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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花无日不春风第13节(1 / 2)





  “就是说,仗着陛下的宽纵,三分颜色他就敢上大红,管他几成真,先告上一状?”

  “由来宫闱秘闻,大多捕风捉影。只是这贼咬一口,入骨三分啊。这件事,不用坐实,只要解释不清,钟离王的前程,就算断送了。”

  越卧云和吴伯埙都在众人之外,都是一言不发,也都是一样的心事重重。

  越季和吴双由越大夫人和吴大夫人领着,都到了乾清宫外,太监传旨,一个一个进去,余人宫外等候。

  越季放脱了唐氏的手,跟着进门去。

  只见承平帝和太后一左一右坐在炕桌两侧,左下首站着祝斗南和祝北赫,右下首是祝北觐独立。

  祝北觐如今任着宗人府的左宗人,涉及皇家内务,他在场倒也不稀奇,只是吴贵妃却未见踪影。

  越季跪倒行礼,然后坦然起身,正对上祝斗南投来的目光。那一眼中饱含着无奈和歉疚,不该将她拖进这脏污泥沼。越季坚定地略一点头,放心,我不在意,也不畏惧。

  “好了,大庭广众的,就别眉来眼去了,知道你们两个私交匪浅。”

  祝北赫的语气十分轻佻,一入耳便如同浑身滚过无数苍耳,让人难受万分。当着皇上和太后的面,此举实在是太过失礼,祝北觐皱起眉想要呵斥,越季却立即回击:

  “世子你先声夺人什么意思?如果我撇清和钟离王的关系,就无法让人相信昨日我们两个的确是在一起;如果我承认和钟离王交厚,又会让人怀疑我不惜谎言包庇,对不对?”

  祝北赫没想到她这样毫不避忌,倒也一怔:“你……呵呵,想不到,堂堂国公小姐,竟然是这样不知廉耻为何物,凤翔公好教养啊。”

  “怎么,不是‘姿格绝异,独出千朵;巾帼精英,更胜须眉’么?’”

  听到这句,祝北赫脸色微一变:“你……”

  “你前阵子隔三差五给我送来的那堆情信,我倒还记得一些佳句,世子自己倒不记得了?是不是您疏于文墨,连情信也是由府中伴读捉刀代笔,就更别提指使他们无中生有、颠倒黑白了!”

  祝北赫前阵子一心想跟越家联姻,的确是命手下人搜肠刮肚写出不少酸文情书,无奈都是石沉大海。后来又经过重阳那一晚,他算是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没想到如今被越季当众揭出来,当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放肆!”祝北觐忍无可忍,“你身为女子,却于这宫闱重地大放厥词,粗言恶语、放浪形骸,若是容你如此,宫规礼仪何存?若再不收敛,重罚不怠!”

  “话糙,理不糙!我身为女子直言不讳你视为不当,二位世子身为男子,一唱一和两面夹击我一个女子,便就恰当么?”

  祝北觐心里一凛,他一向是瞧不上祝北赫为人的,也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联手对付祝斗南,这时却怎么不由自主地同他站在了一线?当即住口。

  越季的心直口快是众所周知的,可像今日这般咄咄逼人倒也是前所未见,看来是动了真气了。

  太后这时方慢慢开口:“小月季,别急、别气,管他旁人怎么说,你只实话实说,万事,还有皇上和哀家做主。”

  第15章 有眼不识金镶玉

  越季听闻此言,跪倒在太后座前:“佛曰:‘发大乘者,不见男女,而有别异’。昨日,我与钟离王恰好都去寺中拜佛,偶然相遇。佛前何来男女之分?我又有什么可顾忌的?”

  “越小姐的话,实在不足为凭。”祝北觐道,“重阳之夜,众人皆见,钟离王与拱卫司指挥使廉大人刀剑相向。所为何故?难道是钟离王与廉大人有旧怨?”

  说到此,他停顿一下,看向祝斗南。祝斗南一直不语,闻言缓缓抬起头来,目中冷光流动,却一闪而逝。

  祝北觐接着道:“并非如此。彼时,钟离王初从北地归,与廉大人素昧平生,之所以交手,是为了补救那朵月季花,借花寓意,向越小姐示好。而其后,钟离王便造访凤翔公府,过从渐密……”

  越季实在听不下去:“这跟我同殿下的过从有什么关系?我越季说一不二,敢对佛发誓,所言不虚!”

  “那都是你的一面之词!”祝北赫也已缓过气来。

  “韩大鹏难道不是一面之词?”

  “那座湘妃竹牡丹花灯呢?怎么解释?”

  “花灯不会讲话,倒比会讲话的人更可信?昨日不止我一人见到钟离王,寺中僧人,收养在寺中的孩子们都见到了,都可以为证。”

  祝北赫一脸不屑:“谁不知道你越家财大气粗,嘉福寺一年到头受你多少香火?有钱能使佛推磨,那些和尚能不替你说话么?”

  “放肆!”承平帝一直阴沉着脸不说话,终于一声低喝。

  祝北赫这才想到,毁僧谤道,是犯忌讳的,忙道:“是是,是臣急不择言了。臣的意思是说,嘉福寺的主持长老济澄大师的确是一代高僧,可是昨晚上,他在定国公府中做法事未归,不知道寺中发生了什么事。越季所谓的证人,不过是庙里一个知客僧和几个小沙弥,又常受越家香火,他们说的话怎么能信?”

  吴贵妃原来正在一旁的暖阁中。承平帝虽已疑心,但也不能让妃子王爷同堂对峙,那也太不成体统,所以命她在阁中候命。外面的对答吴贵妃听得清清楚楚,越听越是焦心,自己又不敢擅动,唤来一个宫女,交代了几句。

  那宫女依言绕到正门外,吴双正在那里等得不耐烦。宫女悄悄拉她到一边:“娘娘知道,小姐昨日也去了嘉福寺。别管您见没见到钟离王,待会儿问到您的时候,您只咬定见过,便可以为娘娘解眼下之危。那个越小姐跟钟离王不清不楚的,她的话他们不信,可咱吴家跟钟离王井水不犯河水,您说的话,他们一定会信的。”

  见吴双似在一直想着什么不表态,宫女直着急:“您倒是说句话啊。”

  吴贵妃等得如坐针毡,终于见那宫女回来:“双妹……”

  正这时,听到外面宣召吴双了。吴贵妃的一颗心立时提了起来。

  只听吴双一字一句道:“臣女虽整日在嘉福寺,但一直在家兄灵前诵经,并未外出,所以不曾见到钟离王,也不曾听有人提起。”

  吴贵妃一呆,身子不由向后一倾,瘫坐在了榻上。

  “这位双小姐,也忒自私了,亏娘娘一向对她照顾有加,什么都想着她。”宫女恨恨道,“她说什么也不肯照着娘娘的意思说,说是不愿跟揆文王世子作对……”

  吴贵妃喃喃的:“那我该怎么办……”

  “双小姐说,您只说那花灯是王爷强送来的,您并不想要,只是还没来得及丢。至于街上被人撞见的,也是他苦苦纠缠您,您已经言辞拒绝了。反正只要将所有的事一股脑儿推过去,不就行了?”

  “这怎么成……陛下又怎么会相信?”

  这时只见外面一个太监禀道:“凤翔公越老太傅求见,正在宫外候旨。”

  承平帝脸一沉:“他来做什么?”

  “担心吧。”太后道,“小月季可是老国公的心头肉。”