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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还我了。孟钊当时这样说。

  话虽如此,几天后,前座的女生还是把那本笔记还给了孟钊,而到了那个时候,孟钊心里的火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这笔记好神啊,学神不愧是学神,那女生小声地,神神秘秘地对他说,不要借给别人看哦。

  真的有那么神?孟钊原本想随手丢掉那本笔记,但这几句话让他改变了主意。

  他看着那本素静的黑皮笔记本,脑中又闪过陆时琛那种居高临下的神情。

  陆时琛已经出国了,往后这一生里他们都不会有见面的机会,跟他单方面结仇有什么意义?孟钊这样对自己说。

  被当成野狗就当成野狗吧,难道野狗就没有挣扎着活下去的权利吗?他根本就没必要把一个已经从他世界消失的疯狗当回事。

  孟钊这样想着,怀着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的信念打开了陆时琛的那份笔记。

  还别说,如前座女生所说,陆时琛的这本笔记真的挺神的。相比数学老师遇上哪题讲哪题、东一榔头西一棒锤的那种针对优等生的授课方法,陆时琛整理这份高考类型题,对孟钊这种基础薄弱的学渣来说更有针对性。

  更别说陆时琛对很多题的解法都比数学老师讲得更要精炼和巧妙一些。

  于是,在高三接下来的那段时间里,这笔记帮了孟钊很大的忙,不仅因为帮他克服了数学这道坎,更让他有余力去顾及其他科目。

  再到后来,他又把这份笔记给了孟若姝,让孟若姝成功从一个纯种学渣,到后来从艺术生二本线上低空飘过,也算立了大功。

  也正因此,十二年后再次遇到陆时琛,孟钊发现,自己对他的那句野狗居然有些免疫了。

  孟钊翻看着陆时琛的笔记本,他发现跟周衍的那个日记本一样,这个笔记本的扉页也折到了夹层里,只是当年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抽出来看看。

  会不会也记了内容?孟钊把那一页从夹层中抽出来。

  虽然只是一瞬的念头,但在看到那上面真的有字的时候,孟钊还是微微一怔。

  藏在夹层里的那张纸的右下角写着努力成为好的大人吧。

  这句话的字迹比笔记上更认真一些,跟记录线索的那张纸上的字迹更像了。

  陆时琛,孟钊盯着那行字想,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陆时琛吗?

  入睡时外面好像下了雨,学生时代孟钊其实挺喜欢下雨,但做刑警这几年,他遇到雨夜就有些犯职业病,总觉得犯罪分子会趁这种容易掩盖罪行的夜晚偷偷犯罪。

  这一晚他几乎没怎么睡好,一会儿梦见喝醉的周衍摇摇晃晃地走在那个老旧小区,一会儿梦见赵云华一脚踩空跌入楼底,一会儿又梦见高中时的陆时琛俯身在他耳边问他知不知道嗟来之食是什么意思。

  直到外面的天色变得灰蒙蒙的,有了快要亮起来的迹象,他才真正睡着了。

  这次他梦见了孟祥宇二审结束、沉冤得雪的那一天。

  那是十二月份的一天,那天下了冬季的第一场雪。

  就在法官宣布孟祥宇无罪的那一刻,宋宁和孟若姝都哭了,宋宁默默无声地流泪,孟若姝则哭得几乎喘不过气。

  两年多以来的到处奔走让孟钊自以为长成了大人,他想像大人一样忍住眼泪,但是在看到不戴手铐的苍老的孟祥宇站到自己面前时,他还是忍不住地留下了眼泪。

  从法庭出来时一家人都擦干了眼泪,孟若姝的应激性失语症忽然好了,她伸出手接着雪花,说了从那件事情发生以来的第一句话:下雪了。

  那声音很哑,不太流畅,但足够让孟祥宇和宋宁高兴得要跳起来。

  孟祥宇得意忘形,一弯腰把孟若姝抱了起来,一向抗拒任何异性接触的孟若姝罕见地没有表露出畏惧,而是咯咯地笑出了声。

  孟钊当时也在笑,也许是因为很久没笑过,在嘴角扯起的时候他有种僵化的脸终于放松的感觉。

  然后他就看到了路对面的陆时琛。

  陆时琛当时在看着他,那神情一瞬不瞬,跟他当时看着道路中央的那条狗的神情没什么不同,不带任何情绪,反倒是像在观察某种笼中动物。

  对,观察,孟钊脑中忽然冒出这个词,说冷漠其实不太恰当,陆时琛更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观察者,没有任何喜怒哀乐似的。

  那一刻他在想什么?孟钊脑中出现这种想法,然后睁开眼,醒了。

  这不是梦,他意识到,这就是那天发生的事情。

  第19章 (无小陆)

  早上,孟钊提前半小时出门,把他那辆车送到了4S店修理,然后坐公交去了市局。

  这车是孟钊前两年买的,当时他准备用存款买一辆不到20万的大众,因为孟祥宇经营一家二手车行,对车了解得比较多,孟钊在买车前和他商量了一下,谁知孟祥宇一听,非要给他补贴了十多万,拉着他去买了一辆高配的汉兰达。

  孟钊迟迟对相亲不感兴趣也有家里的一部分原因,一旦他真的和哪个姑娘谈上了,孟祥宇一准儿又要开始张罗着给他买房了。孟祥宇把他当亲儿子养,但孟钊却不能不把自己当外人,孟祥宇那些钱是要留给孟若姝当嫁妆的,孟钊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下来。

  于是他自己打算着,等攒够了首付的钱,再开始考虑这件人生大事。更何况,到目前为止,他还真是没遇见过让自己心动的人。

  到了市局,孟钊刚要抬步迈上楼梯,遇见了从停车场走过来的厉锦。

  厉锦跟他打招呼:孟队,今天没开车过来?

  车送修了,孟钊跟她一边走一边聊,对了师姐,关于周衍的死亡时间你有什么想法没,比如有没有什么可以让死亡时间延后的方法?

  你可真是一心扑在案子上,这一大早还没到上班时间呢,就开始想案子了,厉锦笑道,又想了想道,让死亡时间延后的方法倒也不是没有,比如让死者丧失行动能力后大量出血,因失血过多而死,这样在查到的死亡时间内,凶手很有可能已经逃脱了。但是周衍是被勒死的,出血量很少,不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厉锦说得是很常见的情况,这一点孟钊当然也清楚,但他还是认真听着。

  两人到了楼梯口,厉锦要乘坐电梯去三楼,孟钊没去办公室的方向,而是跟她一起迈进了电梯:周衍的继父是今天来接周衍吧?我再上去看一眼。

  好,厉锦按了电梯上的按键,接着说,还有就是借助药物延长死亡时间,比如在当时只是让死者失去行动能力,然后在喂了死者药物之后离开案发现场,这样在死亡时间内,凶手也有不在现场证明。但是这样来猜的话,就是赵云华先把周衍勒到窒息,然后再给他喂药物,或者让他闻到可以致人死亡的气体,但死者的体内又没有查到这种物质

  电梯上到三楼,门开了,厉锦刚要走出去,转头一看,孟钊还盯着旁边的数字显示板,似乎正陷入沉思,她开口提醒了一句:到了孟队,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