铠已经习惯了身后跟着的小尾巴。

  “哥哥，我还有一年就成年了。”有一天露娜突然严肃地站在铠面前，一字一顿地陈述。

  “啊...”铠有些发愣，伸在半空想抚摸露娜的手意识到这个行为不对后，僵直地垂落。

  “也是啊，露娜也是个大姑娘了。”铠笑着看向露娜。

  “长老们说，十六岁就可以成婚了。”

  “哟，我们的露娜看上谁了？”铠笑着开玩笑，鼻尖却有些发酸，那个天天跟在他身后的小姑娘，也要嫁为人妻了吗？

  “我要嫁给你，哥哥。”看着满脸笑意的铠，露娜平淡地抛出一颗炸弹。

  “我要嫁给你。”

  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渐渐生出裂缝，最后完全崩塌。

  铠看着面前神情严肃的露娜，有片刻的呆滞，他本应该意正言辞地拒绝，并且以兄长的身份教育这个妹妹。

  但无法忽视的，是胸口处的怦然心动。

  张了张嘴，喉咙早已发干，似要冒出烟来，所吐出的音节，也是沙哑撕裂。

  “露娜，我们...是兄妹。”

  铠不敢正视面前的露娜，他害怕看见她脸上的伤心。

  “你说过的...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那是儿时不懂事....”

  “你说过我可以一直陪着你的.....”

  “那是小时候....”

  铠狼狈地回应露娜的问题，面对她灼热的目光，铠只有狼狈逃窜的份。

  你说过....我们可以在一起啊...一直...在一起啊.....

  露娜看着面前急着一个个否认的兄长。她最爱的人。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失衡。

  “你不要我了？....”

  “我们...是兄妹...”铠说完这句话，只感觉自己狼狈不堪。

  他....的确对自己的妹妹处有不轨之心。

  可她是他的至亲之人...

  血脉至亲...

  嘀嗒...嘀嗒...

  铠突然闻到一股铁锈味，抬头看见的，是露娜手腕处渗出的鲜血和剑上的血丝。

  嘀嗒....嘀嗒....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瞬间空白了，下意识地扑过去。

  死死按住伤口，不让它继续流血。

  “你是不是傻!”

  看着仍然面无表情的露娜，铠感觉气血上涌，她都不会爱护自己吗？

  “呜呜呜呜呜....”被训斥的露娜突然感觉好难受，只是抱着铠一直哭。

  “你...你不要我了...呜呜呜，你不要我了。”

  露娜紧紧地抱着铠，他不要她了，不要她了！

  露娜感觉整个世界都充满了黑暗，用力撕扯着无力的她。

  看着铠急忙替她包扎伤口，露娜感觉特别委屈。大力推开了铠，直接撕下了已经包扎了一半的纱布。

  “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

  你不是不要我了吗？走开啊，别碰我，让我死了不就好了吗？我死了你就不用烦了。

  对，对，就是这样，露娜蜷缩成一团，紧紧地抱住脑袋。

  她死了就好了...死了就好了...那就..去死吧？

  露娜感觉心里有个东西碎裂了，嘻嘻嘻嘻，死了就好了，嘻嘻嘻嘻。对啊，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