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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1 / 2)





  “谢谢各位客官捧场。”女人拒绝了第三出表演,像她口中吟唱的那样,行云流水一般踩着脚下那些铜钱就离开了,毫不拖泥带水。

  这就是江南,这就是天下,千人千面千种风韵,永远预料不到何时何地会遇到什么样的人。

  郁兮眼中波光潋滟,抬头看向身侧,“万岁爷这下可放心了?你觉得她唱的好不好?”

  皇帝降下眼睑,微微颔首,“这些勇于出门唱白局的女人们还是很有风骨的,朕今日也长见识了。”说着一嗤,摇了摇头笑道:“如果朕没听错,用的还是满江红的曲调。江南人杰地灵,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朕还是有些不放心,朕明天再去江宁织造处看看。”

  “好啊,我陪万岁爷一起去。”她望着台下轻笑,手指在他手背上轻描淡写的抚,却像捕兽的夹子一把钳住了他的心,皇帝握住她的手腕,“桓桓,朕有些累了,回行宫吧。”

  她看向他,缓缓打了个哈欠点头,茶足饭饱之后离开这一方闹市回到行宫,江宁行宫就设在江宁织造府内,数十个院落组成的建筑群,入了行宫大门,正殿的位置在三进殿所还要靠后方的位置。

  刚下马,就下雨了,江南的春雨还没有京城的秋雾浓重,细如牛毛,甚至难以让人感受到它的存在。安静的甬道里,郁兮的花盆底叩响在青石板上,“万岁爷,”她拉着他的手道:“其实我不喜欢穿这样的鞋。”

  皇帝敛起步子,“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是不是累了?朕背你回去?”

  郁兮噗嗤一声,晃着他的袖头笑,“万岁爷说笑了,你是大邧天子,背着一整个天下,不能背我,人来人往的让谁看见就不好了。”

  “那就脱了。”他道。

  “什么?”

  皇帝拨她湿润的鬓角,“朕说,你不喜欢穿,这会儿就先脱了。”

  “真的?我能这样做么?”

  “为何不能?朕准许你了。”

  于是她的一双嫩足与青石板相接,雨水在她足尖荡起涟,她的脚底结满了湿润的苔藓。他站在原地,望着她在雨中欢呼雀跃,开心的像个孩子。

  他躬身,周驿赶紧上前捡起皇后的那双鞋袜,他又起身沿着她的足迹前行,目光追随者她的背影。

  她与他若即若离,时而回头冲他笑,时而来牵他的手,“在外面,真的太舒服了!”

  “地上凉么?”他问。

  她的足背躬起来,“有一些。”

  他揽起她的腰,抱她起身,“不让背,朕总能抱你吧?”

  她搂住他的脖颈,眼睛笑成了月牙,“万岁爷小心点,别闪到腰了。”

  皇帝觉得皇后只是在关心他,但是他宁愿相信她话里有话,别有深意。

  回到正宫殿中,郁兮洗漱后,滚进了被褥里又一阵阵打起了瞌睡,朦胧之间看到床罩外站着一人,她闭上眼喃喃道:“时候不早了,万岁爷早点休息吧。”

  然后就感觉脚踝处附着上了一层温度,郁兮往回收退,他却捏着不放,眼睛困得几乎睁不开,“万岁爷别闹了……”

  第67章 蟠桃

  她的两支脚踝像一双精致打磨的象牙筷, 笔直玲珑的骨骼, 白腻光滑的肌理, 让人忍不住含握在手中摩挲。

  郁兮实在是太困了,他能察觉到他的手指往上得寸进尺的进犯, 却无能为力, 直到被他欺身缚于脸下, 方才有所警醒, “万岁爷, 在饭馆那时不是你喊累的么?你这是做什么?我也累了。改天吧好不好?”

  皇帝吻她阖起来的眼帘,“此一时彼一时, 桓桓,朕闪到腰了,需要救治。”

  “万岁爷, ”郁兮迷迷糊糊的推开他的脸,笑道:“你真无赖。”

  她慵懒的时候比她清醒的时候更迷人, 皎洁如月的额头洒下迷濛滂沱的月光,“桓桓,”他呼吸急促的吻她的唇, “你陪陪朕吧。”

  他轻啮她的耳垂,逼迫她回应, 郁兮眼前渐渐起了雾,她看不清他了,呼吸与他的气息混乱交织在一起。

  他不断汲取她唇畔上的露水与花香,郁兮听到了花丛中蜂蝶的翅膀嗡嗡振动, 后来她已经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他们的五识连通在一起,她看到他在茫茫雪域中翱翔奔驰,耳边是他吹响的号角,力量雄浑,足以搏击长空。

  最后她的脚踝落在了他的肩沿上,潮红滚烫的脸颊像飘零的一片花瓣在他掌心微抖,她恍惚的望着他,眼底里是一池江南微雨,凝结成一丝一缕的波痕,一下,两下,复又一下,有雨滴碎屑惊起。

  雨声渐歇,他拥紧她,鼻梁纠缠着她的耳颈,爱一个人,只想用最柔软最深情的话抒发自己的内心,“桓桓,你要一辈子陪着朕。”

  她抚平他眼尾紧绷的脉络,把掌心贴在他的心口,轻轻嗯了声。他又来吻她的唇,她笑着躲开,额角好像还撞到了床头板上,笑着笑着就睡着了。

  初春的江南,晨醒时窗外是燕语莺啼,像她昨夜曼妙的呻/吟,她躲在他的怀里,像初生的鸟雏,额头上还有尚未消落的汗意,身子微微一颤,才从梦中醒来,眼皮抬了几下,才勉强抬得起来,看到他噘嘴道:“天都亮了,万岁爷该上朝了。”

  皇帝抚她的唇角,“睡糊涂了?我们这是在江南,朕不用上朝。”

  郁兮微微愣了下方才想起来,她合上眼,挤眼咂了下舌,捂着额头说,“疼!昨天晚上我撞到头了,都怪万岁爷!”

  摘下她的手,看她鬓角还如晶莹剔透一捧雪,没有伤痕。皇帝这才放下心,把她箍在怀里笑道:“龙凤呈祥的时候,桓桓为朕吃些苦头,也是值得的是不是?”

  龙凤呈祥?皇帝厚起脸皮,美化一件事情的能力已经到达了登峰造极的境界。“谁愿意跟你呈祥了?”郁兮气鼓鼓的背过身,“为万岁爷撞床头板一点都不值。”

  皇帝把她翻过身,悄声说:“那朕以后轻点,桓桓的枕头往下再放放……”

  “我没脸听你嘴里不干不净的,”郁兮慌忙抬手掩他的嘴,“满口污言秽语,成何体统?在臣工们面前装的一本正经,只知道对我使坏。”

  皇帝挑眉吻她的手心,支肘靠在枕头上,目光在她颌下辗转,“齐天大圣为何要大闹蟠桃园,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王母宫里的蟠桃确实味美,朝中大臣们土地贫瘠结不出什么好果,桓桓腰肢上却结了两颗,朕百吃不厌。”

  “你讨厌!”郁兮涨红了脸,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万岁爷是史上最无赖的皇帝。你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桓桓,”皇帝一手捆住了她一双手腕:“朕说了这么多,意思是时间还早,而且过两日又要登船,要不我们……”

  郁兮听懂了他的暗示,正容亢色的说不,“我昨天晚上没睡好,我想再睡一会。”

  皇帝把她拉进怀里,“那朕陪你一起。”说着就开始动手动脚,郁兮反抗不成,只能欺哄,“万岁爷,”她吻他的下颌,“晚上好么?我要做万岁爷的贤后,大早上的我不能纵容万岁爷做一个荒淫无度的皇帝。”

  皇后另辟蹊径站在家法伦理的制高点来约束他,皇帝有些受到掣肘的感觉,他眯眼审视她,“桓桓晚上打算如何犒劳朕?没有价码,朕不能轻易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