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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1 / 2)





  “让开!”

  与蒋成想象不同,这甚至可能都不是一支严格训练有素的团队,那人和眼前这个所谓领头者也没有严格的上下级关系。

  瞬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这头,狠狠将人一拽,对准蒋成肩膀,就是拼了死命的一脚踩下。

  就那一下。

  “呃……啊!”

  时隔多年,蒋成恍惚又听见肩膀骨碎的咯吱细响,终于再忍不住,一声凄然痛呼,从喉口骤然爆发。

  【小屁孩,骨头挺硬啊?】

  【给我打!他能听懂英文,刚才都在装傻,想通风报信而已!这种小子就是欠收拾,我不打死他……】

  【发高烧?高烧那就给他降温!……去!傻站着干嘛?泼啊!让你给他降温!】

  【该死的,看见这种富家小孩就不爽,凭什么老子住贫民窟,他生下来就住别墅,喝羊奶?】

  【等拿到钱,“他”会安排我们脱身的,怕什么?!让你打你就打!打完了拍照片,给他那个老爸寄过去,看看他是舍不得钱还是舍不得自己小孩!】

  ……

  那一年,发着高烧,面色潮红的男孩衣裳褴褛,浑身湿淋淋,蜷缩在漆黑一片的铁屋角落。

  在同龄人还都沉迷于拍皮球跳花绳的年纪。

  他却已经过早的明白,自己生来唯一的价值,或许不过是作为砝码,用来换取更多金钱和权势。

  所以要赚很多很多很多钱才好。

  要成为最优秀,最亮眼的人,一失去消息,所有人都会注意到。

  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安全感。

  只有这样,他才能离开那间关了他太多太多年,找不到出口的房间。

  他微微眯了眯眼。

  而与那时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将他从大脑放空般疼痛中瞬间唤醒的,却不再是一下接一下呼来的凌厉巴掌,劈头盖脸的高压水枪,而是眼角闪过,那一点恍惚光斑。

  ……光?!

  怎么会有光?

  意识到那亮色传来的方向,他骇然心口骤缩。

  一时也管不了其他,只得装作剧痛难忍,挣扎着,趁着眼前两人都不曾注意到异常,一个侧身翻滚,哀嚎着倒向沙发。

  他的背压在搭巾尾端,也遮盖住所有可能的破绽。

  重重喘/息间,此前被人痛击腹部的“后遗症”终于初现,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嘴角斑驳血痕,喉口止不住的腥气上涌,肩膀已然不能动弹。

  同样的,也能察觉到她的颤抖。

  她努力想要伸来触碰他的手。

  【停下。】

  而他愈发用尽力气压向沙发。背在身后的手指努力够到搭巾,向下狠拽,不给她暴露行踪的可能,也是平生或许第一次,这样努力的,试图用自己的身躯保护另一个人。

  他不是软弱可欺的小孩了。

  他有自己的家,也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别出来。】

  【呆在那,不要动。】

  除了拼命靠向沙发。

  他已然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那男人却视若无睹,仍走近,还要扬起手臂。

  嘴里兀自嚷嚷着:“a,不要拦我,反正我们把他带回去也是要……”

  话音未落。

  那被称作“a”的领头者却忽而像是下定决心,一把上前,猛地拽住他的手。

  “够了!”

  “……?”

  “他刚才说的话也许有道理……”a低声说,复又猛地扭头,低声喊,“b、c!找到那个女人了吗?!”

  只可惜,在一楼厨房翻箱倒柜,以及刚从二楼扶梯下来的男人,很快都齐齐给予了否定的回答。

  说话间,之前那说得一口生疏中文的c,实则一直停步在楼梯口。

  他“任务”完成得快,方才已居高临下,旁观许久。

  此刻眼神漫不经心,扫过蒋成背后那铺满雪白搭巾的长沙发,遮盖在头套之下的脸,蓦地嘲讽一笑。

  “或许她是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