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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1 / 2)





  周玄却毫不动容。“你是担心有土匪?那咱们还是别歇了,快走吧。”他催促兔儿。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然兔儿拍马拦在他前边:“你当真天真的以为,我堂堂皇子之尊,会心甘情愿,做供你驱使的走犬?”

  兔儿一寸寸拔出腰间佩剑,指在周玄颈上:“我不过是在等一个时机,一个现下这样再完美不过的时机,你和你爹,会悄无声息的死去,死不见尸。没人知道是我做的,包括姐姐。她只会去恨卢家。然后我便可趁势而起,再整山河。而姐姐,为了给你报仇,自然会帮我。天时地利人和,哈哈,都是我的。”

  “嘶~你别闹了,这剑锋利的很,你小心着,弄伤了我就不好了。”然周玄还是一脸不以为然的神色。

  兔儿手一动,周玄一缕头发飘落坠地。“别装了,我知道你现在定是怕的恨。”他冷笑道:“你心中定是在后悔自己的大意吧,竟敢与我这前朝皇子独处?竟相信我这前朝皇子会肯去救你爹,那夺了我家天下的人?哈哈,我知道的,你素日面上装的好,心中何尝不猜疑我和我姐姐!正如我,也无时无刻不在防备着你,算计着你!”

  “兔儿,”然周玄还是毫无惧色,反倒咧嘴一笑,笑的一脸宠溺:“其实吧,有件事儿我没和你姐姐细说,你更是不知道。我有一样不同常人的异秉,那边是我能轻易看穿人心。别人对我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另有所图,不管他面上伪装的有多么好,我都一眼能看穿。”

  他拨开兔儿的剑,又靠近揉揉兔儿的头:“所以你就不要用这样的伎俩来考验你姐夫我了,嗯?姐夫从不猜疑你和你姐姐的,心思多多的小兔子。”

  “好了,走了!”周玄一抖缰绳,纵马继续向前。

  兔儿看着他背影,难得的手足失措。“你才看不穿我的心思!”他不服气地嘀咕一句,收回剑,拍马追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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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6、晋江独发 ...

  二人在黄昏时分到达黄鹤原。这里多密林深壑而少人迹, 零星分布着些小村落,而最近的官府也在百里开外。发生点什么事, 当真是叫天天不应, 唤地地不灵。

  “不知道刺杀究竟发生在哪儿, ”兔儿问周玄:“这要如何找起?”

  “我记得我爹以前曾对我说过, 他在这黄鹤原上一个叫黄家寨的村子里有个相好的。”周玄道:“我猜他既然路过此地, 十有八/九会顺路去看一看这人。我们且去问问看。”

  入夜时分寻到了这黄家寨。与其他村落比,这里算是个南北通衢, 人烟茂盛。然打听起那与景泰帝相好的妇人黄三娘子,村人们纷纷变了脸色, 四散躲避。周玄好不容易抓住一人, 塞了银子。这才给带到一处屋舍——然已被烧成一片焦土了。

  “四日前, 他们家来了一伙子人,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剑, 看看就不是一般人。说是他们老爷与黄三娘子有亲, 当天就在他们家住下了, 第二日也没走。那时候我碰见过黄三叔一回——就是黄三娘子她相公。就见着他脸色不大好,说话也没个章法, 我就估摸着得出事。可不叫我猜着了?到得晚上,就听着这里闹腾起来, 还夹杂着刀剑之声。我等吓得也不敢出来看。不多时就见房屋烧起来了, 那夜风急,火窜的半天高,哪里救的来……”村人心有余悸地与他们道。

  “可曾烧死人?”周玄问他。

  “如何没有!”村人脸上惊惧之色愈甚:“前日清晨火灭了之后, 足足从里面扒拉出来整整三十六个死人!三十个六啊天爷!黄三叔黄三娘子和他们儿女一家五口全在里面,来他们家那伙人,当时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也就不到二十个,多出的这些人哪儿来的?且有的身上还插着刀剑——这火,绝不是自己着起来的啊!我们寨里一合计,这事儿有蹊跷,万不能叫官府知道了。故而把人一股脑往村后头沟里埋了。你们要想去看的话就顺着这坡往上走,翻过了坡就是。天晚了我得回了……”

  “看来,周老二便是在此遇袭的了。”兔儿道:“要去看尸体么?”

  周玄摇摇头:“依着我爹的脾性,即便只有一个人生还,那这人也必定是他。”

  他趁着夕照,绕着残垣废墟四下查看。兔儿也去看。龙鳞卫教给他的本事中少不了循迹寻踪之类,他的眼睛比周玄更尖,很快就发现了:“这里,看这个痕迹!这是人被拖走的痕迹!”

  两人忙牵马循着那痕迹寻去。黄三娘子家的位置在村的最后头,这痕迹又一径往村后荒原而去,故而这些痕迹保存的比较好。拖曳的痕迹很快消失,变成浅浅的脚步,一时消失在乱草从中,一时又纷乱难辨。而兔儿可算火眼金睛了,每每都先于周玄发现:“看,这里有条布条,宁缎!”“有血滴!这儿应该发生过打斗,刺客也如我们这般,在循迹追着他。”

  追逐着将沉的夕阳,二人急急寻觅而去。夜色全黑下来之时,他们发现了一具倒在沟壑中的死尸。“是你爹的侍卫。”兔儿翻了翻他身上道:“一路上的脚印都是他的,许是你爹的最后一个侍卫了。”

  “忠义之士。”周玄叹口气道:“咱们先把他埋了吧。过后再叫人来收敛。”

  “天快要黑了。”兔儿看看半沉的夕阳:“不要抓紧去寻你爹么?估计他跑不远,就在这周围了。”

  “我爹若是死了,那我们现在去了也是白去。若是没死,从刺杀开始到现在已经整整两天了,刺客还弄不死他,那就永远弄不死他了。”周玄道。语气里倒有对他爹满满的自信。

  初春的土还冰硬,俩人又没趁手工具,倒是折腾了好一阵才把人埋好。天已经黑透了。他们就倚着这新坟,露天将就了一宿。第二天待能看清东西了,继续寻去。

  痕迹在一个山村外断掉了。数百只大小不一的羊散在村外吃草,这些羊的足迹覆盖了村口每一寸土地。

  “这下可如何是好?”兔儿皱眉道。

  “我倒想起我爹曾与我炫耀的一件事。”周玄道:“他说他有一次给人追债,追的上天下地无处可逃,恰见一家大户,家中有若大一个羊圈,养了几十头羊,他便往那羊圈中一钻羊肚子下一躲,追债的人在外面团团打转,就是找不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