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的意思是……应当如何处置？”王韵同样停住脚步，站在何氏身边问道：“这余妈妈也是府里的老人，生出暗害主子的心思，本该打发出去的，可若是她到外头乱说什么……”

  “王氏，该怎么做，你心里清楚。”何氏转头看了看王韵才说道：“但是我很久以前就警告过你，你看哪个不顺眼收拾哪个我可以不过问，但是你不能动慕家的子嗣，你可还记得？”

  “自然记得。”王韵毫不在意地说道：“婆母认为这件事是我安排的？”

  “这府里，可还有不是你的人？”何氏冷笑了一声，随后说道：“正则相信你，不代表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慕家……终归要有慕家的规矩，不是你王家的规矩，明白么？”

  “是，婆母。”王韵低头，看着何氏缓步离开的背影，许久才冷哼一声，微微闭上眼睛舒了口气。

  “夫人，咱们回去吧。”陈妈妈站在王韵身边，低声提醒道：“老爷那边也应该派人通知一声，否则到时候又要怪罪夫人了。”

  “你以为那个老婆子不派人通知么？”王韵一边走一边淡淡的说道：“余妈妈那边你去处置吧，做的干脆利落些，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留来做何用？”

  “夫人不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么？”陈妈妈点点头，随后说道：“先前慕瑾汐在老夫人面前提及余山和乔姨娘的关系，您说她这是何意？”

  “慕瑾汐……”王韵微微皱起眉头，思索良久才说道：“我听说乔姨娘最近在院子里闹腾的厉害，估摸着老爷这会也烦得很，既然人家把理由都送过来了，那就这么做吧。”

  “那余妈妈……”陈妈妈听到王韵这么说，便知道这是要直接推到乔姨娘身上去了，当下小心翼翼地问道：“有她作证的话，想必应该更简单一点？”

  “那就暂且留了她的性命，告诉她，想要活命就按照你说的去做，不然的话，趁早解决了。”王韵摆摆手，示意陈妈妈可以离开了，很显然是对这件事不愿再多言。

  陈妈妈也不敢打扰，连忙行了礼退了下去。

  “夫人，这件事要不要在考虑下？”站在王韵身旁的刘妈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声在她耳边说道：“这是慕瑾汐提出来的，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就算慕瑾汐不提，我从一开始也打算推到乔姨娘身上去。”王韵摆弄着面前的枯枝，冷声说道：“只是没想到，那个丫头竟然想的跟我一样，刘妈妈，你说这个人我是该留还是不该留？”

  “夫人，不如一切等大小姐回来以后再做定夺？”刘妈妈听到王韵这么说，不禁也有些心焦地说道：“若是她对大小姐有威胁，那就该除，若是对大小姐有助，那就该留。”

  “你说的有道理。”王韵点点头，似乎提及自己的大女儿，她的心情也好了很多，抬眸看向远处说道：“先前我跟慕瑾汐说起规矩的事，那老婆子就跟我提规矩，看来她还是弄不清楚，究竟谁说的话才是这慕府里的规矩。”

  “夫人何必跟老夫人一般见识，不过是个行将就木之人？”刘妈妈连忙安慰道：“至于那高姨娘，生不生的出来还是另说呢，夫人不必挂怀。”

  “如此，最好不过。”王韵微微扬眉，啪哧一声将手中的枯枝折断，淡淡的说道：“这慕府里，最不少的就是人了吧？”

  ……

  慕正则回来的时候，脸色阴沉的好似能滴出水来，进了府便直接去了书房，许久都未出来，花妈妈在门口等了许久才见到了人。

  “老爷，高姨娘有了身孕，老夫人特地让老奴来请老爷过去一趟。”说起来，花妈妈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跟慕正则说话，因为他的脸色实在难看的很。

  “嗯，回去告诉老夫人，我随后就到。”慕正则挥挥手，脸上颇为不耐，似乎高姨娘有身孕这件事于他来说并不是多么重要。

  花妈妈心下不禁有些嘀咕，难道说府里传闻老爷其实特别娇宠高姨娘的消息是假的？

  可若是假的，老爷怎么还三番五次的去那么远的地方，还让高姨娘又有了身孕呢？

  花妈妈当然不知道慕正则现在根本没心情考虑这些儿女私情，所以给何氏回了话之后，一等二等，直到天色将将擦黑才出现在何氏的院子里，而高姨娘已经被何氏打发回去休息了。

  “我让你过来看看人，你倒好，这会才出现。”何氏看到慕正则，不禁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水，打量了他一番才问道：“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你们先下去吧！”慕正则示意那些下人离开，等到只剩下他和何氏二人才压低声音开口道：“陈王今日在朝堂上弹劾庆阳水患之时我贪墨银两之事了。”

  “什么！”何氏猛地一颤，拿着杯子的手差点将杯子扔了处去，稳了稳心神才低声问道：“正则，当初你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

  “娘，当初的确是万无一失的，可是那陈王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款银所用的数目和地方，前后算起来自然对不上，现在皇上肯定已经开始派人暗中调查正远镖局了。”慕正则有些头痛地捏了捏眉心，叹口气说道：“今日早朝争执不休，所以才会耽搁那么久。”

  “正远镖局？”何氏放下茶盏，眼睛来来回回的转动，许久才开口问道：“正远镖局的镖头是乔姨娘的远房表弟对吧？”

  “是，当初咱们不也觉得自己人用的比较稳妥吗？”慕正则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些为难地说道：“现在倒好，若是那人招供出乔姨娘，到时候肯定会牵连到慕家的。”

  “不不不……”何氏闭上眼睛，想了许久才说道：“正远镖局下头的人咱们不能动，但是完全可以先解决乔姨娘那个表弟，正则，事不宜迟，你先去把那人做掉，至于乔姨娘……她想要谋害高姨娘腹中的孩子，本就还未处置，你明白娘的意思吧？”

  “娘，这么做能行么？”慕正则皱起眉头，他现在还真是不关心乔姨娘的死活，因为在仕途和自己的命面前，所有人都得让路，当下不禁有些迟疑地问道：“现在皇上已经注意到正远镖局了，若是现在杀了那人，会不会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