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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1 / 2)





  悯之更担心了。

  这两个加起来酒量可以干翻全世界了。

  今夜她是最忧愁的人。

  外公外婆和奶奶或许可以帮她, 但他们此时正在老年人聚会,丝毫顾忌不上他们可怜的小孙女。

  饭吃好了, 谁也没有心思去收拾碗筷, 就这样留着吧!倒是显出一中的独特的氛围来。

  杯盘狼藉中,几个男人在喝酒。

  陆遥之也喝了几杯,但他向来是个克制的人, 从不贪杯, 他觉得有些热, 撕扯了下领口,手边蓦地多了一杯温水, 侧头的时候, 陈翎对他微微点了头, 半是尴尬地一笑,“抱歉, 习惯了。”

  她习惯照顾他, 几乎成了职业本能。

  他把杯子端起来, 灌了几口。说了声, “谢谢。”

  燥热感越发浓烈, 他再次松了松领口,起身朝露台走了出去。

  陈翎目送他离开屋子,看着他一身单薄地走出去,寒风随着他开门的动作卷进来,门口的几只猫哆嗦着往后跳了下。

  她内心挣扎了好久,明知道这不是工作时间,她也不必对他事事关注,但眼睛好像不属于自己似的,总是莫名注意到他。她最终叹了口气,起身抱了他的外套,往外走去。

  露台上放着几张桌椅,他随意地窝在其中一个,脚胡乱伸着,一条腿摆在另一张椅子上架着。寒风凛冽,他只穿着件棉衬衫,领口还敞着。

  陈翎把外套披在他身上,想说话,终究是不知道说什么,于是打算沉默地退开。

  她有些多事了,逾越了。

  但她只是感谢他,在这许多个相处的日夜里,他虽然总是沉默而冷酷,但她从他身上感受到了莫大的安全感。她做得好他就会给予相应的鼓励和奖励,她做错事他会直白地指出来,告诉她哪里需要纠正。她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她要的不多,只要有正向回馈,她就可以死心塌地地去付出。

  陆遥之闭着眼吹着冷风,让大脑慢慢清醒,城市烟火遥远而模糊,耳朵里是清净的风声,然后是轻巧的脚步声,这声音很熟悉,像是听了千万遍一样,他感到衣服落在身上的重量,然后闻到一股花草香,他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慢慢往后退的陈翎。

  夜灯下她的形象显得模糊,但却熟悉异常。

  她总是很严肃,像个刚刚走马上任的班长,因为想要讨人喜欢,而愈发刻意和死板。但她做事很认真,很少出错,也很擅长自省和自我纠正,所以那死板也就不讨人厌。

  “坐,陪我说说话。”他忽然开口,声音因为长时间沉默显得有些嘶哑。

  陈翎后退的步伐陡然顿住,像个突然被老师叫住的差生,心跳险些蹦出嗓子眼去。

  她缓慢地坐了下来。

  陆遥之把衣服随意撇在椅子肘上,顿了顿,又拢在身上,“跟我讲讲你自己吧!如果方便的话。认识这么多年,我好像从来没了解过你。”

  ……

  “很多激情和火花,都是从想要了解对方的那个念头出发的。”汤姆森举着一杯朗姆酒,敬周乔,暧昧一笑,“所以你想了解思思的想法,很可疑哦~”他的大胡子配上这样的笑容,显得有那么点儿滑稽和猥琐。

  他一整晚都在黏着思思,话很多,总是不停在碎碎念,而思思早就习惯了,偶尔会逗逗他,也不失为一种乐趣。她是个很擅长找乐子的人。

  交流的时候,周乔谈起自己的童年,小镇胡同巷子里,记忆深处童年最触碰心底的回忆,是味道,食物的香味,还有巷子的味道。

  汤姆森对这个感兴趣,于是跑过来和周乔探讨童年。

  周乔是个健谈的热情的幽默的男人,但和汤姆森的交谈显得有那么些微的心不在焉,最终委婉曲折地问了自己内心深处此时此刻最想聊的话题,“你和悯之的表姐是怎么认识的?”

  大概男人也有着相同敏锐的洞察力,汤姆森从周乔身上看到了猎人的目光,于是嘲笑他可疑。

  周乔愣了一下,旋即笑了,杯子碰了碰对方的,然后喝掉一杯朗姆酒。

  “她很吸引人。”他从来没有用过这么直白的语句去形容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女人。

  但他第一眼看到尤思思的时候,他就有一种无法移开目光的感觉。

  汤姆森陪他喝了一杯,歪着头说:“的确,但你可能要失望了,她就像风,自由,随性,不可捉摸。”

  她可以和任何人谈笑风生,她知识面广博,思维多面而互相融洽,她温和幽默饱含真诚,但谁也猜不透她,谁也征服不了她。

  周乔苦涩地笑了下,“是我唐突了。”

  莽撞,冲动,被欲望支配躯体,从成年过后,他很少有这样的时候了。

  但尤思思这样的女人,实在不是他能肖想或者亵渎的。

  他没有宋易那样的的魄力和勇气。

  ……

  思思眯着眼,靠在妈妈怀里打盹,熬岁是件折磨人的事,她想躺在自己的大床上,让自己瘫在上面,放空大脑和身体,好好睡它一觉。

  周倩抚了抚女儿的脑袋,忽而叹气说:“都这么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你们研究院里,就没有一个优秀的青年?你这一大把年纪了,也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啊!”

  思思打了个哈欠,“什么啊,就终身大事了。从生物学角度来看,不过是雌性和雄性交配和繁衍需要而建成的某种长期稳定的关系,从社会学角度来看,这是社会维持稳定的某种必要手段,从我的角度来看,我并不想让荷尔蒙的一时作祟,毁了我毕生对自由的追求与梦想。”

  周倩一巴掌打在女儿后脑勺上,“瞧瞧你说得什么话,又偏激又情绪化,像个博士说出的话吗?”

  “哎,尤博士就是这样说话的。”

  她跳起来,在妈妈的巴掌再一次朝她招呼过来的时候,闪身躲开了,手插在口袋里,晃着脑袋打算去醒醒神。

  “我要嫁给隔壁的小胖子,他五岁的时候说要娶我的。”

  周倩隔着一个沙发的距离想打她,“人家去年第二个儿子都出生了。”

  “你不要说了妈妈,你怎么能在人家伤口身上一遍一遍撒盐呢?我快伤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