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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83)(1 / 2)





  算了,孟钊放弃了研究这种诡异的发展节奏,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捋不捋得清楚似乎也无所谓了。

  这是卧室。陆时琛握着孟钊的手腕,拉着他走进卧室。

  就是这种语气!孟钊恍然大悟,陆时琛似乎说起话来总是这样,表面听上去平淡且自然,实际上不动声色且不容置疑地传达了信息。譬如这句这是卧室,陆时琛的隐含意思就是,我们今晚就睡在这里,完全排除了孟钊睡在另外两个客房的选项。

  我可以帮你。

  我以为应该礼尚往来。

  我要和你一起睡。

  御湖湾离市局更近,你上班方便。

  孟钊脑中顿时冒出一连串陆时琛说过的话,心道这是什么自成一派的专门用来发展关系的语言体系吗?!

  怎么了?见孟钊脚步停顿,似乎陷入了思索,陆时琛问。

  没事孟钊回过神,看向旁边的客房,我记得那个叫乔遇的姑娘,当时住在那一间?

  嗯。

  孟钊试探道:你没让她住在这一间?

  陆时琛看他一眼:这是我的卧室,为什么要让她住在这里?

  孟钊:这话听着莫名顺耳。

  孟钊走进卧室,踱步到了窗边,看着不远处矗立在夜色中的市局大楼。

  他又想起了那道跟随了自己小半年的视线,那道视线的来源应该就是陆时琛吧?这样想着,孟钊回过身问:是不是你

  话没说完,在转身看到陆时琛的动作后,他呼吸一滞

  陆时琛这人做什么都慢条斯理,此刻修长的手指慢吞吞地解着扣子,露出下面胸腹的肌肉。他皮肤冷白,但肌理分明的身体却并不显得瘦弱,小腹上紧实的块状肌肉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禁欲感。

  虽然该做的事情也差不多都做过了,还在一起睡过几晚,但孟钊忽然惊觉,这居然是陆时琛头一次当着他的面换衣服。

  是不是我什么?陆时琛看向孟钊,等着他接下来的问题。

  刚刚这一打岔,孟钊一时忘了自己要问什么,回过神道:你做什么?

  换衣服,陆时琛道,看不出来?

  孟钊被噎了一下,明摆着自己刚刚那句是在明知故问。

  我要洗澡。陆时琛解释了一句。然后他脱掉身上的衬衣,换上了一件黑色的绸质睡衣。

  看着陆时琛开始躬身换掉西装长裤,孟钊咽了一下微微发干的喉咙:你换吧,我去客厅跟陆小刀玩会儿。说完,走出了卧室。

  嗯。陆时琛道。

  陆时琛换完了衣服,走到客厅问正在逗狗的孟钊:主卧对面的浴室也可以用。

  你先洗吧。孟钊将手里的玩具球抛远了,陆小刀立刻跑着去追。

  浴室的门合上,孟钊仰靠到沙发上,抬手松了松衬衣的领口,觉得喉咙有些发紧。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与陆时琛已经算是关系熟稔, 但越是处得熟,此刻看到对方的身体,就越是有种越界的禁忌感。

  陆小刀叼着球,欢快地跑回来求夸奖,孟钊的手掌落下来,摸了摸它的头。片刻后,他坐直了,然后俯下身,看着陆小刀问:他曾经带多少人回来过?

  陆小刀不明所以,睁着一双天真的狗眼跟他面面相觑。

  我是第几个?孟钊继续问。

  陆小刀仍旧深情而无知地看着他。

  这人是真渣还是假渣?

  乔遇当时在这里住了几天?

  他刚刚是不是在色诱我?

  一连串的问题后,陆小刀嘴里的球掉了下来,冲他汪了一声。

  傻狗。孟钊下了定论,撸了几下陆小刀的狗头,然后走到另一间浴室洗澡。

  孟钊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

  对面正对着主卧,门没关,陆时琛正坐在床上翻看着一本很厚的书,玩累了的陆小刀趴在他脚边昏昏欲睡。陆时琛的头发还没干透,额前掉落了几缕稍稍遮住眉眼。卧室顶灯关了,只留了一盏台灯,许是灯光暖黄,让一向没什么人气儿的陆时琛此刻看上去莫名有些温柔。

  孟钊走过去,先是坐到空着的那边位置,拿过手机查看了未读消息,然后躺了下来:早点睡吧。

  陆时琛仍在翻动手里的书,那书很厚,从陆时琛手指间露出的封面字样,似乎是什么跟心理学相关的大部头。真是文化人啊孟钊心道,一看到这书的厚度他就已经开始犯困了。

  孟钊闭上了眼睛,陆时琛又翻了两页书,漫不经心道:岩城的李局让我们参与营救行动那会儿,你已经确定了他和徐局没有问题?

  他提到这件事,孟钊缓缓睁开了眼:倒也没有确定,我其实也怀疑过他和吴嘉义之间会不会有勾结,毕竟岩城那地儿特殊,但在那种情况下,除了相信岩城公安,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解救林麦母子。至于徐局

  孟钊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其实对他的感情一直很复杂。小时候我没人带,跟着我妈去过几次市局,也见过几次徐局,那时候他就总冷着脸,看着就让人怕。不过能看出来,他跟我妈的关系还是挺不错的。

  有一次我妈临时接了个特别紧急的案子,把我扔在了局里,到了中午,徐局见我一个人,就把我带去了食堂吃饭。吃饭的时候,他还是冷着脸,吓得我战战兢兢的。我小口吃着饭,他冷不丁问了我一句,长大了想做什么?我那时候还没什么目标,就回了句不知道,他拉下脸说,别做警察就行,要是跟你妈一样,儿子指不定哪天就饿死了。这就是我小时候和徐局唯一一次交谈,只觉得他这个很冷、很凶,不好接触。

  后来,我妈走了。那天我赶到的时候,很多我不认识的警察都在医院的走廊上等结果。见我过去,他们一个个上前来安慰我,但那时候,我大脑里面只有一片空白。那场手术一直持续了八个小时,等在走廊上的人越来越少,一直等到半夜,医生才从急诊室里走出来,冲我摇了摇头,说了句对不起。听到这句话,我的眼泪立刻就下来了,哭得昏天暗地,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模模糊糊地,我看到角落的座位上,有个人站起身朝我走了过来。

  他走到我面前蹲下来,伸出手抹了一把我的眼泪,跟我说了一句话不要哭,你妈妈为你撑了八个小时,从现在开始,你也要为她勇敢地活着。这件事距离现在已经近二十年了,但我还是记得那张看上去冷冰冰的脸,还有那张脸上两道清晰的泪痕。这些年,很多时候,我就是靠着他那句话撑过来的。

  再后来,我考上了公安大学,毕业时选择进入公安系统。其实我当时我报考的并不是明潭公安,但后来莫名其妙地被调了过来。现在想想,应该是在我妈、我舅舅出事之后,徐局出于保护我的态度,在内部进行了运作。

  孟钊说完,陷入了这些年对徐局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