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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1 / 2)





  然兔儿还与他道:“可否再麻烦阁下,为我寻周正衣冠,还有清水濯面。我不能这般蓬头垢面而死。九泉之下,我会记着阁下的好意的。”

  “嫂嫂,救命啊!”终于苏凤竹疾步过来了,周青崩溃地奔向她:“兔子他中邪了!”

  “到底怎么了?”苏凤竹忙去看兔儿:“兔儿,告诉姐姐怎么了?”

  兔儿看着她,眼神还是迷迷糊糊的:“姐姐?是你么姐姐?一定是上苍垂怜于我,让我临死之间,还能见到姐姐!”

  “就是这样啊嫂嫂,一直说自己要死!”周青躲在苏凤竹身后道。

  而苏凤竹也变了脸色:“怎么会这样,天哪,这,这不是真的......”

  “是啊,谁知道这只兔子好好的怎么就中邪了!”周青猛点头。

  “不,他没中邪。”苏凤竹缓缓摇头,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他也不是兔儿。”她呜咽道:“他是,勉儿。”

  作者有话要说:  兔儿: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

  ☆、晋江独发

  从苏勉怀里找到一封兔儿写的信, 信里说现下这种情况,莫若让自己和兄长对调身份为好。请姐姐姐夫照顾好苏勉, 不必挂念他云云。

  苏凤竹看了扶额:“他倒是越发的能耐了!”

  “可不是么!一边是皇宫大内, 一边是万人军中, 兔儿神不知鬼不觉就把人换了, 兔儿太厉害了!”而周紫则两眼冒星星:“我决定以后叫他兔子大仙!”

  “有什么厉害的, 就是个大傻瓜!”而周青怒道:“死脑筋啊,非要一换一?俩人一起跑不就行了么!哥, 我这就去傅见省营中,叫这傻瓜跑!”

  “若是跑了, 怕是这以后都不能安生度日了。终究大家还是要做亲戚的。”周玄看向苏凤竹:“还是我去一趟, 去看看他是否平安无事。”

  “我与你一起去。”苏凤竹叹息一声道。

  周玄犹豫了一下:“你娘也在那儿, 你不是不愿见你娘么......”

  “我穿男装,扮成你随从就是。”苏凤竹揉着太阳穴道。

  傅见省班师的队伍现下已到京城外五十里处安营扎寨, 等着三日后的吉日入京。周玄与苏凤竹到达之时, 已是日落黄昏。至辕门前通报后, 很快有傅见省属下文武官员迎出,将两人引入营中。却是不见傅见省身影。以周玄的身份, 傅见省此举委实是失礼了。苏凤竹思忖着。

  直行到中军大帐前,才见一人慢慢从帐中走出。如血暮色下, 苏凤竹远远眺去, 虽尚看不清眉目,却也觉着这人气势雄伟,非同凡品。“这就是傅见省。”周玄侧首低声与她说道。然后换上笑容, 大步走向那人,拱手道:“傅大哥,久违了!”

  “楚王殿下安好。”然傅见省不过不冷不热回应一句。

  苏凤竹早已听闻,傅见省生性高傲孤僻,沉默寡言。不过眼下他这做派,却更似是无礼拿大。怪不得景泰帝看他不顺眼。苏凤竹心中不悦,面上只低头做恭谨状跟在周玄身后,待走到近前,才悄悄抬眼,打量傅见省。

  这一看之下,顿时大惊:这眉眼,这秀气精致、与周玄足有六七分相似的眉眼,分明是那日回京途中,在景泰帝养伤的庄子里,被她误以为是周玄抱了一下的那个人!

  他是傅见省!那他那日藏头露尾的出现在那里,他意欲何为?想私下见景泰帝?打探景泰帝伤情?还是刺杀景泰帝呢?苏凤竹心中一瞬间不知道转过多少念头。面上却把头低的更低。

  好在傅见省完全没注意她,只客套而疏离地将周玄请入帐中落座。茶奉上之后,傅见省便旁若无人地盯着自己茶碗喝茶,帐中一时陷入沉寂。

  “不知楚王殿下突然驾临,是为何事?”还是他属下的一个文官率先发问。

  “哦,原是早就要过来看看的,看看班师大典一概事务你们这儿可曾准备妥当,只是琐事缠身,一直耽搁到如今才抽出空来......”周玄从容地与他们打着哈哈。东扯西扯了大半个时辰之后,眼见着傅见省面上已露不耐烦之色,才道:“听闻虞帝病的厉害?这我得去看看。若是到大典上出了什么差错,这就不好了。”

  “说起来这虞帝可是殿下正儿八经的小舅子,殿下当然得去看看了。”却有一武官阴阳怪气地讽他:“也不知道是如何的绝色,把咱们楚王殿下迷的神魂颠倒,怎也不带出来,叫咱们兄弟开开眼界啊?”显然他是不满周玄娶苏凤竹的。

  “是呢是呢,殿下太不够意思了。”“难不成还怕咱们给看坏了不成?”别的武将们也跟着一起起哄。之前周玄去送粮的时候,他们与周玄打过交道,知道周玄脾性,故而才敢如此放肆大胆。

  “可不是么。”而周玄淡淡笑道:“我可不是怕你们看进眼里拔不出来么,那就只能把你们的眼珠子剜出来喂狗了。”

  众人顿时齐齐收了声。“哈,哈哈,楚王殿下就爱和咱们兄弟说笑。”便有人赶紧打哈哈:“你们,还不快去把虞帝带来!”

  “不必了,”周玄起身道:“他既病了,还是我去看他吧。”

  而傅见省只管喝他的茶,外界发生的一切仿佛都与他无关。

  一时周玄和苏凤竹被引到了关押“苏勉”的地方。是一座单独的小帐篷,周围把守的重兵可谓首尾相连把帐篷围了起来。这样严密的看守,兔儿怎么把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出去的?苏凤竹百思不得其解。

  帐内倒是空荡荡的,只一人蜷缩在木榻上。周玄叫其他人都退下,苏凤竹三步作两步冲向榻旁,拧着耳朵就把人揪了起来:“你,好大的胆子你,这么大的事儿瞒着我就干了!”

  “放肆......”那人有气无力地□□。然下一秒钟就活蹦乱跳了:“咦,姐,是你啊,你怎么来了?先放手,疼疼疼!”

  “还知道疼啊你!”苏凤竹又是气他又是怜他:“我还以为你这条命不是你的,再怎么磋磨你也不会叫一声呢!”

  “说什么呢姐。”兔儿揉着耳朵笑道:“兄长你也看见了,病成那样。我就是想帮他顶过这一阵,再换回来。终归也不累也不危险......”

  “可是却要承受天底下最大的屈辱。”苏凤竹颤抖着手抚摸着他的脸:“而你从未享受过与之相对的无上荣耀。”

  “大家骨肉至亲,何必分的那么清。”兔儿笑道:“我不会有事的姐,你就安心回去吧。现下给兄长治病最是要紧。”

  “好弟弟,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弟弟。”苏凤竹觉得除了这一声好弟弟,再没有什么更好的话能表达自己心里的感激与欢喜。

  “你也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我就知道你发现后会来的。”而兔儿也笑道。

  “母后......母后可曾来看过你?你要小心给她看出来。”苏凤竹又道。

  “她来看过一遭,我只管装睡,她坐了坐就走了,应该什么都没看出来。”兔儿答道。

  苏凤竹心中暗叹一声,又嘱咐他:“若是有什么不对劲就赶紧跑,千万不要因为有什么顾虑勉强自己留着。”

  “不会有事的姐,你放心。”兔儿指向周玄:“这不还有姐夫么,姐夫能让我有事么?”

  “你也知道姐夫不能让你们有事。”而周玄叹道:“你这样子一来,可让姐夫在你姐面前抬不起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