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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1 / 2)





  她看着查尔斯的眼睛,开口说道:“那个时候,在我脑袋里说话的是你吧?”

  查尔斯微微一怔,随即点头:“是的。”

  “你那时对我说了什么?”金克斯问道。

  “我……”查尔斯刚刚开口,就感觉到了一阵剧痛撕扯住他的脑部,他紧皱着眉,摇了摇头。

  而金克斯却像是叹息一样说:“六秒到了。”

  他有些疑惑,还想问金克斯口中的六秒是什么意思,他就已经被外力强行从金克斯的脑中扯了出来,他再睁开眼,只看见地下密室过道上刺眼的灯光,亨利扶着他,急切地问道:“查尔斯,查尔斯你怎么了?”

  查尔斯抹掉额头上的冷汗,看向金克斯,金克斯站在天启身前,低着头,用手扶在了额角。

  他立马就明白了。

  在金克斯思维中那突如其来的头痛不是来自外力,而是来自金克斯。

  金克斯说的“六秒”,就是从他进入金克斯的思维六秒过后,她的头部就会产生剧烈的疼痛。

  “金克斯!”他喊了一声。

  金克斯仍旧扶着额角,没有回应他。

  天启看了他一眼,握住了金克斯手,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旋涡状的空间传送空间,将灵蝶、皮特罗、埃里克,连同他自己罩入其中。他拉着金克斯侧过头,看向查尔斯,眼神冷漠:“再见,地球人。”

  “金克斯!”查尔斯又喊了一声,不同于以往的从容不迫冷静睿智,他此时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几分狼狈与不甘。

  下一刻,传送空间关闭,天启、埃里克、灵蝶、皮特罗连同金克斯,都从这个地下密室的通道中消失。

  第40章 040

  金克斯在查尔斯进入自己大脑的第六秒开始, 就已经感觉到了由脑后蔓延至头顶的剧痛, 她睁大了眼睛, 看着这一片阳光灿烂的海滩像是被扔进水中的水彩画, 那些绚丽缤纷的色彩迅速扭曲褪去, 穿着黑黄相间制服的查尔斯变得苍白,像是一张被钉在记忆中的纸片。

  自从学会自如控制思维之后, 她已经很少感觉到这样的疼痛了,她用手摁住剧烈跳动的额角,触到了因剧痛而冒出的冷汗,查尔斯最后的那句话像是沉入水中, 模糊而空灵,在她的脑中混沌不清。

  她摇了摇头。

  这时, 一只手递到了她的面前, 那只手有着灰蓝色的皮肤,手掌上布满了细小而陈旧的伤痕。

  “走吧,金克斯。”一个声音蛊惑道,“你需要的是彻底的解放, 只有毁灭掉这个地球, 你才不能再感受到这种折磨了你十多年的痛苦。”

  她在这个声音的提醒下, 隐隐约约地记起来许多事情, 在被恩里克元帅刚带回回到深泉星系时,军部对她这个最后一名蓝环章鱼人相当重视,不仅由安东尼上将带领多位优秀军医对她进行全方位的诊疗,还有许多军部大佬为了当她的启蒙导师而大打出手。

  而当她连自己的名字还未想出便因脑部剧痛而昏厥时, 安东尼上将的眼神先是一凛,随后诊断出了她脑部受到重创,不能思考过久,这个诊断结果一出,围在她身边的那些将军们沉默着散去。

  就算是最强大的蓝环章鱼人,不能思考,在战场上也是任人宰割的命。

  他们对这个尚还年幼的蓝环章鱼人十分失望,甚至有人说要不把那只小章鱼当作珍稀生物圈养起来,供星球居民参观,反正她留在地球要么是死要么是进海洋馆,在深泉星系当观赏动物比在地球要好得多,至少这里不缺海水,玻璃缸子也要大得多。

  金克斯虽然脑袋受伤了,但她也知道被关在一个玻璃缸子里当观赏动物是怎样屈辱的一件事。

  这也是她非常排斥“海洋馆”的原因。

  后来她为了进入军部大学,开始训练自己控制思维的能力,那时候她不过才十三四岁,还不太能忍住疼痛,每每练习失败,总是痛得在水中翻滚,激起一阵阵汹涌的海浪,蓝环章鱼人的原身声音圆润俏皮,她则被头痛折磨得哭声嘶哑。

  那时候恩里克上将刚刚升任为元帅,但每天总是腾出时间来跟她在一起,在她练习到精疲力尽的时候,驮着她浮到海面上去看日落,她的触手可怜巴巴地贴在养父光滑的皮肤上,甚至没有力气去使用吸盘固定住自己,而养父游得非常平缓,直到她的痛苦在夕阳并不炽热的光照下渐渐平复。

  “金克斯,你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就可以了。”恩里克元帅说。

  她摇头:“我要成为像养父一样优秀的军人!”

  她要进入军部大学,成为像恩里克元帅一样优秀的军人,要为深泉星系效力,要征服星际,要……

  征服地球。

  “如果不是这个世界,你会是整个星际最强大最完美的军人。”那个声音说,“你不会被思维所限制,你会在星际之间来去自如,没有任何缺点。”

  金克斯扶住额头,呼出一口气。

  是的,蓝环章鱼人,本应该就是最强大最完美的部族。

  如果不是她的脑部受伤,她本应就是站在星际顶点的。

  “来吧,毁灭这个世界,创造一个新秩序吧。”那个声音继续说,“这不是你最初的目的吗?”

  是的,这是她最初的目的。

  征服地球。

  她将手搭在了那只有着灰蓝色皮肤的手上,然后恍惚间看见一道灰蓝色的光从她的脚下亮起,然后忽地笼罩了她的全身,在她即将被这道光吞没的时候,她听见了一声急切而略显狼狈的呼喊:

  “金克斯!”

  她顿了顿,然后与身后的喧闹彻底被隔绝开来。

  金克斯再睁开眼时,眼前是一片与泽维尔学校冷白色调的地下密室截然相反的旧工厂,阳光自铁窗外照入室内,她能清晰地看见在阳光中起舞的灰尘以及屋顶横梁上斑驳的锈迹,厂房内的机器都已停运,传送带上还有零零散散几瓶五颜六色的鸡尾酒,机器角落滚落着两三只空瓶子,略带甜腻的酒味在不算透风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皮特罗面对着她,坐在传送带上,顺手拿了一瓶柠檬味鸡尾酒,拧开了瓶盖,递到她面前:“喝一点不?”

  金克斯摇摇头。

  皮特罗仰头,将瓶子里的鸡尾酒咕噜咕噜地灌进喉咙,他喝完一大半,啧了啧舌,然后用袖子擦了擦嘴,再看向金克斯,想了想,说:“所以,你不是迈克尔的妹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