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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1 / 2)





  没了时刻在身?边的时年,没了江城车接车送的司机,在山城落单的机会就多了去了。这自然也?是?椿岁的本意。

  很“顺利”地,在落单的时候碰上了要碰上的人。

  大?概是?觉得她这么?个小姑娘实在没有杀伤力,两个大?男人没用?迷。药没上闷棍,直接捂着嘴把她给拖上了面包车。

  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只是?心里有了势必想达成的念头,那点心脏狂跳的紧张又成了动?力。椿岁自认为演技炸裂地用?紧张感展现了那一刻的慌乱害怕和无知。

  兵荒马乱里,趁着有人扯胶布的空隙,椿岁适时把上下牙床重重咬合,直到被堵上嘴反绑住手腕。

  像事先预料的那样,她的包、手机、电子表,都被男人很谨慎地扔出了车窗,连外套口袋都被搜了一遍。

  椿岁像事先毫不知情却被强行掳走的人一样,战战兢兢缩成一团窝在后座上。

  “就这么?着了?不要喂点药让她睡?”开车的男人问。

  椿岁一愣,这声音居然和秋游那回,松鸣山山道上下巴有条刀疤的男人一样。

  “不用?,”绑她的男人嘲了声,“孙姐那位千金说了,要让她记住自己到底是?怎么?丢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恶趣味。”

  司机在后视镜里瞥了眼:“那个十几年前在火车站被老李弄丢的就是?她吧?”

  也?是?好笑,拐人的居然还把人弄丢了。

  “对?,”男人说,“还让个吃皇粮的捡去了,你说这运气。”

  司机轻嗤了声:“现在不也?还是?得去给傻子做老婆?还不如从小就在那户人家?养着,养熟了也?就不会想着动?别的心思了。”

  “还是?孙姐出手?”男人问。

  “嗯,”司机说,“那户人家?只认孙姐。”

  “十几年前就肯出几十万,现在不会还是?那个价吧?”男人八卦地问。

  “反正不会少。”司机回他。

  男人嗤了声:“不是?说这些年煤老板不行了么?。”

  “反正比咱们有钱。”司机说。

  “这丫头丢了,那家?人后来不是?又问孙姐买了一个?”男人问。

  “傻子嫌丑,不喜欢。”司机调笑,“倒是?见过这个小丫头的照片一直念念不忘。”

  男人大?笑起来:“傻子懂个屁!”

  ……

  椿岁碾了碾牙。还好这会儿她手脚都被捆住了,不然还真保不准想给这俩一人脸上来一拳。

  都他妈是?什?么?垃圾!

  椿岁把眼睛闭起来,又瑟缩似的蜷成一团。她得养着点精神,这几天肉都没吃上一口,她走路腿都发虚了,刚刚的柔弱还真不全是?演的。

  面包车走的国道,约摸过了一个半小时,车速缓下来,停到路边。路边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帕萨特一早停在那,司机在车边抽烟。

  椿岁被带下面包车,一路精神高度紧张心跳得像蹦迪一点不困,又要装出极其害怕楚楚可怜的样子,又哪儿都动?不了,只好硬把掌心掐破了,挤出了点生?理眼泪。

  男人把她的帽兜套住脑袋,大?半个身?子挡住她,国道上正常行驶的来往车辆并不会注意。

  一边要演戏,一边还要注意那辆帕萨特里有没有“孙姐”。这帮人分工明确得很,当?年那些小孩子,都是?由这个不知道真名的孙姐搭的买家?。

  如果?这辆帕萨特里没有孙姐,她不知道追踪器的电池还能不能撑到她遇上孙姐为止。大?家?定的方案是?不管能不能抓捕孙姐,不管她有没有递出信号,都要在追踪设备电量耗尽之前保证她的安全。

  想到这,椿岁神经绷起来,祈祷车里有人,她不想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就这么?被错过。如果?今天打草惊蛇,那个女人说不定再也?不会出现,那五个还没下落的小孩儿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原来的姓名。

  帕萨特后车门打开的瞬间,椿岁开始庆幸那天去松鸣山看祈愿牌的时候,又花钱替自己挂了一块“心想事成”。

  “小丫头疯了?!”交接的男人看着一路都很温顺,突然跟蓄了力爆发了似的一脚蹬上汽车门框,挣扎起来的椿岁喝道。

  面包车司机听见动?静,车窗刚摇下一半——

  “都不许动?!警察!”

  一早和周边县市的警力做过通气部署,为了不引起人贩子注意,各个岔路口甚至都等着交接不同牌照型号的汽车,此?时将?两辆车团团围住。

  椿岁眼睛能看见那几个人被反剪双手压到了地上,也?能看见有人把孙姐从车里拖了出来扣上手铐,但是?耳朵好像已经听不见了。困意像开了闸,泄洪似的涌上来……

  “岁岁!岁岁!”

  众人看着一下子软下去的椿岁,一阵兵荒马乱,只有椿浚川还算淡定,扒拉开人群抱住女儿招呼道:“别慌,睡着了。我们家?幺儿从小就这样,玩儿累了秒睡,都不带打声招呼的。”

  “……”行吧,没事儿就行。

  -

  “来了?”医院病房里,时年站起来,瞥了江驯一眼,气音似的念叨了一句。

  他和老爸老妈也?是?在岁岁“任务”完成之后才接到通知赶过来的。气吧,舍不得,只剩后怕了。骂吧,人家?小姑娘睡了一天一夜了,还没醒。

  倒是?被他不肯说缘由忽悠过来的江驯,还可以再忽悠一下。

  “嗯,”江驯应了一声,怕吵醒睡着的椿岁,问得很轻,却难掩话音里绷紧的紧张,“岁岁她……”

  时年拍了拍他的肩,压低音量,几乎用?嘴型说:“出去说。”

  “你不要觉得她没戴氧气面罩,没在特护病房,没插上各种管子就是?没事,”时年说着说着,就抬手把脸和眼睛都捂了起来,肩膀跟着很有节奏地小幅度颤抖,声音听上去憋着一股劲似的,也?一道发颤了,“那是?因为医生?说……没有抢救的必要了。反正都这样了,还是?让她舒服一点吧。就……那种跟植物一样的状态,你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