起眉。

  这人今天又缠着谢宙了。

  他不会上网,没有看到微博,但是却看到了卫韫和谢宙一起撑伞的场景,便知道这人又是去找谢宙了。

  是他留下的警告不够吗?

  因为卫韫以往的秉性,靳寒庭自然而然的误会了。

  他以为这次两人在宝相寺同行是卫韫刻意设计的,眼中不由有些暴虐。

  靳寒庭原本以为上次已经教训过卫韫了,却没想到这人还有胆子去缠着谢宙,而且还是在寺庙里。

  这是以为有平安符就能拦住他了吗?

  邪祟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瞥了眼压在枕头下闪着微光的平安符,在刚开始的生气之后又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要叫卫韫彻底的记住教训。

  那平安符自然是真的,但是却拦不住他,这种东西抵挡一般的邪祟威力不错,可是他

  靳寒庭收回目光,只是伸出手来。那平安符的金光在他手指上留下一道血痕,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靳寒庭没有理会佛光留下的伤。

  他目光在卫韫右手上停顿了一下,本是想要砍断对方右手,让床单染血以此来教训对方,但是却莫名又想到了这人画画时的样子。

  他在睡觉时右手也紧紧攥着。

  靳寒庭皱了皱眉,一岔神之间,最终却掐住了对方脖子。

  他其实从未这么亲自接近过犯错的猎物,在他眼中这种犯错的人都不配他脏了手。应该叫那些更为低贱的肮脏的鬼东西分食干净。

  但是现在,在第一次警告之后。

  他又一次亲手触碰了这个猎物。

  第10章

  鬼物的手指冰冷,没有一丝人气。

  森然冷意顺着卫韫颊边拂过太阳穴,慢慢地像是被什么入侵脑海,卫韫只觉得自己喉咙很疼,似乎又是陷入了困顿。这种感觉十分不舒服,然而他双手被什么困住,连挣扎也不能。

  只能在梦里皱着眉,旁观着事态发展。

  这种姿势很是熟悉。

  他在梦里被人绑了起来,用的是他曾经绑架谢宙的那种方法。

  双手被束缚,眼眸上缠了东西。

  只是这次梦中缠着他的却不是眼罩,而是一个更黑更森冷的物品。

  即使是看不见,卫韫也感受到了森森恶意。

  他意识好像清晰着又好像有些模糊,在这种情况下身体感官都被放大了无数倍,愈发觉得嗓子干涩。

  可他动不了,也不能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到天色亮了,一道阳光顺着窗帘打下来,这粘稠的触感才终于被惊醒一样开始退散。

  他眼睛上的黑色不知何时终于被取下来,费力的睁开眼来,眼前却是一片漆黑,过了会儿才慢慢恢复光彩。

  而此时,他的手还不能动,他仍旧像之前看见谢宙被束缚一样被绑着。卫韫有些困惑的回过头去,想要看清绑着自己的是谁?

  却只看见了一双鬼手。

  太阳穴一刺,猛地坐起身来,卫韫浑身冷汗,却发现那只是一场梦。

  太阳照进房间里,青天白日,没有窒息也没有握住他双手的手。他闭上眼冷静了会儿,后背这会儿还因为梦里的事情出着水,就连眼尾也渗透着水意。

  过了会儿后,卫韫才皱了皱眉。

  刚才那个梦太真实了。

  他几乎就要以为是真的。

  卫韫眼皮颤了颤,浑身黏糊糊的实在不好受,他缓过身来后眼神不由有些厌恶,立即就想要洗澡。

  晚上一场噩梦,叫他整个人都没有精神。唯有打开淋浴头,叫热水顺着上面浇下来时才微微舒服了些。

  卫韫洗着澡,抿了抿唇,却忽然想起了上次脖颈后面的红印的事情,在擦干时鬼使神差的顿了下,转过头去看镜子。

  好在这次后颈上并没有什么痕迹,而且前几天那道瘀痕也已经消了,看着只是比其他地方微微红了一点而已。

  卫韫刚松了口气收了毛巾,忽然之间目光一凝,又回过了头。

  镜子里映出的人倦怠冷淡,黑发随意的散在一边。一双清冷的凤眸微转,卫韫抿了抿唇,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他喉结那儿。

  刚才毛巾半搭着没有看清楚,他喉结这儿,有一道指印。

  这道指印明显比上次更加显眼些,也更加恶劣。

  上次那邪祟还能将杀意留在后颈不叫他看见,可是这次却明晃晃的摆在了他能够看见的地方,还留下一个青色的指印。

  喉结滚动着有些撕裂的疼。

  昨晚的梦又浮上心头,他目光闪了闪,隐约想起了那双鬼手。

  所以那不是梦?

  虽然是问句,但是卫韫心底却已经有了答案。

  那道平安符不管用?

  他想的出神,连外面敲门声响了都没有听见,一直到那声音又重了一些。卫韫才擦干头发,穿上衣服出去。

  谁?他隔着猫眼问了句。

  邪祟在白天从不出现,但是卫韫也不得不防备。谁叫昨晚的事情有些打破他的认知,那个开过光的平安符居然拦不住邪祟。

  喉结上指纹的恶意扑面而来,他紧抿着唇。

  门外迟澜听见声音后顿了顿:哥,是我。

  我今天早上听见你房子里有些动静,你没事吧?迟澜有晨跑的习惯,早上出门的时候天还没亮,确实听见了卫韫房子里有动静。

  他天生五感比常人厉害许多,本来隔着道门与走廊是听不见的,但是迟澜却一清二楚。

  他跑步回来之后在门口买了家早点,佯装担心的走过去了敲了卫韫的门。

  在走廊里安静了几分钟之后,卫韫也通过猫眼看清了来人。

  是隔壁的邻居。

  他垂下眼从口袋里拿出口罩重新戴上,这才打开了门。

  我没事。衬衣被扣到了最上层,刚好遮住了瘀痕一个边。

  卫韫抬头看向迟澜,便见对方松了口气:哥没事就好,我早上出去跑步听见楼道里咚的一声还以为哥家里遭贼了。

  本来想当时敲门的,但是当时哥家里好像没有人,我敲了半天都没有人开门,还刚想着过来再敲一次,不行就报警呢。

  他神色担忧,原本飞扬俊朗的眉眼在看到卫韫平安无事之后又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