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旧事？是不是因为那件旧事的曝光，所以才让清河王妃的伪善面孔佯装不下去了？”欧阳氏停了下来，顾清浅就迫不及待的张口追问。

  欧阳氏没有肯定，只是面上的伤感更甚了，轻声叹息了一下，带着苦涩的笑容开口：“是啊，若不是那件旧事的曝光，让她再也没办法继续行伪善之事，想来我就算是滑一辈子的胎，也不会怀疑一切都是出自她的手笔。”

  欧阳氏的话让顾清浅完全震惊了，原来那玉蕊也不过只是一枚被王妃玩弄的棋子吗？

  难怪之前去到那清河王府的时候，就觉得那王妃有些怪怪的，起初还当她只是顾忌沈杰，不能拿那姬氏有任何办法，现在想来，她从来对沈杰和沈凝香所施行的教育手段，应该是捧杀吧？

  “所以翻出来的当年旧事，究竟所谓何事？”顾清浅正色询问。

  欧阳氏的脸上就流露出了有些为难的神色。

  涉及家中隐私，她实在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告知给顾清浅。

  更何况现在自己身处顾相府，住在沈凝香的院子里，若是此事的曝光会引来沈凝香的不满，自己今后的日子恐怕会很难过。

  “嫂嫂无需顾忌我，这事纵使你现在不说，想来我也是会找清浅倾诉的。”念头刚刚一闪而过，沈凝香的声音就从后背响了起来。

  欧阳氏有些心慌的回头，这沈凝香是何时回来的？又是从何时开始听见的？为何自己竟然一点知觉都没有？

  “嫂嫂请坐！”顾清浅一脸坦然的请沈凝香坐下。

  此番沈凝香开口允许欧阳氏说出清河王府的隐情，想来心中是有着另外一番打算的，指不定这打算就是想要请顾清浅帮她做什么事。

  沈凝香坐下，见欧阳氏仍旧一言不发面色慌张，就安抚性冲她笑了笑，笑过之后眉目收敛，神情竟是一脸的凝重。

  “既然嫂嫂不愿说，那后面的事情便由着凝香来说，若是那句话说的不清楚，那件事情没有交代清楚，还望嫂嫂补充！”

  她开口，欧阳氏就震惊的盯着她，等她说完，这边竟然不知道应该做出如何的反应来。

  沈凝香并没有管那欧阳氏太多，眼神已经看向了顾清浅：“玉蕊出事之后，我父王执意要将那玉蕊杖毙，玉蕊的娘亲请求王妃出面保全自己的女儿，王妃无法，应了下来，也求得父王对玉蕊的开恩，留她继续在王府做个粗使丫鬟。

  玉蕊害嫂嫂至此，最后却还能获得如此恩赦，嫂嫂心生不满一怒之下回了娘家，将心中委屈悉数找欧阳夫人哭诉了一番，夫人得知也是勃然大怒，带着女儿气势汹汹的去到了王府要找王妃讨要一个公道。

  没想到言语之间王妃还是对那玉蕊维护更多， 二人因此发生争执，很快就暴露出她们当年联手害死我母妃的事情。”

  话语说到这里，沈凝香早已经是双目通红，声音中也带上了哽咽。

  欧阳氏就接了过来。

  “先王妃乃现王妃的堂姐，当年产下郡主之后体虚，现王妃特意进王府照顾，那时候的先王妃因为生了两个孩子的缘故，风韵早已大减，而林氏那时正是女孩子最美好的二八年华，一来二去她便勾搭上了本就对先王妃略有嫌弃的王爷，先王妃有所察觉便大方的同王爷提议让小林氏进门做了侧妃。

  原以为是姐妹情谊，小林氏应该感恩戴德，却不想这小林氏不甘屈居人下，进了王府之后，便开始合计着如何悄无声息的害死先王妃，最后她选择了用慢性毒药，一种能够让女人迅速苍老，一般大夫却又擦觉不出来的毒，不到两年，先王妃就瘦的形同枯槁，容颜憔悴。

  不过二十的年纪，看起来却像是年过半百，再得不到王爷欢心，最后到死都没能再见王爷一面。

  那时所有人都说先王妃是生了怪病，直到三年前那次争吵，大家才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那清河王爷就没有针对此事责备那小林氏吗？”顾清浅如遭雷击一般，心情复杂，愤懑不平。

  欧阳氏就轻慢的笑了笑：“责备小林氏？当时这话是从我阿娘口中说出来的，大家震惊不已，小林氏便佯装冤枉，最后仗着王爷对她的情分将所有的错误都推到了我阿娘一人身上，毒害王妃那可是杀头的死罪，纵使我阿娘万般解释，阿爹用尽了一切的关系，我们欧阳家，我阿娘，还是受到了严重的惩罚。”

  一贯柔弱的欧阳氏说到这里时，眼中都忍不住冒出了恨恨的目光。

  “我阿娘的确有参与毒害王妃的计谋，所以我不会为她辩解分毫，只是为何此事最重要的罪魁祸首小林氏竟然一点事情都没有？不仅仅那一次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还在我第三次有孕的时候做手脚，让我从台阶上摔下，再次滑胎。

  身子尚未恢复，却因为大夫的一句今后恐难有孕，她就着急忙慌的替阿杰张罗起了纳姬氏为侧妃的婚宴，这两年更是纵容教唆得那姬氏在王府耀武扬威，从未再将我这个正妃放在眼里过！”

  说到这里，欧阳氏的内心又开始泛起了点点滴滴却缠绵周身的难过来。

  沈凝香不忍，伸手握住了欧阳氏的手：“嫂嫂有孕，实在不宜悲伤过度，好在如今你来了我海棠院，凝香虽再无力掺和王府事宜，可你只要在我这里，就一定会不遗余力的保护你和你的孩子！”

  尽管欧阳氏的母亲是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之一，可说到底欧阳夫人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教训，至于更大的罪魁祸首小林氏，她的逍遥法外才是让沈凝香和沈杰最糟心的。

  “是啊世子妃嫂嫂，你怀着身子，实在不宜悲伤过度，只是听完你的讲述，清浅实在有些心有余悸，你说那清河王府这般豺狼虎豹盛行，待你回府之后，他们又会用何种办法去对付你呢？”顾清浅托着腮，佯装沉思着。

  这话语，这模样，让原本尚未多想的沈凝香同欧阳氏免不得深想起来。

  是啊，往日府中只有小林氏的时候，欧阳氏就已经遭了三次毒手，现在又来了一个姬氏，她这一胎恐怕也是很难顺利生产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